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問心局
樹爺爺盯着我,說道:“你不用着急回答我,但是我有個要求,不管你想到的是什麼,都說出來。”
“這一點,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都很重要。”
並沒有想到樹爺爺會有這一問的我,撓了撓頭,說出了自己曾經在無數個夜晚,默默思考出的答案。
“一開始我是為了自保。”
“畢竟是突然間就發現了另外一個世界,雖說心裏相信狗娘是不可能害我的,可小時候的經歷還是讓我沒有辦法去完全依靠別人。”
“我需要屬於自己的力量,哪怕在微不足道,可那終究是屬於我自己的。”
“所以那個時候,我總是想着要用自己的手抓到什麼。於是我想方設法的想要從狗娘身上弄點什麼東西...”
“思危之心,人皆有之。”
聽着我講話的樹爺爺,搖着頭說道:“如果你是出於對未知的恐懼,並且沒有傷害其他人的意圖,那麼便無傷大雅。”
“嗯。”
我輕輕應了一聲,然後繼續說道:“後來發現自己已經過了修行時間,可能終身無法感受到“靈氣”時,也是我覺得自己作為人最危險的時機。”
“因為見證過了強大,就不會允許自己的弱小。也是在那段時間裏,我對於變強這件事的渴望,變得越發迫切。”
“甚至將近不擇手段的地步。”
“只是後來良知阻止了我,長久接受的教育,讓我心裏很清楚,自己這樣是不對的。”
“如果我真的做了那種事情,那麼我也就不再是我了。只不過是一個淪為慾望的僕從,毫無自主的怪物。”
“所以哪怕當時的我再如何的渴望,我依然拒絕了牝雛雛的蛋。”
“年幼無力,乍碰見自己不曾掌握過的力量,少年心性,會出現這種狀況,也屬正常。”
樹爺爺低吟着說道:“不過你能即使醒悟,不讓自己踏出那一步,便已經是大成功。”
“只是這樣一樣,你心中的邪念終究還在,尚未被根除。看來我原本為你準備的修心功課,還需要再加重一些。”
渾然不知道自己要倒大霉的我,繼續說著:“我也察覺到自己的想法出現了岔子。”
“只是之後狗娘給予了我幫助,小土雞又悄悄的讓我吃下了蛋。順利踏入修行途中的我,為了不再踏入歧途,開始放鬆修行,轉而將注意力放到兩部書籍中的山水妖怪雜談里。”
“你有這個想法很好。”
樹爺爺讚許的點了點頭,“戒驕戒躁,是修行中必須學會的一點。同時閱讀也能增加你的閱歷,姑且不談其它,就是在和妖鬼對敵時,能事先探知到對方的根腳,那便已經超過了十年的苦修。”
“老朽對別的不敢自誇,唯獨痴愛於書籍,你和我修行,在這一點上,絕不可怠慢。”
“知到了。”
我點了點頭應下,然後準備繼續說道:“至於現在的想法...”
“呵呵...現在的想法,就不用說了。”
樹爺爺盯着我的雙眼,笑眯眯的說道:“少年郎的心思,就算是堵得住嘴巴,卻也能眼睛中跑了出來。”
“你有一個堪稱膽大包天的目標,作為你的老師,我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讓你接近它。”
輕輕的揮了揮手,一本本厚實的書本憑空出現在了樹爺爺的身後,上下輕輕起伏着,“作為第一次見面的禮物,我可以破格教你一個,你最感興趣的術法。”
沒有直接被禮物打動,我敏銳注意到了樹爺爺話語中的關鍵點,皺着眉問道:“破格?這是什麼意思?”
“呵呵,能夠不被驚喜遮蔽雙眼,這很好。”
樹爺爺笑了笑,隨後發現我並沒有因此而轉移視線后,他略感尷尬的反問了我一句,“如果你學會術法,是用來對付誰?”
“除了有一個特意找茬的人,我沒對普通人出過手。”
若有所思的我,道:“主要還是用來對付妖族...”
“這就是原因了。”
樹爺爺點着頭說道:“無論目的是什麼,你們人類學會術法之後吃虧的終究是我們妖族。因此早在一千多年前,那場險些將妖族滅族的大災難之後,我們妖族的大妖之間多了一個心照不宣的規定。”
“非必要的情況下,不會將高級的術法傳授給人類。”
捋了捋鬍子,樹爺爺對着笑道:“當然這點只是大家默認的約定,就算不遵守也沒有關係。只是據我所知,這幾百年來大家也都沒有違反便是了。”
“那你教給我,不就是破例了?那樣會不會不太好?”
我有些猶豫的問道。
“放心,只要你能保證絕對不會將我交給你的術法,再次以任何的形式傳授出去,就不會有問題。”
樹爺爺笑了笑,自信的說道:“畢竟我雖說比不過那條狗,可終歸也算是大妖中的老前輩了,還是有那麼點地位的。”
“那就好。”
我點了點頭,然後冷不丁的問道:“樹爺爺,看你的樣子應該和我家狗娘挺熟的,要不你和我講講她到底是什麼來歷?”
“為什麼她明明這麼強大,讓我每次成長之後,就越能感受到她的強大,可我在書里完全找不到和她有關的記載。”
“咳咳..”
或許是我家“支氣管發炎”的慣例傳到這裏,樹爺爺咳嗽了兩聲說道,“她的事,她不說,你就莫問,莫問。”
“好吧。”
我有失落的應了一一句,原本還以為能從樹爺爺這種問出消息,卻不想在他知道的更多后,他的顧慮也比小土雞和橘貓更多。
為了掩飾那份尷尬,樹爺爺話題重提的說道:“那麼,你想到要學習哪門術法了沒有?機緣一事最講時機,如果過了這個時候,下次你再想學,老朽也不會教了。”
“那麼..”
我沉思了片刻,道:“我想要學你突然讓這些書突然出現的術法。”
“你想學我的袖中乾坤?”
樹爺爺意外的看了一眼,“你小子的眼界倒是不俗,一上來就是老朽的看家本事。”
“不過以你現在體內的靈氣來講,想要學會這個術法還太過勉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