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作將軍妻(五)
御轎剛要進入宮中,就被前來等待李部侍郎李鳶的父親李元文攔在宮門口,他跪在地上行叩拜之禮,嘴裏大喊着臣有要事起奏,李公公看了眼轎子,向前細聲道:“李大人,這大半夜的,皇上要回宮休息,有什麼事明日早朝再說也不遲。”
李元文忽視蘇公公話語中的意思,抬頭看向轎子“皇上,小女李鳶是被人冤枉的。”他咬了咬牙根,他悲痛道“當年是老臣以皇上的死威脅她,要她與皇上分開,是老臣瞎了眼,是老臣的錯,求皇上賜老臣一死,饒了老臣的女兒吧。”
蘇公公豎起耳朵聽八卦,想不到皇上與這李家女兒還有這等韻事。
轎簾被掀起,李元文和蘇公公趕忙低下頭,以免觸動龍威,沒有看到裏面躺着的李鳶。
白鴻看着腳下的李元文,幾年前他那張無情的臉在腦海閃過,嘴角勾起一絲晦暗不明的笑容“李大人多慮了,朕豈是不明白事理之人,你放心,等案子查清楚了,自然會放了她,夜深了,李大人也早點回去休息,清醒清醒腦子,這江山還要李大人這樣的愛國之臣守護,怎麼會殺了你。”
“謝皇上寬宏之恩”李元文跪在地上等轎子走後,抬頭看向關起的宮門,當今皇帝的心思比他想像的要深的多,和幾年前的書生大不相同,先皇果然是睿智,選了他做了皇帝,只怪自己沒有先見之明,站起身來,年邁的他佝僂着身子緩緩離去。
蘇木和醒來,發現自己趴在自家的床上,上身只穿了件紅色肚兜,丫鬟碧荷蹲在床前一臉擔憂的看着她,見她醒來趕忙倒了杯水。
“小姐,你終於醒了,來喝口水。”
蘇木和準備爬起來,卻發現除了頭部,脖子以下都沒有知覺,驚恐的叫“碧荷,我怎麼了,為什麼我的身體沒有知覺了!”
碧荷趕忙安撫“小姐你別怕,御醫剛剛走一會,給你治傷的時候,怕你太痛承受不了,就用了麻藥,暫時失去了知覺,等到了中午,麻藥的效果就退了。”
嚇死她了,安撫好自己的心臟,趴着喝完水,扭頭看了下背後的傷勢,發現看不到,就讓碧荷拿銅鏡來,碧荷神色難掩慌張“小姐,咱還是別看了吧,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蘇木和看她那遮遮掩掩的樣子,堅定的說“我要看。”
碧荷磨磨蹭蹭的拿着銅鏡過來,鏡子裏顯現出血肉模糊的上半身,雖然處理過了,但仍然有斑駁血跡從皮肉上益出來,有的傷口已經結淤,但也是紅腫不堪,蘇木和已經可以想像等麻藥消除后的疼痛,內心無比慶幸自己熬過了酷刑,而不是死在了牢獄裏邊,忍不住內心的疑問,她看向碧荷,“碧荷,我不是在牢裏邊么,怎麼會到了家裏來。?”
“小姐,你都昏迷一天了,兇手已經查清楚了,皇上隆恩,賜御醫給小姐診治,御醫交代要您好好休息靜養。”
“……”她一點也不想要這樣的隆恩好么,她變成現在這樣子還不是他害的!閉上雙眼,蘇木和懶得再說話。
碧荷看自己夫人閉眼休息,輕輕放下紗帳,又輕輕走出房間關上房門,路過長廊處看到她家姑爺站在長廊邊上,走過去規矩的行禮。
蕭成林看她問道“夫人傷勢如何,她可有不高興?”
碧荷低頭回道“御醫交代夫人要靜養,夫人知道后沒有說什麼話,看不出哪裏不高興,奴婢感覺夫人沒有怪將軍,請將軍放心。”蕭成林聽完后卸下緊張了一天的心情。
“府里的雜事暫時交給林管家打理,這幾日我暫時睡在書房就行,你好好伺候夫人,不能偷懶知道么。”
“奴婢知道了”
碧荷走後,蕭成林陷入沉思,昨天他奉旨入宮,心中忐忑不安,他怕兇手是自己的妻子,又後悔自己如果不帶着她入宮,也就不會出這檔子事,戰戰兢兢到了宮裏,跟着皇上身邊的蘇公公到偏殿,看到了滿身是傷的李鳶,他內心愧疚無比。
蘇公公說案子已經查清楚,是二皇子派的人謀害皇上,那小宮娥故意陷害無辜的蕭夫人遭罪,在這件事上,為了查出兇手受點刑罰是在所難免的,讓他不要心生怨氣,皇上已經派了最好的御醫去你府上,又說蕭夫人住在宮裏不合適,讓他接回了府裏面診治,不管怎麼樣,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他心裏面也算鬆了口氣。
夏蟬鳴叫,陽光高照,如今已入夏季,空氣中有了幾分燥熱,天氣暗沉,碧荷說晚上可能會下雨,蘇木和睡了一下午,感覺身上粘噠噠的,十分不舒服,想要暢快的洗個澡都不行,如廁都是碧荷端個夜壺過來在房裏解決的,麻藥已經過去,那一陣陣的的入骨之痛正在遊走全身各個角落,氣的蘇木和在心裏不停的罵那狗帝。
碧荷端了盆水給她家夫人擦身子,小心翼翼的避開傷處,輕輕解下肚兜,兩團滑膩的雪白露出來,蘇木和有些不自在的微微側身,方便碧荷擦洗,移動之間背上漂亮的蝴蝶骨沿着線條優美的脊椎顯露出來。
如果不是上邊傷痕纍纍,碧荷相信一定會更好看,擦完上身,碧荷衣櫃裏找了件水藍色肚兜給她換上,褪去長褲,露出雪白的大腿和短褲,碧荷看着夫人有些羞紅的臉,快速的擦洗完,找了件乾淨的寢褲準備給她換上,卻被夫人阻攔說熱,她看了看漸暗的天色,依了夫人,放下紗帳。
碧荷端着水盆和換下的衣服,走到半路回頭看了她家夫人一眼,竹席床上夫人纖細的腳丫高高后翹起,修長白嫩雙腿,凹凸有致的身材因為趴着露出那誘人的后腰窩,隔着層紗帳看過去魅惑不已,碧荷替姑爺在心裏邊可惜的嘆了口氣,出了房間。
蘇木和看着貼身丫鬟走出去,伸手拿過床頭的書看了起來,這些書是平常睡在床上的蕭成林看的,裏邊寫的是兵馬的餵養之道,另一本是講
兵法之道,蘇木和對怎麼養馬不感興趣,那着那本兵法之道看了起來,一字一字扣解其中的意思,感嘆這個國家士兵的毅力,其中講皇帝白鴻和蕭成林在三年前西北玉關一戰打了三天三夜。
裏邊詳細講述了當時的用兵策略,佈局,最後他們成功擊退敵軍鎮守邊關,手下士兵卻也折損良多,活下來的只有六千多個,如果換作她,不要說三天三夜,要她拿刀砍一個小時手就酸軟了,這打仗自古以來就避無可避,在現代的時候沒有戰爭,沒有刀光劍影,只是不知道那樣的和平能維持多久。
傷春悲秋了一陣,蘇木和聽到窗前滴滴答答的雨聲,在這安靜的夜裏歡快的跳躍着,一絲絲涼氣自紗帳內躥進來,拉開旁邊的薄被子蓋到腰部,帳外高台上的蠟燭燃盡,亮光強烈閃耀幾下,垂死掙扎之後,房間突然陷入灰暗,黑夜中,蘇木和睜着的兩隻眼睛慢慢垂下,臉頰枕着手臂睡意朦朧。
模糊間背後穿來一陣涼意,蘇木和睜開眼,臉前一顆夜明珠又大又圓,在漆黑的深夜默默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她身旁坐着一個男人,背上飄蕩着一股葯香味。
她心中湧出一股怨氣,脫口而出:“你不是想要我死么,幹什麼給我上藥!”說完她就後悔了,暗罵自己衝動,特別想搧自己一巴掌!。
白鴻修長的手指在她背上輕輕塗抹,聞言面不改色,蘇木和見他沒有動怒,心中鬆了口氣,躲避他的手指,想要拉上被子遮蓋,被他的手擋住,咬了咬唇瓣,她開口道:“我已嫁做人婦,還請皇上自重…嘶…”後背傳來一陣疼痛,蘇木和輕呼出聲,白鴻的手指重重的壓在正塗抹的傷口,語言中帶了絲戾氣。
“你給我閉嘴”盡量壓制自己的怒氣,手指繼續塗抹起來。
蘇木和閉上嘴巴,瞪着眼前的夜明珠保持沉默,好奇心上來拿在手裏把玩,眼角不經意掃過他坐的地方,那裏一片濕跡,這麼晚冒雨前來給她上藥,看來他心中對原身是又愛又恨,這樣也好,仗着他心中還對她留有的一絲心軟,她還能留着小命繼續逍遙快活。
上完了葯,白鴻站起身來,不在乎自己已經濕透的衣服,在她身邊放下一個藥瓶,冷淡的說:“早晚塗抹兩次,這樣日後才不會留下疤痕。”說完準備離開,發現衣角被她拉住。
蘇木和抬起頭看着他,目光中透着感激“謝謝你,當年的事,是我對不住你,還請皇上忘了吧”啊啊啊,長的這麼帥,讓我怎麼放你走。
蘇木和的臉頰猛然被他的雙手擒住,對向他的眼睛,白鴻死死盯着她,氣憤道“忘了?你有什麼資格要求我忘了,我如今的一切,都是當日你狠心拋棄我的結果,說起來,我還要好好感謝你。”
“……”至於這麼仇恨她么,感謝就不用了,你只要不隨便找個理由害我就行,臉頰被擒,身體微微上傾,胸口處的深溝顯露在他眼前,錦被滑落,露出細膩纖柔的腰肢,白鴻放下手背過身,過了許久,他語氣恢復平靜“給我好好養着,我們之間的帳還沒有算完。”說完就利落的翻出窗外,隱沒於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