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燃歌(二十八)

焚香燃歌(二十八)

雲賀說是贈給墨歲萌的這船走在上面便也能發覺了它的巨大,承載十艘僅普通漁船大小的船隻,看起來應是沒什麼問題。而幾人從甲板尾處打開了一塊木板,一個木質梯子就出現在眼前。

雲賀本還瞧一眼易夙游想探個究竟,哪想易夙游根本不給她機會,直接把秦阿且按住就跟了上去。

易夙游見雲賀與許澄澄先下去了一步,剛剛那一幕她還是有些疑惑的。雲賀那副模樣分明是就拿能用的人就用了,說不定她的客人也被她算進了其中。至於詳情是做了什麼,易夙游一時還不得知,難怪她說什麼護她安全,倒是沒想到許澄澄嗆了回去。

“你在想什麼?”秦阿且見她又在神遊,掰過她的臉問道。

將他手拿了下去,易夙游才回道:“無關緊要之事。”

於她而言,確實並不能說是有什麼直接關係。

“既然是無關緊要之事,那便不要想了。”秦阿且捏着她的手指玩,不安分地動了動身子。

易夙游正好也沒打算繼續,雲賀辦事向來周全,她還沒急着下去。想到許澄澄的荒唐之行,船有了,接應完人就可前往鳴海。可是她若沒記錯戰旗是要皇上親自賜下,那許澄澄無戰旗怎麼插?恰好秦阿且也在身邊,易夙游便直接問道:“戰旗有很多嗎?”

秦阿且一聽,笑了起來,他的嗓音也稚嫩,“只有一個。”

若是只有一個,那許澄澄還有什麼機會?但是她就是有自信,這倒是挺無解的。

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秦阿且指了指自己的腰帶道:“你纏的太緊了,難受。松一些,我就告訴你。”

易夙游是看他不合身鬆鬆垮垮的,怕他小身板着涼才裹緊,難怪他動來動去,易夙游給他鬆了一些。

“戰旗雖說是賜了下去,但是一旦出港便等於失去了京州的庇護。京州以下還有各大州,各州本就以力爭上遊為主,若是奪得這戰旗那榮耀完全可以越過上個州,且拿到海上商事掌控權,還全憑各州自己所派出的當事人自身本事。”秦阿且向她娓娓道來,講述着這纓歌特殊的規則。

“哦?還這麼新鮮嗎?自家打下來了鳴海,還將消息公開化,賜戰旗讓各州都有機會去角逐。”易夙游也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規定,先從外人手中拿回海域,再讓自家人打起來,全憑本事爭奪。

“是啊,往年節日是歌舞昇平。而這次情況特殊,鳴海被打了下來,但他們認為並不意味着永久拿下來了。簡卿恭於他們而言,隨時可能回擊,必當在插旗中選出最能守衛鳴海的人。”秦阿且提到簡卿恭時,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給她耐心講完。

“所以被瞿州舉薦又代表京州的人選就是秦隨嗎?”戚雲淼講的隻言片語沒秦阿且來的全面,直到此刻,她才有些徹底清楚秦隨至高的人氣來的不是無緣無故,那群民間瘋狂追隨她的人,在明月汀吹捧她的官宦世家,幾乎所有人心中已有了內定的天選之人。

無可挑剔的出身,戰績卓越的生平,京州為底,瞿州為盾。就算皇上明令開放公等競爭,出了海港脫離了後盾的庇佑,但是幾乎都覺得打不過秦隨,其他各大州即使派了人選也只是湊個數去熱鬧一下罷了。

她親自在港口登記,更是讓人覺得秦隨對於此行的重視。女子有所擔當,且忠孝義全,誰人不喜?故鳴海插旗一行,幾乎是瞿州為贏家,京州更是不用說。

“那許澄澄呢?她是代表什麼?”易夙游隨口一問,她還真不信她是為了綺容而戰。

秦阿且拿開面具,慢慢地纏住她脖子湊到她耳邊輕聲道:“宸州,也可以說不是。”說完,他就重新戴上面具,倒在她脖子上繼續睡。

“還能代表什麼?哦說起來我娘早年是宸州派來京州的代表,那我要是奪得戰旗插下,指不定也是為娘臉上爭光呢?哈哈,想想還是個挺熱血沸騰的理由?”這時,許澄澄和雲賀走了出來。許澄澄走在前,回答了易夙游的問題。她的耳力想必是已經聽到了易夙游的話,但是她並沒有任何不自然,反而還坦白了起來。

雲賀點了點頭拿着她那摺扇搖啊搖,笑着道:“纓歌宸州所代表的是緋色,許大人所着的緋色官服代表宸州,這點我倒是忘了。”她們兩人看起來心情不錯,應該是對貨物還挺滿意。

“宸州一個小破州,我順便替它做代表是給它面子了。再瞧瞧其他州,一聽秦隨大名屁都不敢吭一個,直接拱手送戰旗,這跟我老家養的縮頭王八有什麼區別?”許澄澄翻了個白眼,偏灰的瞳甚是明顯。

雲賀一拍她的肩道:“為美人也好,為己州也好,沖你這個勇氣,我也佩服不已。”

許澄澄連忙拉住雲賀道:“要不是雲小姐這麼靠譜,我就要走好多彎路,找你果然是正確的選擇。”看完成品的她更是笑嘻嘻地同雲賀互相吹捧起來。

京州幾乎是支持秦隨的,但是其實也有可以說是站在許澄澄一邊的,理由千奇百怪。比如追隨綺容的狂熱者們,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她們把這點用的淋漓盡致。還有一個是在茶樓時過度吹捧秦隨的後果,讓一些人聽不慣的亦或是跟着鬧騰玩起鬨的。

“所以這奪旗又是如何判定的?”易夙游倒不是關心許澄澄能不能奪到插上的問題,而是比較在意這個過程。

許澄澄聽完她的問題更是兀自笑,笑完后才道:“宮中會派人跟蹤護旗啊,這還不簡單?出了港之後戰旗到誰手裏,護旗的就跟着誰。不插手,只記事,最後再上奏告知各州結果。要不這樣,你們跟我一起去玩玩看唄,反正都是來纓歌玩樂的,這算是今年節日的新環節吧?錯過了就可惜了。”

纓歌果然開放,直接把領土權拿來當做節日的助興一環節。一時不知道該說是皇上有問題,還是這個國家有問題,不過秦阿且說過纓歌各州情況,事情也沒那麼簡單,簡卿恭也提及過,她自然是靜觀其變。就算跟着去一趟鳴海,也完全沒什麼影響。

“我們也可以去?”雲賀倒沒有往常的積極,她嗅到了事情的不簡單,還有一個原因當然是能遠離許澄澄就遠離,這人某方面讓她感到比戚雲淼還無力。

“當然可以去!順便來欣賞一下我的插旗的英姿!”許澄澄說這話的時候,一點嚴肅自覺都沒有。與其說是去一場戰鬥,不如說她是真去鬧着玩的。

雲賀還想婉拒一下,卻看到一向懶得跑的易夙游直接點了頭。

就聽到她道:“可以。”

雲賀看她也不像在開玩笑,但是她都說可以去了,也應聲道:“罷了,既然是難得一逢,就同你去看看。”

許澄澄雙手一擊掌,愉快地說道:“爽快!儘管跟着我就是,保證不會讓你們失望!”

於是最終一拍即合,這事就這麼敲定了下來。

“你帶着這孩子方便嗎?”雲賀其實想勸退易夙游,怎麼她今天主動說可以了。

易夙游還沒回答她這問題,秦阿且已經抬起了頭,對着雲賀就是冷言冷語道:“聒噪。”

“……”雲賀摸了摸鼻子,這來路不明的小孩果然對她懷有敵意。她在記憶里搜了一遍,怎麼也搜不出得罪過這麼個小屁孩。

“哎呀!雲小姐你放心,不就是個小孩嗎?就算帶十個小孩都沒問題。易小姐抱不過來,我讓那些人抱,非常方便。”許澄澄想替雲賀解除尷尬,沒想到無形中又得罪了人。

秦阿且又轉向了許澄澄,冷冷道:“無恥。”

他聲音稚氣,對於兩個各憑本事厚臉皮的人沒有絲毫影響力。許澄澄摸了摸自己的頭自語道:“都說孩子天真無邪講真話,難不成我其實是因為無恥,所以才沒有好友?”

雲賀其實是不想惹這個小孩,但是對於許澄澄的這番自問自答,她忍不住道:“是童言無忌,許小姐莫要再想太多。”

許澄澄這才放棄自我思考,贊同地點頭道:“雲小姐,還是你言之有理,是我想多了。”

秦阿且屏蔽了兩人的對話,他還了副委屈的語氣指着許澄澄道:“這個人要把我給別人抱,你都不說句話嗎?”

此刻的許澄澄有些懵,但是他說的好像沒毛病,所以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直接被當面告狀的滋味。她更不知道不理解,為什麼一個小屁孩可以這麼不可愛,怎麼可以當面拆穿告狀?不就是讓外人抱一下照顧着,這又怎麼了?

見她們兩個人表情精彩變化,秦阿且才舒服了些。想把他勸退,都是不要命了。

“放心,我會一直抱着你。”易夙游按住不安分的秦阿且,他怕是自己玩的開心,別說委屈,看是樂開花了吧。

本以為秦阿且聽了安慰的話會和往常一樣乖,沒想到他捏了把易夙游冷白的臉道:“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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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要寫奪戰旗了,內戰真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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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時逢明月(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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