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影無蹤
江小瑩帶着阿梅和阿星返回江府。
洛陽城中沒人不知道江府，也沒人不知道江嘯宏和江小瑩，江家的人深受百姓敬仰，因此江小瑩走在大街上，許多人都向她打招呼，個個畢恭畢敬。
可江小瑩今天心思沉重，無暇理會旁人，她現在只想趕快回到家，見到父親。
江嘯宏此刻端坐在府中的正堂，還有兩個人，分別是他的大兒子江天華、二兒子江天義，江小瑩是江嘯宏的小女兒。
江嘯宏已是五十多歲的年紀，兩鬢花白，滿面皺紋。但身材魁梧，一張國字臉仍顯得颯爽威風。
江天華和父親一樣高，身強力壯，只是臉色黝黑，看起來凶神惡煞。
江天義顯得瘦小些，一張臉始終保持着嚴肅，他的骨頭外面彷彿就只有一層皮。
江小瑩跑進正堂，第一句話便是：“父親，你沒事吧？”
“為父能有什麼事？瑩兒，你何以這般驚慌？”江嘯宏說話的氣質，也一點不失一代“黃河大俠”的體面。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江小瑩嘟囔着。
“瑩兒，你今天出去打獵，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怪事？”江天義雖然嚴肅，對妹妹卻十分關懷。
江小瑩思量半晌，還是將遇到那個神秘術士的事情以及他說的話都如實說了。
江天華越聽越氣，道：“這些個江湖術士，整日招搖撞騙，搞得人心惶惶，爹爹可千萬不要吃這一套。”
江嘯宏撫着短短的鬍鬚，“嗯”了一聲。
“可是我見他說得自信滿滿，不像是造謠生事之輩，女兒怕……”江小瑩道。
“怕什麼？這種人和大多武林人士一樣，會那麼一點點本事就出來裝腔作勢地哄人，你怎麼還不明白？”江天華道。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咱們還是防備點好。”江小瑩道。
“那傢伙真是吃了豹子膽，敢詛咒我們家。你告訴我他在哪兒，我把他門牙打掉，看他以後怎麼去騙人！”江天華一臉兇惡之色，誰看了都會覺得他要殺人。
“你要去的話嚇嚇他就好了，幹嘛這麼凶！”江小瑩朝江天華瞪了一眼。
“那傢伙在哪兒？”江天華問。
“在城外三十多里的一個樹林，我在那兒遇見他的。”江小瑩回答。
“好，我這就去找他。”江天華說走就走。
“我跟大哥一同去。”江天義也去了。
“喂，你們可千萬別傷害人家，人家可只是個普通百姓……”江小瑩還沒說完，兩個兄長已經走出正堂。
江嘯宏靜靜地坐着，不怎麼說話。江小瑩也沒離開正堂，只是擔心那個江湖術士碰到她兩個哥哥還有沒有命在。
她素知兩個哥哥不但武功高，而且手段都很凌厲，雖是同父同母所生，她和他們的性格卻完全不同。
江天華和江天義回來的時候已是晚上了。
江小瑩和江嘯宏還在正堂等。
江小瑩見回來的只是他們兩個，不見那個術士，便問道：“喂，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找遍了整個樹林，方圓十里之內都找過了，也沒見到一個人的影子。”江天華冷哼道。
“是的，那個地方沒有山村，沒有人家，一般人除了打獵放牧，否則不會去那種地方。”江天義道。
“我就說是個江湖騙子，沒有騙到錢，就故意編幾句瞎話捉弄瑩兒，搞得咱們坐立不安。”江天華恨恨地道。
江嘯宏突然說道：“我看不然，我江家在武林中的名聲如何，他一個算命的不會不知道。他敢這麼說，想必早給自己留好了退路，你們去了一趟空手而歸，也在情理之中。”
三兄妹各自點頭，均覺有理。
“為父有預感，此人絕不是個普通人，如果不是騙子，就一定身懷絕技。或許，他也是個武林中人。”江嘯宏繼續道。
“我看他的樣子有些難看，長得有些高，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不像是個會武功的人。”江小瑩道。
“好了瑩兒，今天你也累了，早點回去歇息吧，這件事就讓兩個哥哥去辦就好了。”江嘯宏溫柔地對女兒說。
“那好吧，不過你們千萬不可胡亂傷人，人家也是百姓嘛。”江小瑩等他們答應了才離開了正堂。
正堂一片安寧。
江嘯宏站了起來，走到江天華、江天義身旁，壓低語聲道：“來者不善，儘快找出此人，一經發現，格殺勿論！”
“爹爹放心，他就是藏在地縫你，孩兒也將他揪出來。”江天華道。
“既然不會武功，這麼短的時間也走不了多遠，多半就在洛陽附近。父親放心，三天之內，孩兒與大哥一定給您一個交代。”江天義一臉嚴肅的神情。
江嘯宏“嗯”了一聲，道：“時候也不早了，為父要去歇息了。”說完便走出正堂。
“阿義，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帶人連夜盤查整個洛陽城。”江天華有些急。
“大哥，我看瑩兒的話還得好好斟酌，這幾日咱們還是加強些府里的戒備。”江天義道。
“怎麼你也信這一套？莫非你是害怕了？”江天華道。
“不管怎麼樣，父親的安全最重要。”江天義道。
“爹爹的武功天下無雙，就算真遇到什麼敵人，你也插不上手。”江天華道。
“那瑩兒呢？她是個女子，她的安全誰能保證？”江天義道。
江天華沉思半晌，道：“既然這樣，你留在府里，我一個人去。”
江天義不再說什麼，江天華已走出去了。
江天義在正堂留守一陣，然後便去了父親的寢房。
江嘯宏寢房已關門，江天義在門口敲了兩下，道：“父親，你睡了嗎？”
“還沒，有什麼事？”江嘯宏的聲音從裏面傳出。
“沒事，您早些歇息吧。”江天義離開了。
他又放心不下江小瑩，便想去看看。
江小瑩此刻並不在自己的屋中。
她離開正堂后，在府里閑轉，腦中反覆琢磨那術士的話，心裏一直惴惴不安。
想了很久，最終她還是決定去父親寢房周圍守着。
江嘯宏已準備就寢，外套已脫下。
坐在床上準備脫靴時，余光中發現窗戶紙上有一條人影閃過。
他很警覺，立刻站起來，走到屋子中央。
可是他等了許久，沒再見那條黑影，也沒什麼聲音。
“難道是我眼花了？”他揉了揉眼睛，準備上床睡去。
恰在此時，窗戶被一股強勁的風吹開，一條黑影如蛇一般撲了進來。
這人一身黑衣，披着黑袍，一張臉白得近乎透明。
張少雲！
他真的來了！
江嘯宏往那兒一看，張少雲手裏握着的匕首擲了過去。
江嘯宏閃過，匕首釘在身後的牆上，可卻感覺右耳隱隱作疼。
匕首稍稍劃破右耳耳垂。
張少雲右手往後一拉，內功運用，匕首回到他手裏，然後便向江嘯宏攻去。
江嘯宏抵擋了幾招，然後抓住張少雲右手，一腳踢中他腳踝，將他放倒。
張少雲手腕一扭，甩開江嘯宏的手，飛身而起，往江嘯宏的頭頂上攻，卻都被其閃過。
張少雲再攻幾招，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碰不到對方，於是將自己整個人扔過去，撞擊對方。
江嘯宏看出這一招，於是就站在原地，稍稍往前一靠，便將張少雲裝出幾丈之外。
張少雲已知拼身體也不如對方，便將匕首再次擲出。
江嘯宏這次有了防備，側身閃過，但張少雲趁勢一腳蹬在他胸口，不由得後退幾步。
張少雲借這一蹬之勢從牆上取回匕首，再向江嘯宏攻。
江嘯宏一邊抵擋，一邊往後退。張少雲突然繞到他身後，左手掐住他喉嚨，右手調轉匕首，刀尖對着他胸口便刺。
江嘯宏一隻手緊抓張少雲左手，一隻手緊抓住其右手手腕。刀尖已快抵及他喉嚨，若是稍有些鬆懈，便會被穿透皮肉了。
張少雲絲毫未減力。
“你是什麼人？”江嘯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