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雲蕭獨鳴空追憶
黑夜,月陰而高掛,細風而吹,亂柳而搖曳,似靜而動,沉靜的空中似有所動,深深的林中,似有一人影靜靜而動,映月光之色而照。
灰色長衫,漫漫腳步而輕走,手持玉簫而吹吟,眼望明月而深鎖,層層黑髮之中藏有絲絲白髮,才是看清,這看似如此優雅的儒士已然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
曲音緩緩而動,似是消沉,似是憂傷,又似沉悶,給人心中帶去了無比沉重一般,亦或是那遺憾與不甘,曲音的飄動,似是連接着空氣,那靜靜無比只留下了那淡淡簫聲,就是這淡淡簫聲卻壓的人喘不過氣來一般,那憂傷之中帶着疼痛,那疼痛之中似又帶着些許留戀,這又是怎樣的一曲簫聲,那似是穿透心靈之中的一曲,那疼痛似在人人心中,那留戀又似在何人心中?
簫聲,在朦朧的月光之下而響,蒼涼而凄婉,有如聲聲長嘆,又似陣陣喘息,綿綿而悠長,憂傷、在這靜靜黑夜中顫動,疼痛、在這凄凄月明中飄蕩,夜月之下,那淡淡簫聲是誰在吹響,又是為誰而吹?是那恍無人知的淡淡思念?還是那飄然而逝的深深留戀?深知而心知,已自知,有如月下吹簫,無人知,戀相知。
一曲已畢,似已沉浸,灰衣老者輕手而放,揮揮衣袖,眼中流露出絲絲相思之情,緩緩開口而語,“夜伴雲蕭,獨坐觀月,相思難耐,戀難忘,若得卿伴何來怨,奈何生死卻相離,可悲,可嘆,痛得心如骨,誰人憂可知,浮生迷疊皆來醉,無人知音均是夢,何求?何求!”
那蒼老的臉龐痛惜之色一閃而過,跺步而轉身,淡淡而笑,才道“出來吧!”
只聽得此聲一出,靜靜的柳林之中,輕輕跳出兩個人影,閃至老者面前,月光之下,映照其中,才知這兩人正是柳夜鶯與坤天仇。
不待多說,只見柳夜鶯輕輕走至老者面前,輕挽老者手臂,哀聲而道“爹,你又在思念娘了啊!”
老者淡淡而笑,輕揉柳夜鶯頭顱,定定的看着柳夜鶯,柔聲而道“鶯兒,你倒是越來越像你娘了,長的像,就連你那善解人意的心思也讓我看到了你娘的影子,哈哈!”
笑聲已畢,老者輕揮手中玉蕭,開口而道“好了,不說這些了,該說一說他了,你們這次的主要的目的。”
老者說著已然看向了前方靜靜而站的坤天仇,只見坤天仇似有所想,低頭口中低吟,靜靜一聽,才是聽到“浮生迷疊皆來醉,無人知音均是夢……”
不斷的重複,不斷的重複,似有所感,終是抬頭,看了看老者那手中的玉簫,又是凝望着老者,道“浮生迷疊皆來醉,無人知音均是夢,若得雲蕭終相伴,縱無知己又何如?”
坤天仇說罷,又沉聲而道“所以,柳前輩你才會與蕭為伴,因為在柳前輩手中的玉簫,藏覓着一個孤獨的靈魂,在悠然的歲月之中,獨自一人唯蕭相伴,何去再尋知己,只留存蕭曲心中,縱然孤獨,亦可忍受,因有蕭相伴,蕭如本性,方才相知,正是如此。”
老者大笑良久,搖了搖頭,道“天仇啊,你若如此理解可卻錯了,蕭似本性,或可無錯,但你所理解的孤獨之境卻是大錯,正所謂品之蕭性,似遍嘗百味而不覺,而這玉簫,更是一種情緒的體味,那種哀而不傷,孤而不獨才正是我想要的,那種拋離世間,還於心中的一片寧靜才是我想要的。”
老者說著,語氣一頓,眼中閃過一絲憂傷,又道“還有的就是……在那蕭的旋律里去尋找那逝去的夢,才是我最想要的!”
“蕭並不只代表着孤獨,而天仇你卻只聽到了孤獨,這才是你想要的,這才是你的心境啊!”老者說著,嘆息着搖了搖頭。
聽到‘孤獨’兩字,坤天仇身軀一顫,眼中流露出了許許悲哀,雙目直視老者,凜冽道“我只需要孤獨,我也只有孤獨!”
“所以這就是你,坤天仇!”老者說著,“好了,天仇,也毋須再說這些,正如你說的那兩句‘若得雲蕭終相伴,縱得知己又何如’一樣,看來你很是鍾情於蕭了,如若有可能的話,你也可以找我來學習,怎樣?”
“或許吧,柳前輩。”坤天仇沉寂了,而此時柳夜鶯鬆開了那挽着老者的雙手,走近了輕輕握起了坤天仇的雙手,柔聲的道“天仇,怎麼了,我還在你身邊,怎麼會孤獨呢?”
坤天仇聽到淡淡一笑,點了點頭,再無任何話語,老者長長呼了口氣,道“閑話到此為止,說吧,你們這次的目的,得到了什麼,對於你們的做為,江湖也已瘋傳,這些可不必多說了,說一說你們認為該對我說的!”
坤天仇聽到,點了點頭,道“四川錦城(現今成都)府尹已被擊斃,而他手中所有的冊子也已拿到,而我和夜鶯也成功脫身嫁禍給了吳浩天的女兒吳珺,我想朝廷遲早會找上吳浩天的。”
坤天仇說著,揮了揮手,只見柳夜鶯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冊子交與了老者手中,老者聽到話語眉頭微微一皺,隨即看向那個小冊子,輕輕翻閱起來,冊子之中藉著月光之色,閃現而出,‘點易派’‘青牛派’‘黃陵派’‘岳門’‘杜門’‘化門’‘會門’……
老者看着,不斷的翻着,越翻越快,直到最後一頁,那最後一頁赫赫然寫着‘唐門’兩個大字,老者怒容更勝,將手中小冊,捻至碎片,狠狠的握着拳,狠狠的握着,陰沉的道“好,好,好,……果然是這樣,果然這樣,沒想到啊,沒想到就連‘唐門’也投靠了朝廷,做了朝廷的走狗,很好,很好,唐唐一個正門大派,也做出了讓人不恥的做法,算上私仇,唐門已是到了我該報復的時候了。”
老者眼色一轉,皺眉深思,片刻,再道“看來四川門派大半也已投效了朝廷,真的可惡,若只剩下峨眉派一派也會獨木難支,那整個四川武林也會成為朝廷囊中之物。”
老者說到此處,雙眼炯炯而大亮,精光一閃,道“看來該讓那些武林宵小知道知道,我‘天網’柳雲風的存在了,我還沒有死,哼!”
“爹,這樣做好嗎?”柳夜鶯恰如其分的聲音響了起來,“吳浩天會察覺報復的,時候到了嗎?”
“哈哈,我既然這樣做,就也已到了時候,我等待的二十年,終於到來了,這次看來也算是個契機,這個江湖的味道到底還是不是令我熟悉的江湖,我倒是真的期待了!”柳雲風似有興奮的道。
“既然爹如此說了,我也不多說了。”柳夜鶯乖巧的回答道。
而就在此時,坤天仇似是沒有意外,終是開口而道“想來柳前輩
自創的《周天歸元錄》也已大成,只不過那吳浩天卻也未必而敗。”
柳雲風轉眼看向了那已然低頭的柳夜鶯,淡淡掃了坤天仇,輕哼道“天仇,你知道的……多了,聰明對你……也沒有好處。”
坤天仇聽到神色一緊,隨即一松,道“柳前輩,倒是驚到晚輩了,我所知的也只是膚淺皮毛而已。”
坤天仇說著語氣一頓,再道“柳前輩,想來前輩也知吳浩天一掌劈碎手中長刀,又接下了‘唐門’的‘漫天飛舞流星’一招,前輩若是託大,或也在吳浩天手中吃虧。”
“哈哈,也只有你坤天仇敢在我面前這麼說。”柳雲風雙眼凝視坤天仇,“所以我才讓你修習《巨門星元譜》與我那幾個徒弟組成‘九宮飛星陣’來針對吳浩天。”
語罷,柳雲風略微猶豫,又是詢問道“天仇,你真的就不拜我為師嗎?”
坤天仇輕笑道,“你答應我的,做到了嗎?”
柳雲風臉色一變,沉吟而道“我卻沒做到,但是你若拜我為師,我便將我所創的《周天歸元錄》盡數傳授給你,你還不知足嗎?”
坤天仇哼道“我存在的目的,你該清楚,我只要你的承諾,你完成了我自然拜你為師,生死不論!”
柳雲風聽到,面色一凜,眼中森森望着坤天仇,流露出了絲絲殺氣,沉聲道“天仇,你在玩火,知道嗎?”
坤天仇聽到,面色閃過一絲猙獰,厲聲道“我在自焚,我很清楚,我說過我存在的目的,你清楚,我只要你的承諾,生死不論!”
空氣中絲絲緊張的味道,似一觸即發,而正在此時,空中氣息一凝,隱隱消失而去,只見柳夜鶯已擋在了坤天仇的身前,沒有任何話語,只是那雙明眸望着柳雲風,似是在苦苦哀求,苦苦哀求。
柳雲風看着那雙眼睛,那雙委屈似悲憫的眼睛,哀嘆了一聲,頹然的道“鶯兒,你……”
“算了。”柳雲風搖了搖頭,“坤天仇,你現在走,看在鶯兒的面上我不殺你,僅僅是今天晚上,我不殺你。”
“你太過聰明,悟性又高,卻不懂得隱匿,我很希望能有一個像你這樣的徒弟,可是你又太過執拗,我對你的承諾,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去完成,或許太晚了,或許我根本就完不成,我等不起,所以我只能說,今晚不殺你,再見你時,我會殺,走吧。”柳雲風揮了揮手中玉簫,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惋惜之情。
“所以我知道,柳前輩你為何將你的女兒夜鶯安排到我身邊,因為前輩知道,或許由於我根本就組成不了‘九宮飛星陣’,又如何對付的了吳浩天,而夜鶯體質屬陰,悟性也高,也是唯一一個能夠彌補我空缺的人,這些我很清楚。”坤天仇定定的望着柳雲風說道,又是輕輕而笑,轉身離去,消失在了林影之中。
看到那離去的背影,柳雲風緩緩而語,“所以你將你所學所解全部認真的教給了鶯兒,這是你欠我的,同樣這也是我欠你的,你……真的是太令我可惜了。”
“爹,為什麼?就一定要殺天仇嗎?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柳夜鶯雙眼朦朧,無力的說道。
“鶯兒,爹也不想殺他,但是我不能讓他毀了我這等待二十年要報仇的全部,天仇他深知‘九宮飛星陣’中所有的變化,而這‘九宮飛星陣’也是我對付吳浩天了利器,所以我必須殺他。”
柳雲風說著,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天仇,他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就算知道由於他的所做,我不得不殺他,也不肯拜我為師,就是為了我口中的承諾!”
柳夜鶯聽到嬌軀一震,顫抖的抓着柳雲風的衣袖,顫聲道“爹,到底是什麼承諾,從始至終,你們誰也不說,究竟為什麼?這個承諾真的比天仇的生命更重要嗎?真的是這樣嗎?”
“這個承諾從前對我來說或許可有可無,但對他卻無比重要,可是直到了現在對我卻也變的無比重要了,說到這個承諾也是為了他拜我為師為前提的。”
柳雲風輕輕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天仇,若說他聰明,倒不如說他太過精明,他知道他在我心中的份量本無一二,但是他卻不斷的增加這分重量,不斷的變強,變的越加優秀,讓我不斷的看到,知道,如今在我心中變的更加沉重,因為你,鶯兒!”
柳夜鶯聽到,用那顫抖的手指不可思議的指着自己,“我?我?爹,怎麼是我?”
柳雲風輕輕揉着柳夜鶯的頭顱,慈愛的道“因為鶯兒你對天仇的牽挂,你現在的所作所為也全是為了他,我不忍殺他,更加不願讓鶯兒你傷心,這才是他給我心中的重量,已經沉重的我不得不慎重對待了。”
柳夜鶯聽到,猛的搖着頭道“爹,我不想聽這些,爹我就想聽爹說,不要殺天仇,不要殺他,我只想聽爹說這些,天仇他是不會泄露‘九宮飛星陣’的秘密的,我相信天仇,我相信天仇……”
淚水,已不自禁的流下了,那似是相信,又似是懇求緩緩而流的淚水,那雙已被水氣迷濛的明眸,柔美的臉龐之上,被這行行水跡在月光之下照耀,那似柔弱卻堅強的樣子,隱現着是一顆堅定的心……
看着女兒的堅持,柳雲風淡然一笑,似是早已瞭然一般,點了點頭,道“鶯兒,好了,別哭了,爹答應你。”
柳雲風說著雙眼深深的望向了遠方林中,“鶯兒,他在等你,該走了。”
柳夜鶯聽到一愣,揮手擦拭着眼中淚水,赫然道“天仇嗎?不可能,他知道爹要殺他,不可能還停留在這裏。”
“算了,鶯兒你也毋須明白這些,他等你是必須的,你此去,去一次峨眉派,在八月十六日那天峨嵋派掌門大典時,給吳浩天帶去一句話,同時也算是對江湖武林同輩說的,就說在一個月後九月十六那日‘柳風蔭’,讓吳浩天等待着我柳雲風的復仇,清楚了嗎,鶯兒?”
柳雲風說著,又補充的說道“還有適當的時候,多幫助吳浩天的女兒吳珺,知道了嗎?”
看着那滿臉疑惑,揮手止住那預待說話的柳夜鶯,“好了,鶯兒,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你去問天仇,他自會解答,去吧。”
“記得要替爹給珍兒帶聲好。”柳夜鶯輕聲嘀咕一聲“珍姨?”滿臉疑問的轉身而去消失在柳林之中。
看着那已隱匿的身影,柳雲風輕笑一聲,“鶯兒,你所有的疑慮一會都會清楚了……”
“既然不殺你,但不能讓你阻礙到我的復仇,也說不得要委屈你了,天仇!”
柳林之邊,柳夜鶯輕輕飄落於地,四處看了看,美目一轉,嬌聲道“天仇,出來吧,知道你在等我。”
話音一落,只見林中一陣晃動,閃出一黑影來至柳夜鶯面前,正是坤天仇。
只見坤天仇深深的看了看柳夜鶯,眼神變的柔和,輕聲道“哭了?”說著,已是伸出手去撫摸着那柔美的臉龐,輕輕擦拭着那依舊沾染的淚痕,輕輕的擦拭,輕輕的擦拭着……
柳夜鶯臉色一紅,似被黑夜所隱蓋,揮手推開了那撫摸自己臉龐的手掌,倔強的道“才不是呢……不是呢!”看着那雙明亮的眼睛,聲音不自覺的小了下去。
坤天仇笑了笑,道“你還是哭了。”
“你……”柳夜鶯微怒,卻是只是說了一個字再也說不出話來,微微點了點頭,輕恩了一聲,再無話語。
輕輕拉起了玉手,坤天仇緩緩邁起步來,再道“走吧,這次又該去哪?”
被任意拉着而走的柳夜鶯,似有所想,道“峨眉。”
坤天仇瞭然,點了點,“我想也是。”
走了沒幾步,柳夜鶯終是停下了腳步,似是忍耐不住,開口而道“爹已經答應我不殺你了,而你們口中的承諾呢,我想知道,我想要知道。”說著甩開了那被握的手掌,滿臉期待的望着坤天仇,似是在等待着。
“我知道你遲早會問到,我也沒打算再隱瞞。”坤天仇停下了腳步說道“其實我只是想找到一個人,並且要殺了他,僅此而已。”
看着柳夜鶯那滿臉的不信,坤天仇笑道“不要不相信,我想說的是接下來的事,我跟着柳前輩也十餘年了,可是卻依然沒有找到這個人。”
聽到此話,柳夜鶯滿臉訝然,驚道“這怎麼可能?”
坤天仇跟着點了點頭,低沉的道“就是因為不可能,憑藉著柳前輩所握的隱性勢力十餘年也沒有找到這個人,那隻能說明這個人或許死了,但我卻不相信,因為我存在的目的也只為了這個人!”
“這個人到底是誰?天仇,你的存在只是因為他嗎?再沒有其他了嗎?天仇!”柳夜鶯焦急的聲音隨而響起。
聽到驚聲,坤天仇的眼神瞬時變的陰狠起來,嘴角一抖,咬牙道“他姓坤,單名一個元字,我的存在也是因為他!”
“坤元!”柳夜鶯重複的讀了一聲,似有所想,終是看向了坤天仇,似是再等待答案一般。
坤天仇長長吸了口氣,眼神一凝,“坤元,我的父親!”
“你要弒父!”柳夜鶯喊道,眼神有些複雜的坤天仇。
“哼,如若我弒父獨自要背負這個罵名,我也無憾,但是我卻不能讓我娘也隨我背負罵名,所以我才會和柳前輩有了承諾!”
坤天仇若有所思,繼續道“找到坤元,由柳前輩出手殺了他,我的一切都將歸於柳前輩,我兒時的記憶模糊不堪,所以才會讓柳前輩找到他為前提,只要是先找到坤元為前提,我則會拜柳前輩為師。”
坤天仇說到此處大笑道“可是,被柳前輩挑中的孩童何其多,而這所謂的承諾在柳前輩面前也不過虛無,這點我很清楚,所以,我只有不斷增加自己的價值,漸漸的讓柳前輩不再忽略於我,才有了後來的柳前輩所提到的這個承諾。”
柳夜鶯聽到嬌軀一震,無力道“天仇,你為什麼要這麼執拗,你先答應拜我爹為師不好嗎?你知道嗎?剛才我爹是真的想要殺了你啊!”
聽到話語,坤天仇猛的搖了搖頭,道“就是因為不能……沒有完成,我卻拜師,這承諾的束縛就將化為虛無,這個承諾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所以我不能答應,而且我也清楚,如果我被柳前輩逼死,柳前輩出於愧疚無論如何也一定會完成這個承諾,這樣只會讓束縛更強,我只能這麼做,我可以去背負罵名,卻不能讓我娘也隨着我去背負罵名,這才是我存在的目的。”
柳夜鶯聽到,有如秋水眸子輕柔,深深的望着坤天仇,低音而道“天仇你那麼聰明,卻有如此的傻,難道你的生存真的只有這些嗎?不該再擁有別的嗎?一切都是有原因的,那麼在你身邊,我的存在呢?難道就不會變成你生存的意義嗎?”
那顫抖的聲音,隱含的是那淡淡的希冀,還有那淡淡的憂傷,似是感到了這柔情的味道,坤天仇抬頭仰望天空,避開了那秋水眸子,長呼了口氣,淡淡而道“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