第二十章 回家

梁紅玉非常擔心，她的出身不好，怕會被蕭家人看不起，雖然蕭子雪夫婦對她很好，但那也只是看在蕭子風的面子上，固然她很得意自己的才華，可別人欣不欣賞還是一回事，宋人對一個人的出身很講究的，世家弟子很容易出人頭地的，而出身不好的人要取得同樣的成就，就要多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了，男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女人了，她們把貞操看的比性命還要重要，而她就是缺少這個，以後在蕭家的地位就難說了。

回到客棧的蕭子風很高興，雖然案首來得來並不是很光彩，但他確實是為了這次的鄉試煞費苦心了，多次進縣學找歐陽文要以前鄉試的試卷，從中去尋一些蛛絲馬跡，他發現歷來考古籍方面的問題以《論語》的內容居多，再根據他對歷史的了解，趙普的半部《論語》治天下的思想一下子不會改變，相信《論語》方面的考題還會佔多數，於是他考試的前幾天在《論語》上是下了苦功夫的。詩詞方面，他更是下了一翻苦功夫，他把自己知道的古詩詞都錄在紙上，當然這些不能是北宋之前的，然後再慢慢地篩選，等選出自己滿意的幾篇為止，再把其它的燒掉，當然各方面話題都要有備選，這個工作之辛苦，只有自己知道了，這比他自己寫還要累啊。策論，他自從接到蘇過的信以後，每天都苦思冥想，雖然有很多著名的文章可以借鑒，可惜背不全呀，幸虧考試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少年中國說》，否則後果不言而愈了。

“大姐，你向家裏報過喜沒有。”蕭子風問他姐姐。

“早派人去通知了，那象你，這麼沒有良心，有了情人就忘了娘。”蕭子雪有點妒忌，幸虧這幾話，梁紅玉沒有聽見，否則不知道又要怎麼想了。

“大姐你亂說什麼呀，我哪有呀？”蕭子風一臉委屈。

“還沒有，那你剛才那麼失魂落魄幹什麼呀？還不承認，真是死要面子，喜歡就喜歡，在姐姐面前有什麼好不敢承認的。”蕭子雪嘮叨個沒完。

到不是他不敢承認，而是他根本就沒有這個思想，一來，他覺得自己的年紀還小，再說前世的慘痛經歷還沒有忘懷，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忘的了，現在怎麼可能讓他有心思去喜歡梁紅玉呢。二來，他知道歷史，梁紅玉是韓世忠的老婆，如果他娶了梁紅玉當妻子，那不是撬人家的牆角嘛，據說韓世忠這個人只有梁紅玉才製得了，她的話簡直當聖旨一樣，如果他沒有娶梁紅玉的話，會不會變成另外一個人呢，那大宋僅有的幾個名將就又要少一個了，他也不想這樣。這些只能在心裏想想，不能說出口的，於是就再也沒有爭辯，他知道多解釋也是徒勞無功的。

蕭子雪就當他默認了，“這也沒什麼，喜歡一個女人很正常的，尤其是那樣出色的女子，如果我是男人也會喜歡的，這說明我的弟弟長大了。”

“哎，不說了，回家了。對了，姐夫到哪裏去了，怎麼沒見他？”蕭子風趕緊岔開話題，再說下去，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他的頭大了。

“他買了些禮物去酬謝歐陽文去了，順便帶你二姐夫回來一起回家。”蕭子雪道。

“那我去看紅玉姐姐了，不知道她收拾的怎麼樣了。”蕭子風說完趕緊飛也似的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看着他的背影，蕭子雪輕輕的說道：“還死不承認，這臭小子。”

梁紅玉還在發獃呢，蕭子風推門近來，“紅玉姐姐，你收拾的怎麼樣了，等我姐夫回來，我們就回家。”

“哦。”梁紅玉的含糊的應了一聲。

“紅玉姐姐，你難道跟我回家你不高興嗎？”蕭子風見她不是很開心，便問道。

“不是，能跟你回去，那是我的福氣，我怎麼會不開心呢，只是我這樣冒冒失失的去，好象有點不太好，你家人會怎樣看我呢？”梁紅玉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他的心裏話說了出來。

梁紅玉的話讓他也冷靜下來，“是啊，我這樣擅做主張把她接了過去，家裏人會怎麼想呢，特別是老祖宗，他們肯定也認為我喜歡梁紅玉了，都把她當我的媳婦了，而她是青樓出身，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嫌棄她，如果是這樣的話，以梁紅玉的性格，她們之間定會產生大矛盾的，這不等於害了她嘛，如果讓她留在這裏，更加不能放心了，如何是好呢？”蕭子風也矛盾了。“不想了，一定要把她接回家，就算為了這個家，為了這苦命的大宋朝豁出去了，大不了以後自己多做幾回難人，多勸勸他們也就是了。”

主意已定，於是蕭子風故裝開心的說道：“紅玉姐姐，你不要擔心了，既然我大姐都親自來接你了，說明我的家人已經認可你了。”

梁紅玉還想再說，卻聽到蕭子雪的聲音了，“你們回來了，那我們馬上回家吧，否則天黑之前趕不到了，我去叫他們小兩口。”

蕭子風給她使了一個眼色，梁紅玉也不再說什麼了，只好拿起包裹跟隨蕭子風走了出去。

幾個人緊趕急趕，終於在天黑之前到了大進村，等到了蕭家的門口，蕭子風和梁紅玉兩個人，一個心裏忐忑不安，一個是心事重重。

“祖母，他們回來了。”原來蕭子雨抱着她的女兒在門口張望，“你們先不要進來，讓爹爹先放鞭炮。”說完又轉頭向裏面喊道：“爹爹，子風他們回來了，快來放鞭炮、。”

蕭一天大步地走了出來，今天他真是高興的不得了，自己的兒子這麼小就有了出息，以後他在做事的地方，頭也可以抬的高點了。“

“乒乓乒乓”響過以後，蕭子風趕緊領着梁紅玉介紹，“這是我的爹爹，這是我的二姐。”

“伯父好，二姐好。”梁紅玉趕緊做了一個揖。

蕭一天笑了笑，說道：“自家人，不要客氣了。”

梁紅玉鬆了一口氣，他以為這個家是他在當呢，得到他的認可，以後做人好做點，可惜這蕭家他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呢，他認可了不算。

於是幾個人，高興走了進去，一進去，人一大堆呢，梁紅玉傻眼了，“人怎麼這麼多呀，除了蘇過認識以外，其他人沒見過，這醜媳婦總要見公婆。”她知道今天是以後能不能在蕭家立足的關鍵時刻到了。

“紅玉姐姐，我給你介紹，這是我老祖母。”蕭子風趕緊拉着她的手到老祖宗面前，他的手掌微微有點抖動。

“看樣子她才是這蕭家的當家人。”梁紅玉想到這裏趕緊乖乖地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嘴裏說道：“晚輩梁紅玉見過老祖母。”她不知道如何稱呼老祖宗，只好跟着蕭子風喊。

“呵呵，你就是那梁紅玉呀，先生和子雪都在誇獎你呢，說你是個奇女子。”老祖宗不緊不慢地說著。

“那是先生和子雪姐姐謬讚了。”梁紅玉謙虛道。

“你好好的一個姑娘矇著臉幹什麼，還怕人看見嗎？”老祖宗有點疑惑，看她的身材絕對是一個漂亮的女子，不知道臉上會不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梁紅玉大方的回答道：“回老祖母，紅玉矇著臉並不是有什麼見不的人，是有其他原因的。”

“什麼原因呀，你說來聽聽。”老祖宗又說道。

“這......這原因我有點羞與啟齒。”梁紅玉有點為難，這是她發的一個毒誓。

“旦說無妨，這裏沒有外人，不會有人說出去的，如果日後有人說出去，你唯我老婆子是問。”

梁紅玉看這情況非說不可了，於是便把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老祖母，事情是這樣的，我小時候，我祖父、父親都是鎮守邊關的大將，在我十歲那年，父親因為被冤枉貽誤戰機，全家男子都被處死，而女子都被貶為官妓，所以一開始我就在開封的青樓當丫鬟，在我十五歲那年，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被餘姚的一個客商於佑成看中，把我帶到了這裏，一開始我以為他是真心喜歡我，誰知道他只是貪戀我的美色而已，有一次，他喝醉酒想把我**，幸虧我小時候學過武藝，奮力反抗之下，才沒有讓他得逞，後來他又多次耍手段要欺負我，我也不屈服，他才沒有辦法，從此之後，我在觀音菩薩面前發了毒誓，在沒有見到對我真心的男子之前，我不會讓任何男子見到我的容貌的，如違此誓言，就遭天打雷劈。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年，直到半個月之前，他欠了賭債，又把我賣到了妓院。以後的事情想必老祖母也應該聽說了一些。”此時，她已經淚流滿面。

等她說完，老祖宗眼眶已經有點濕潤了，另外蕭家三母女已經是低聲哭泣了，其他幾個也被她的遭遇感到震驚，老祖宗向她招了招手說道：“苦命的孩子，你到這邊來。”

梁紅玉走上前去，老祖宗把她抱在懷裏，“你以後在蕭家，沒有人會欺負你的，放心好了，現在你可以把面罩摘了，讓我好好的看看你。”

蕭子風在心裏說了聲不好，“這不是逼我承認梁紅玉是我的妻子嗎，還不好反對，為了大局着想，還是忍了，以後再想辦法和她說清楚，否則這也不是個事兒。”他沒有出聲。

梁紅玉依言把面罩摘了下來。“果然是個美人。”看着她楚楚動人的臉龐，老祖宗不由得贊了一句。

自此梁紅玉的在蕭家的地位算是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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