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幸運
馬車停住,沈深、趙陵柏、沈茜茜依次走了下來。
沈深剛下車沈琛也跟了上來,他帶着一個女人下了馬車。
“六弟!”
沈深停下步子稍等了跟上來的人,沈琛拉過後面的女人,介紹道:“這是本王的側妃,周蘅芳。”
女人身着一身玫瑰粉裙,身系軟羅精美煙帶,她那雙眸中媚含春水般流盼生輝,頭上倭墮一根羊脂玉鏤空簪,上綴着點點流蘇,一張凝脂香艷,一顰一笑很是得體,舉動之間又不失儀態端莊。
她微微欠身,“妾見過瑾王、趙小侯爺。”
沈茜茜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一時間看的有些挪不開眼,她小聲嘀咕道:“稷王都有側室了?”
趙陵柏同樣迷惑,“是啊,沒聽說過呀,就連我也是剛知道。”
各自行了禮,沈琛的目光從沈深劃到了後面的沈茜茜,看着她的裝扮和樣子,他愣了愣。
“皇兄,我們走吧,父皇還等着我們呢。”
“好,走吧。”
皇帝壽辰,普天同慶。
含元殿呈一派新的景象,張燈結綵,一切嶄新,大殿內設置的宴席均按官員大小來依次排序,最高位是丞相李宗齊、內務府總管長孫吏等等往後排開,殿內的右側擺着一張錦繡屏風,屏風的那邊坐着各位嬪妃,嬪妃的數量是有限制,有資格參與的只有貴人以上的職位。
今年皇上欽點瑾王來操辦一切事宜,但只有禮部才知道這位瑾王只負責定下了佈置圖,真正實操起來幾乎都是禮部自己在監管,他們忙的暈頭轉向,壽辰快開始了還在忙的檢查着。
紅錦地毯一直從龍椅下面鋪到了殿外數裡外,官員們攜着妻和子漸漸入場,宴會還未開始,官員們互相交談着,交談甚歡,一個尖聲自外響了起來,是宣佈瑾王、稷王和趙小侯爺的入場的聲音,眾人起身行了禮,平身以後,眾人的目光皆看向那個近日最當紅的小侯爺。
小侯爺一把火點燃整個趙府的火爆新聞怕不止在京城,就連整個南陵也都傳開了。
一月前,趙小侯爺一把火燒了趙府的事頗為火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這新聞越傳越烈,有的人還方言,小侯爺火燒自家府邸的事情會在史記上烙下一筆重要墨跡,至於火燒的原因盛傳出各種各樣的版本,有說趙小侯爺大義凜然,有人說小侯爺腦子一時犯抽,還有人說趙小侯爺身家數萬,燒一個房子就跟燒一張紙一樣容易…如今他們親眼見到這個“風雲人物”一臉風輕雲淡的樣子,他們嘆一聲,趙小侯爺燒一個房子果然跟玩一樣!
熾熱的目光就要在那道身形上戳了洞,當事人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就如同大臣們說的“風雲人物”不是他一樣,他隨性的挨着瑾王坐下,悠哉悠哉的與身後的“婢女”說著話。
沈茜茜的臉都覺得臊得慌,要不是趙陵柏一直在那用“我們是朋友”之類的話對她道德綁架,她恨不得裝作不認識這個“頂流明星”。
場子就這樣淡了下來。
這種詭異氛圍沒有持續太久,皇上和皇后、王貴妃的駕臨聲就響徹在大殿之中,眾人行了大禮。
皇帝入殿,外面禮炮齊鳴,在一陣巨大動靜后,歌舞樂奏人員從殿外魚貫而入。
歌舞完畢,皇子及官員都獻寶似的將壽禮呈在了聖上面前,一個比一個的禮物價值連城,嘴裏的祝壽詞一個比一個響亮,貴在誠意,沈言清對壽禮不是很看重,他會親自接過壽禮,象徵性的看上一眼,只要隨便一人送上壽禮,他都會送上自己已經準備好的回禮,沈言清今日對所有人都很和善,嘴角自進殿之後就一直咧着笑。
每年壽辰從送壽禮之後就不一樣了,安排壽宴的禮部官員和皇子都會阻止各種活動,今天的活動由禮部尚書宣佈。
“皇上,這次的活動為書法秀,還請皇上准許臣講一下規則。”
“往年都是那幾樣,沒什麼意思,這次的活動倒挺有趣味,朕今個兒非要與愛卿們比試一番不可!”沈言清躍躍欲試,他搓着手,笑着看向了王荃,“王荃,念吧。”
王荃躬身言“是”,他面向了眾臣,“規則如下,為公平公正,抽籤來決定參賽大臣,由下官來規定書寫的字…”
“你方才聽到皇上的話沒,皇上哪是嫌活動無趣,他是嫌主辦之人無趣才是真,皇子和皇子真是不一樣,我們瑾王果然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估計就是啥活動也沒準備皇上也會高興的不得了。”
趙陵柏忍不住往後靠了靠,對沈茜茜說笑着,沈茜茜看沒有人注意到這悄悄扭了扭發酸的腳,“誰說不是呢…還有那個是王貴妃吧,她為什麼一直看着我,都快在我身上戳洞了,我都被看的不好意思了。”
“咳。”
警告的眼神看了過來,沈茜茜和趙陵柏相視一笑,湊沈深回頭的機會,沈茜茜正好假裝俯下腰,一副言聽計從的樣子騙過了所有人,實則她湊過來是繼續發表着自己的觀點,“規則這麼多,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完,都快無聊死了,瑾王何不允許我和小侯爺找點話題打發打發時間呢。”
“你們所謂的打發時間就是拿本王開玩笑?更何況這是何地,豈容你們交頭接耳?”
沈深看了一眼沈茜茜,“不許藉著跟本王找話的源頭偷懶,站好了。”
沈茜茜沒想到自己的心思就這樣被人看穿,她撇了撇嘴。
王荃說完一系列的規矩,他吩咐着把中間空出擺放了幾張長桌,守在外面的太監分成兩列把東西呈了上來。
桌子的右邊放着一個竹籤桶,皇帝一揮手,太監先把竹籤制亂,然後呈着竹籤桶依次給官員去抽了簽字,小侯爺趙陵柏既然來了也算代替了武安侯,沈言清還在為他火燒趙府的事生氣,一直找不到由頭教訓教訓那臭小子,沈言清冷哼了一聲,趙陵柏頂替父親,按理說應第一個抽籤,沈言清偏不許他第一個抽,故意命禮官把他放到了最後一個。
趙陵柏嘻嘻的笑了,不甚在乎,只是對皇帝“幼稚”的行為有些無奈,他拿起桌子上放的簽字。
沈茜茜湊上去看了看,看到那個“中”字,她驚的張大了嘴,“一共就五個名額,小侯爺你也太幸運了!”
沈深皺了眉,看了一眼趙陵柏手中的竹籤,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你的確夠幸運的。”
趙陵柏朝着二人翻了個白眼,“切,這幸運給你們要不要?”
沈茜茜收了笑,老老實實的站直了身子,趙陵柏把竹籤拍在桌子上,他自認倒霉,走到規定的位置,擼起袖子就要去拿筆。
給他獻筆的人是一個太監,太監花翎禮帽微微壓低,看着趙陵柏伸手過來,他眸子一凜,叩翻托盤,從紅布下面快速取出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