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鍾皈站起身,在原地定了定神。確定了這個女人的身份,後面的事就好辦了。

轉身準備離開,眼前忽然出現兩道黑影,伴着一聲“不許動!”的警告,鍾皈就被按倒在地,臉朝下,雙手摺在背後,扣上了冰涼的器具。

“你們是什麼人?抓我幹什麼?”

“警察。有人報警說你偷東西,跟我們走一趟吧。”

鍾皈跌跌撞撞地被推到一間屋子裏,眼睛還沒適應強光,一個人的聲音就在她耳邊響起:“就是她!警察同志,這個女人已經在我家附近溜達兩個晚上了,肯定是在蹲點。”

鍾皈睜大眼睛,看到一個中年女人叉着腰站在她臉面前,一臉不屑:“年紀輕輕,有手有腳的,幹什麼不好?非要偷三扒四的!”

押着她的兩個男人穿着警服,亮出兩份證件:“這是我們的工作證,請你跟我們到派出所接受調查。”

鍾皈環顧四周的貨架與商品,真沒注意到她爸房子旁邊的這家商店。心一跳:“警察同志,我只是在那裏想事情,沒有偷東西。你們沒憑沒據的,怎麼能隨便抓人?”

年輕一點的民警皺了皺眉:“我們當然不會隨意冤枉老百姓。老闆在附近裝了不少監控,把你都拍下來了,你自己看看。”

鍾皈看向電腦。老闆已經調出了兩段畫面,正是她兩個晚上蹲點的情形。縮在角落裏,躡手躡腳的,緊緊盯着對面,還真有點像小偷。

民警敲敲櫃枱,“你把自己摔得鼻青臉腫的,就為了想個事情?你對面就這間商店和一套二層樓,你要是沒打商店的主意,那就是想入戶行竊,後果更嚴重。還是不要狡辯了。老實跟我們交代清楚,如果沒什麼,自然會放了你。”

這時候,附近的居民都擁過來了,對着鍾皈指指點點的。經過剛才的一番掙扎,鍾皈的頭髮亂了,披散着蓋在臉上。她透過縫隙往外一看,那個女人也圍在近處。

鍾皈不確定這個女人對自己的情況知道多少,見沒見過自己的模樣,連忙低下頭,不吭聲了。反正她沒幹違法的事,大不了在派出所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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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派出所,鍾皈被直接帶到了訊問室。“說吧,躲在那裏幹什麼?”

鍾皈抬起頭,有些意外:“警察同志,你相信我沒偷東西?”

年長一點的民警遞給她一杯熱水,“得看你說不說實話了。”

鍾皈遲疑。

來捉自己父親的小三,這話說了,丟臉倒是其次,萬一泄露給那個女人了,引起她爸的警覺,她豈不是得不償失?

結果年輕民警又不耐煩了:“你再不說話,就在這裏呆一夜。天寒地凍的,我們可沒工夫在這跟你耗着。等明天申請縣局立了案,我們就把你轉拘留所里去。”

“證據呢?”鍾皈下意識反駁:“只憑一點視頻,連治安問題都算不上,怎麼就構成盜竊了?”

“喲,還挺懂法律的。那你這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哎,小方,和氣一點,不要嚇壞人家小姑娘。”年長民警拍拍同伴的肩,看向鍾皈:“小姑娘,你總得說點什麼,我們才好相信你啊。”

鍾皈想了想,問道:“我能不能打個電話?”她的手機剛才被收走了。

年輕警察脾氣又上來了:“你還蹬鼻子上臉了!”

鍾皈縮了縮脖子。看來不交代點東西,她一時半會是出不去了。“我,我其實是來捉姦的。我未婚夫才跟我訂婚,就勾搭上了別的女人。。。”

坑坑巴巴地說完,鍾皈臉蛋連着眼睛都憋紅了。長這麼大,她很少撒這樣的謊。

這情景看在兩位民警眼裏,就是可憐又傷心了。年長的嘆了口氣,年輕的語氣也軟了下來:“攤上這事,你也挺倒霉的。你那未婚夫真丟我們男人的臉。這樣吧,我們不追究你,你也別在鎮裏打轉了,讓你家裏人過來做個擔保,就跟他們回去吧。”

“謝謝,謝謝警察同志。”

鍾皈嘴上道着謝,看着小方出去給她拿手機,心裏比剛才還着急。

給誰打電話?她爸?肯定不行。她媽,更不行。

“什麼不是小偷?怎麼就不是小偷了?現在正是嚴打扒竊的關鍵時期,上頭的決策部署都忘了嗎?我看這個年輕還懂法律的女賊,十分具有典型意義,必須高度重視!”

一道尖溜溜的嗓音伴着腳步聲飄進,另一個人快步走到鍾皈面前,拿尖利的細眼睨着她:“我這兩名手下,一個善良心軟,一個經驗不足,被糊弄了也不知道。我姓林的管這個所這麼些年,總不能也被個小丫頭片子牽着鼻子走。”

看來是所長了。

鍾皈毫不怯懦地仰臉道:“林所長,您是一鎮的治安長,更應該明察秋毫,不能冤枉好人。”

林所長輕笑一聲:“正是怕冤枉好人,所以更要細查。要是隨便就把小偷放了,我還怎麼讓鎮裏的百姓們信賴?不過我看你也算周整,不至於刨根究底的。”

鍾皈聽着他模稜兩可的話,一時沒明白他的意圖。往後邊一瞧,年長的民警正舉着手,做着數錢的動作。

鍾皈反應過來,擠出笑:“林所長,我的包還在賓館裏,您要是要錢的話,我現在就去給您--”

“小姑娘越說越不像話!”林所長突然暴喝,尖薄的嗓音配上嚴厲的語氣,怎麼聽怎麼彆扭:“我們人民警察,一身正氣兩袖清風,豈是你這小賊拿金錢能收買的!像你這樣心術不正、妄圖侵蝕組織的,必須嚴懲,才能警示教育廣大群眾!”

鍾皈愣了愣,有些困擾:“那您到底還要不要錢了?”

林所長狠抽了一口氣,激動得一時說不出話,只拿手一個勁地指着她。

這時,來電鈴聲響起。鍾皈看向小方手裏的手機。

林所長見小方要把手機遞給鍾皈,劈手奪過去。“這是重要物證,怎麼能隨意交還?”瞥了眼屏幕,不耐煩地接起來:“誰啊?大半夜的打什麼電話!你問老子是誰,老子是瓊林鎮派出所所長!你又是哪個?誰姓鍾?!”

下一秒,林所長臉色變了,磕磕巴巴的:“寧處長,您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啊這是您未婚妻的手機。我,她在這兒呢。沒,沒事,一點誤會。。。不用,不用勞您大駕,我馬上開車送她回去。。。”

林所長聽着那邊掛了電話,雙手舉着手機送回鍾皈手裏。“您未婚夫過來了,說要給您賠禮呢。”堆着滿臉笑出去,苦着臉迎了個人走進來。

“娓娓,你沒事吧?冷不冷?是不是嚇到了?”

寧遠航裹着寒氣走近,緊張地查看著鐘皈。在看到她臉上的傷口時,轉向其餘三人的臉已經掛上了寒霜:“林所長,謝謝你這般招待我未婚妻。等娓娓休息好了,我會專程招待回來的。”

林所長連忙擺手:“寧處長您誤會了,鍾小姐臉上的傷跟我們沒關係,她--”

“那什麼跟你有關係?”寧遠航乜他:“那家商店的監控,還有你們隨意抓人的行為,我看該向紀委反映了。”

說著就扶住鍾皈,一步不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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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回到車上,寧遠航把暖氣開到最大,看著鐘皈漸漸回神,舒了口氣。

鍾皈朝他笑笑:“我沒事的,遠航哥,謝謝你。”

寧遠航不放心:“真的沒被嚇到?”

鍾皈想了想,“還是有點害怕的。不是有那種刑訊逼供的嗎?所以那個所長想要錢,我就給他。可是我讓他派個人跟我回賓館拿錢,他又大叫大嚷地訓了我一頓。。。”

寧遠航樂出聲:“娓娓,你可真是個活寶。你明目張胆地給錢,誰敢要?這可是受賄。”

鍾皈點了點頭,“當官也是挺累的,這麼九曲十八彎的。”

又沉下臉:“遠航哥,你跟蹤我?”

寧遠航注視着她:“你白天表現得很不正常,我擔心你。娓娓,你來這裏到底想做什麼?真是來捉未婚夫的奸嗎?”

鍾皈瞬間想捂臉。

寧遠航往前開了一段路,突然道:“是來抓鍾叔的證據吧?你同意阿姨跟他分開了?”

鍾皈訝異地張大了眼,下一秒就露出諷刺的笑:“看來所有人都知道,他這麼多年一直沒變吧。也只有我這個自私的女兒,一直不肯面對現實。”

車停在賓館前面,寧遠航把鍾皈送到房間門口。“娓娓,我支持你的決定。如果你相信我,我會全力幫助你跟阿姨。”

鍾皈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處理好。”

寧遠航這話,明顯超出了一般朋友的界限。而這種情況,是梁姨所不樂見的。

鍾皈目送寧遠航明顯悵然的身影遠去,心裏也有些苦澀。

跟大多數青梅一樣,當年她也期待過竹馬的告白。要不是後來梁姨跟媽媽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尖刻,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有警告意味,很多事情也許就不一樣了。

洗完臉,鍾皈又衝著鏡子裏的自己釋然地笑了。

青梅竹馬么,還是活在回憶里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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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少,離婚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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