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陽光無法照進阿茲卡班，但這不代表雨水不能透過密密麻麻的雲雷落到阿茲卡班。希維爾一向喜歡聽雨，只是這位置從自家窗前轉到了阿茲卡班，也由軟椅轉成了生硬的木椅。金毛布萊克剛剛從外面跑了一圈回來，它把那些柔軟而溫暖的毛皮都淋濕了，這會兒它甩去身上的雨水濺的四處都是，希維爾抬抬手，金毛布萊克身上的濕氣就全都就此蒸發了，它的那些皮毛又變得溫暖柔軟起來。其實阿茲卡班不是密不透風的，至少這間石室裏面有那麼一閃不大不小的空洞，那可以稱之為窗子，只是少了柵欄在那裏，自然也就沒有玻璃在那裏。大雨可以飄進石室之內，夾雜着濕氣的風從那裏吹進來顯得生冷異常。
大概是希維爾這個位置受的冷風太強了些，又或者是濕氣太重了些，金毛布萊克並沒有在希維爾身邊待太久，扭頭就走到了希維爾身後的地方，那有一個牢籠，那也有一張生硬的鐵床，那還有一個女人。她仰靠在冰冷的石壁上，一腿伸直，一腿彎曲，她微微仰頭看着那不多的窗外，她把手臂打在彎曲着的腿上，放鬆了整個身體。金毛布萊克就跑到了她那裏，它只需用前腿扒開那個鐵門就能打開這個牢籠，輕車熟路的跳上了硬床，舔舔伸出來的手臂之後，它就在女人身邊找了一個極舒服的姿勢趴下了。女人一下一下撫摸着身邊的金毛布萊克，那毛皮柔軟而溫暖，和這冰冷的阿茲卡班一點都不一樣。
“叩叩。”不輕不重的聲音敲擊着鐵門，不過這還不足以讓希維爾睜開眼睛，說話應允來者進來的不是她，而是坐在她后的人。
“進來。”
應聲而入，艾瑞克是進來了，但是也沒有往更深入的地方進去，他就站在門口，微微低頭欠身是對着牢內的人，而後他便看向了希維爾，沒什麼太多估計的就說。
“隊長，福吉部長拒絕了。”
拒絕了呀……希維爾想着，卻是輕輕的嘆了口氣說。
“知道了。”
“那，隊長，還繼續么？”
“算了，再說吧。”
“是。”
簡單的對白，艾瑞克沒有再多說什麼就出去了。石室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除了那淅淅瀝瀝的雨聲之外，也不再有什麼其他的聲音了。這時間持續的足夠的長久，長久到希維爾自己都有些沉不住氣了，她沒回頭，就那麼淡淡的說，但是明顯是對房間裏的另一個人說的。
“你都不問我是什麼事么？貝拉。”
寂靜無聲，希維爾不知道此時此刻她是什麼表情，她也猜不出對方是什麼表情，可同時她也不想知道對方是什麼表情，所以她根本沒有轉頭去看，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而並非如她期望的一般，那回答聲在一會兒之後，才淡淡的響起來。
“沒興趣。”
貝拉說。
“呵呵。”希維爾是真的笑了，這次她睜開了眼睛，看着窗外那瓢潑的雨，笑着說，“還能有什麼是能提起你興趣的呢……”這不是一個問句，亦如這並不需要貝拉來回答，希維爾沒有回頭，所以也就錯過了貝拉那含笑的模樣。
“多久了？”
“什麼多久了？”
“我來阿茲卡班已經多久了？”
“十多年了吧。”
“這樣啊。”貝拉說的淡淡，沒什麼負面情緒，甚至她的臉上還帶着一股淡淡的笑容，和阿茲卡班是不一樣的，和囚禁是不一樣的。
“我快已經記不得外面的樣子了。”貝拉說著就閉上了眼睛，外面是什麼樣子的，她真的已經開始模糊了。
“想離開么？”
“呵呵，你說呢。”
然後這不大的石室之中又恢復了安靜，除了那雨聲之外就又都什麼都沒有了。希維爾不覺的失望，也不覺得難過，哪怕這確實是難受的可以讓人哭出來。如果把這朦朧灰色換成河邊小屋，如果把這冰冷生硬換成柔軟愜意，如果把這一前一後換成對影成雙，如果……
其實這就夠了，對於貝拉來說，這就夠了。
“貝拉，要是有一天，你離開這裏了，能答應我別再跟着伏地魔幹了么？”這是希維爾的設想，她扭頭看向那雙半瞌的眼睛，她看着牢籠中的另外一人，可那另外一人卻沒有再看她。
“不像你啊，你從來不會想這些沒有意義的東西。”
“也是。”希維爾收回了視線，也就在這時候，那雙半瞌着的眼睛卻是落在了她的身上，那裏含着笑意，那裏有着讓希維爾渴求的東西，只可惜希維爾從未看見過。
“魔法部越來越不像話了，連我的條子都敢駁回來了，你說我是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叫穆迪呢，還是讓他們想想當初的恐懼呢。”不需要回答的話，貝拉沒有順着她的話說下去，就是笑了，說起了別的，“你還是沒變呀……”
“什麼時候你變了，我也就變了。”希維爾閉着眼睛說，然後在說完的那刻她就笑了，淺淺的笑容，不帶寒意。
……
馬琳光顧阿茲卡班一點都不新鮮，新鮮的是馬琳光顧阿茲卡班不是為了見希維爾。特拉米爾在見到馬琳的時候是下意識的回了一句，我們老大不在，然後馬琳就說幸虧她不在，就是挑這種時候才來的。要不要告訴老大，老大老師來了阿茲卡班，這是一個好問題，特別是此時此刻馬琳一隻手拿着的小刀正抵在艾瑞克的脖子上，另一隻手剛好散發不凡的力量壓制住特拉米爾。
“想用我教你們的招式來對付，那還是嫩了點。”馬琳一臉笑眯眯的說，他這幅模樣是一張年輕異常的臉，不過二十多歲的模樣，而且帥氣凜然。但是不管他換過多少具身體，特拉米爾和艾瑞克都不會認錯屬於馬琳的氣息的。那小刀平平無奇，但是艾瑞克一點都不懷疑那會在一秒之內取走自己的性命，正如特拉米爾在面對馬琳的時候一分一毫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額，哪敢呀，您這不跟老大說下就過來，出了事情我們承擔不起。”他特拉米爾扯出來了一點假笑應對着馬琳，馬琳歪頭笑得天真無邪，“那你要和你們老大說么？”
這個，真不敢說。艾瑞克想公式化的說些什麼，不過馬琳已經制止他了，對方收起了小刀，也收起了控制住特拉米爾的力量，“我和她見個面就行了，放心不會殺了她的。”
就算是他真的要殺她，他們也無力阻止呀。特拉米爾想，然後心領神會說，“那您快點，別讓我們為難，老大可能一會兒就回來了。”
“她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隆巴頓可不會讓她回來的。”馬琳自負的說，這下特拉米爾知道了這是有備而來。艾瑞克確定馬琳聽不見的時候，問了一句，“真不通知隊長么？”
“用不着，老大回來就知道了。”
不是第四層，是一間石室，就在第一層的石室，該有的牢籠什麼的還是有的，不過那和沒有一樣。馬琳還知道什麼叫禮貌，敲門而進，禮貌客氣，等到他聽到應允之後才邁入其中。擺設簡單樸素，木桌木椅，沒什麼不同的，不過說起來這確實不像是一個阿茲卡班的囚牢，至少囚牢要裏面有鎖，但是這裏沒有。
貝拉在很久之前見過馬琳，只是那個時候馬琳不是這張臉，是另外一張臉，那個時候的馬琳也沒有這麼年輕，但是氣息並不會錯，若隱若現，就僅僅是走過來的時候就能傳達給她一種天神再臨的感覺。此刻也不例外，哪怕對方此刻是一張笑眯眯的臉，也依舊無法改變什麼。
誠然，貝拉是畏懼的，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對方的手貫穿了自己的心口。
“呵呵呵，小姑娘還記得我么？”
如何不記得，因為他，貝拉再也召喚不出來冥火之擁了。
“諾特。”
“Well，我還真不介意你稱我為馬琳。”馬琳友善的說。
“有事么？”
沒有什麼客套的言語，這是貝拉的常態，馬琳在心裏讚歎她一下后，就捏起來了對方手裏捧着的書，是一本關於奇聞異志的閑書，不是黑魔法，超乎馬琳的想像。“嘖嘖，斯卡曼也就這些本事了。”並未因此而萌生惱怒，也並未因此而產生不悅，在絕對強大的力量面前，貝拉深知她什麼都不是。這不算是出乎馬琳的意料，因為馬琳知道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一個聰明的女人就應該知道什麼時候有的話可以說，有的話不可以說，所以此時此刻就是馬琳一人的獨秀。
“啪啦。”不厚的書被馬琳扔在了一邊，他坐在那張木桌上，低頭看着就坐在一邊的貝拉，笑眯眯的問，“我那個傻徒弟有沒有問你要魂器？”
魂器，貝拉沒聽說過。
“什麼？”
“魂器。”馬琳又說了一遍，抬手捏起了貝拉的下巴，他強迫對方的視線看向自己的眼睛，緩緩的說，“你主子撕裂他靈魂做的魂器。”
疼，不過和上一次相比無足輕重，貝拉尚且來不及回答，馬琳那雙棕色的瞳孔開始慢慢的開始轉變，貝拉心知不妙她想要閉眼，可是就在她動這個念頭的瞬間從心臟之處就蔓延起來了難以想像的疼痛，那幾乎扭曲了神經，然後一股強大的無法壓迫便闖了進來，馬琳的聲音再度響起，可那聲音像是從遙遠的未來傳遞過來的一般。
“……呵呵呵，想反抗我，這麼多年還沒弄清楚我種在你身上的是什麼，呵呵呵，傻丫頭……”
這不是攝神取念，卻比攝神取念更為強大。貝拉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記憶被深入的翻閱，十分徹底，甚至那些她早就遺忘了的，埋藏在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哪裏的記憶都被盡數翻出，而最終的一切是停在了一個金杯之上。
“……找到了……”
伴隨着聲音，周遭一切都悄然退去，貝拉恢復意識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被汗水浸濕，隨之而來的就是來自於大腦的尖銳疼痛，那來的太過於突然甚至讓她無法保持自己的坐姿而摔在地上。
“嘖嘖，趕緊起來，別表現出一副我欺負了你的樣子。”馬琳笑眯眯的說，雖然是笑着的，可是眼裏散發出來的寒意甚至比這阿茲卡班還要令人畏懼。
貝拉不是不想起，只是心口傳來的劇痛讓她根本動不得分毫，她大口喘息緩解着避無可避的疼痛，像是當日的事情再一次重現，被一隻手貫穿的疼，那個時候她以為自己真的會死。她確實嘗試聽從馬琳的命令從地上站起來，只是顫抖的身體以及不受控制的雙腿讓這嘗試接近於無。
“嘛，算了，小丫頭你把魂器放哪裏了？”他說，像是擔心貝拉聽不懂一樣補充道，“那個杯子，你放在哪裏了？”
不是不回答，只是她為了不讓那蜇人的疼逼得自己發出聲音來就已經用盡了力氣，又哪裏還有力氣回答馬琳的話呢？
“嘖嘖，你不說我也能猜出來。”馬琳說，然後沒有再做什麼，他起身就往外走，他已經得到他想要的了。
“丫頭，給你指條明路，你心裏想的那個，不行，我那個徒弟認準了的東西，那就認準了，你要是真敢那麼干，倒霉的是活下來的人。”尾音消失在外面，鐵門未關，貝拉抬頭看去，剛好看到匆匆趕來的希維爾，她面色如霜，陰冷的模樣好像是要殺了馬琳一樣，可是馬琳只是對她擺擺手，然後就走開了，貝拉看不到他走向哪個方向，她只看到希維爾那雙眼睛，那張冷峻的臉。
呵呵，不行么……
“你們說了什麼？”希維爾不是那麼開心的問。
“……呵呵……沒……沒什麼……你老師的力量……早就在黑魔王之上了吧……”
“馬琳不是人，黑魔王和他有什麼比的，你們說什麼了？”
她說著幾步就扶起了貝拉，貝拉勉強笑笑搖頭說，“你在擔心什麼？”
擔心什麼？她希維爾·穆迪能擔心什麼？四目相對，希維爾什麼都沒說出來，最終只是戳戳對方的額頭，小聲說，“算了，離他遠點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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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想這麼說，但是，不得不，明后三天有活，得停更三天。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