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手刃同僚

第16章

“甲五，是我，我是姬酈，你不認識我了嗎？你怎麼了，我是你的姬酈。”姬酈站在離甲五一丈之處一臉溫柔的道。

甲五把牙齒咬的咯咯響，他的臉上和下巴全是血污，這些血污有些已經結成乾涸的塊狀，有些還在緩慢的往下流到胸前。

甲五突兀的眼睛變成猩紅色，發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光。

甲五的四肢像僵硬的木頭人，他的腰被拉扯成佝僂狀，他嘴裏發出嗚咽聲，似乎是吃了毒藥后的狗垂死時低吟，又像中箭后的母狼痛苦哀嚎，更像熊發現闖入領地的外敵時發出的警告哼吟。

趁此機會，姬冰跳下馬幾步走到甲五的面前護住姬酈，姬冰看着這個曾經熟悉的身影道：“甲五，你還認識我嗎？我是姬冰，你不是想要我打造的刀嗎？你還想要嗎？”

甲五空洞的看着面前的姬冰，他露出血跡未乾猩紅的牙齒，他像忍不住了般把牙齒咬的吱吱作響。

“姬冰，他這是怎麼了，才兩天時間，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姬酈移步到姬冰身側看着甲五道。

甲五似曾相識的看着姬酈姬冰，突然，他張了幾下猩紅的嘴唇，似乎想訴說什麼，但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突然，甲五徑直衝了過來，那原本僵硬的四肢竟然快速的移動起來。

姬冰躲的開，但她身側的姬酈不可能躲的開，她還在幻想着把甲五喚醒。

姬冰一瞬間的抽刀劈砍過去，只見刀光一閃，甲五的腦袋飛了出去，無頭的甲五還往前走了幾步。

甲五倒在冰涼的石板上，他的四肢還在蠕動顫抖，血從他頸脖處噴涌而出，血的顏色發烏，像下水溝的污水。

“姬冰，你這個混蛋，你為什麼殺了甲五，”姬酈歇斯底里的哭泣道。

姬冰拉住準備撲到甲五身上的姬酈，他感覺自己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量，他感覺拉不住她了，幸好圍觀的眾人幫忙拉住了掙扎的姬酈。

“把她拉回去。”姬冰艱難的道。

甲五躺在地上還在咕咕流血。

這是他的戰友，相識兩年的戰友，一個帥氣高大，心高氣傲的戰友，他就這樣被自己親手劈砍成身首異處。

“姬冰，你這個畜生，甲五不會咬我的，他看見我呼喊已經停下了腳步，他認識我的，你怎麼能殺了他····”姬酈的哭泣聲越來越遠。

姬冰無力的癱坐在地上，他用刀尖插進石板縫裏勉強支撐着自己沒有倒下去，同樣是殺人，但感覺卻有雲泥之別。

方城副守聽了姬冰哽咽的報告后沒有說一句話，他板著臉沉默的看了半天姬冰。

“他盡然殺自己的同仁。”

“那是和他並肩作戰的同仁。”

“他們一起在北城門共事了兩年之久。”

“甲五還曾經是他的隊長，他怎麼下得去手。”

“聖明的周天子會親自審判他的，北周殺戮同僚是死罪。”

姬冰忍受着旁人的冷言冷語，他有選擇嗎？甲五已經瘋了，他變成了六親不認的禽獸和魑魂，他已經不是人類了。

姬冰把所有的怨氣發泄到護城河邊的野人身上，他的射術很好，他從訓練營畢業時候得了第三，是上千同年中第三，這樣的成績比他引以為榮的劍術還要好，並且是媲美馬術一樣不會因為經驗不足而打折扣的本事。

因為是自由漫射，所以，他幾乎箭無虛發，但沒人替他喝彩，好像所有的人都無視他的存在一般。

野人發瘋了般一刻不停歇的進攻，姬冰已經兩臂腫脹發麻酸痛，他記不清到底殺了多少人馬，他都懷疑是否因為野人食物不足故意消耗。

這樣的進攻有意義嗎？

有，野人下午開始用藤蔓編織了簡單的護盾保護頭部，他們瘋狂的往護城河裏丟石頭和泥土，甚至於把死人死馬都丟進水了，所以，護城河的水變成了腥紅色。

野人的血也是猩紅色的，那被野人抓傷的甲五為什麼變成烏黑色呢！

姬冰發現自己不能停止休息，只要自己一休息，他的頭腦中就響起姬酈的話：“甲五不會咬我的，他聽見我的呼喚已經停下了腳步，他認得我的，你為什麼要殺了他。”

甲五有意識嗎？任憑姬冰想破腦袋回憶細節都弄不清楚，好像他在求死，對，甲五衝上來時候不是張開血口要咬人，他在說：殺了我！

太陽下山時候，野人停止了所有的攻擊，他們黑壓壓的面對着夕陽大聲吼叫道：“安吉絲，安吉斯···”

公孫航放了大部分人下城休息，第一天，雖然沒有傷亡，但離重大傷亡的日子不遠了，因為野人背後絕對有高種族文明人，他準備連夜審判那兩個活口，特別是那個能夠說鬼語的鬼方人。

姬冰鬼使神差的進了山阿居，這名字出自前楚大夫屈原的《九歌》：若有人兮山之阿。

這些北周異族，比華夏人還要華夏。

姬冰第一次進尋歡作樂的酒肆，這樣的酒肆，是北周一大特色，問題是，你得有風流倜儻贏得芳心的本事。

“來一盅趙酒，最烈的那種。”姬冰掏出一張北周紙幣道。

北周紙幣是專門為了守護者發行的內部月俸幣，發行初衷是為了便於攜帶，但因為周天子良好的信譽，所以不但在北周盛行，而且通行七國。

坐在櫃枱前的是一個金髮綠眼妖嬈漂亮的年輕女子，她用標準的北周話歡喜的道：“姬冰，是你，我去叫小姐。”

“拿最烈的酒，快點。”姬冰煩躁的道。

“姐姐吩咐今晚不供應烈酒，並且限量供應，但所有的酒免費。”女子笑盈盈的道。

“為何？”

“抵抗野人，怕你門醉酒誤事。”

“為何免費？”

“姐姐說山阿一族也願意替北周盡一份力，姐姐已經帶信給家主索要物資，以後山阿居會一直免費到抗敵勝利。”女子驕傲的道。

姬冰向女子投去讚賞的目光，北周有救，魑魅魍魎奈何不了北周。

打開厚厚的布帘子，一個寬敞的大廳燈火通明，廳里早已經人聲鼎沸，幾個衣着暴露的舞娘在樓梯下的半圓型檯子上載歌載舞，檯子的角落，還有幾個風情萬種的女子在彈奏快節奏的樂曲。

空蕩蕩的大廳沒有任何擺設，所有的守護者都舉着酒瓶子跟着節拍在瘋狂的跳舞，瘋狂的扭動身體跳舞，有些舞姿竟然比舞娘還要誇張嫻熟。

這是一本正經的守護者，這是護佑華夏不死不歸的守護者，這些瘋狂的身影，把從來沒有進過酒居的姬冰驚得目瞪口呆。

年輕的身體，忍不住跟着節拍在顫抖，訓練營有關於舞蹈和才藝的培訓，姬冰和所有的守護者都會唱歌跳舞，北周的婚娶制度，不學兩手交際才藝是會痛苦終生的。

姬冰站在大廳邊緣仰頭喝了幾口酒，再喝幾口，微醺，姬冰把刀掛在兵器牆上，他不由自主的沖入這歡樂的海洋，這裏只追求歡樂，這裏沒人認識自己指責自己。

“姬冰，你跳的真好。”

“姬狐。”

“你跟我來。”

“我要跳舞。”

“我給你更大的快樂。”

以後有留言我多發一章，好害怕這樣默默無語的局面，是不是寫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