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選擇修行
她是第一個醒來的，睜開眼，天已經亮了，她發現教室里所有的鬼魂都擠到了房間的一堆，全都重合在了一起，互相穿透。
她趕緊飄落下來，想起昨夜自己和一群不認識的鬼魂“融合”在一起，她就有一種被輪J到想吐的感覺。
回想起昨夜天黑后的場景，她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是如何有倦意的，難道是四周完全黑下來鬼魂就會立刻失去意識進入睡眠嗎？
漸漸地，鬼魂一個接着一個醒了，當他們發現自己與其他鬼魂擠到了一堆互相穿透時，無一不是沉下了臉。可是，這有什麼辦法呢？如果不在教室里，沒有遮風避雨的樓層，恐怕更慘，只能像一片羽毛一樣飄離地面，根本不知道會被風吹到哪裏。
助教仍在教室里，“馬上到7點了，大家坐好。”
“老師！”有兩個女鬼舉起了手，“現在還可以去輪迴嗎？”
助教連頭都沒抬，“可以啊，哪怕是上課途中，都可以自行離開的。”
“好，謝謝老師。”兩隻女鬼說罷便飄出了門外。
“哎，怕黑的鬼魂總是只能堅持一天，而且總是女鬼。”助教小聲念叨了一句，她愣了愣，不太敢相信剛剛那兩隻女鬼只是因為怕黑就選擇直接去輪迴。
過了大約一分鐘，楊老師走進了教室，第一句話便是問助教：“走了幾個？”
“兩個。”助教回答道。
“怎麼才兩個……”楊老師不滿地抱怨了一句，台下一位年紀稍大的大媽鬼魂馬上舉手問道：“楊老師，你為什麼想我們直接輪迴呢？”
“因為班上的鬼魂數變少了，就可以和別的班合併，我就可以休假了。好了，不多說，現在給你們測量回固率。”楊老師說著就打開了手提包，取出了一隻類似體溫探測儀的東西，對着自己的心臟按了一下，那隻小小的儀器突然亮出了紅光，發出了一陣警告般的響聲，並顯示出了一個數字，0.130。
“看到了吧，這個數字叫做回固率，回固率低於0.001的，都不用再修鍊了，建議你們現在就去輪迴，當然，你想做孤魂野鬼被掛在樹上也沒人阻止你。”
“掛在樹下面？”大家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
“不然就被風吹跑了！回固率低於0.001是沒有任何仙緣的，所以不能去中級學院或者鬼體修行中心的，沒有遮風擋雨的房子，到了晚上可不就只能把自己拴在樹上？”
樹上？她突然想起來，昨天看見的榕樹林垂下的氣根確實打着結，原來……
昨天發過言的矮個子女鬼再次舉起了手，“有仙緣的鬼魂才能繼續上學嗎？這不公平吧！”
“非常公平，因為鬼魂壽命只有一千年，回固率低於0.001的鬼魂就算在一千年裏都不眠不休的修鍊，也是不可能修出鬼體的，除非——”楊老師思索了片刻，還是將實話告訴了大家，“除非天還之神賜予仙身，或者你有個魔族的親朋好友，用禁術提升仙緣。顯然，這兩條資源，你們都是接觸不到的。”
見大家沉默一片，老師只有尷尬地笑了笑，“大家不用擔心，回固率低於0.001的畢竟是極少數，只佔1%左右。98%以上的鬼魂回固率都在0.001和0.1之間，這一類的，雖然也沒有仙緣的，但只要努力一定能修出鬼體。一旦修出鬼體就有報考地獄鬼使的資格，哦，就是之前給你們看的地獄裏面的執法者。只有回固率大於0.1以上的才叫有仙緣，只要勤學苦練，一般都是能修成仙身的，也許你們無法想像，回固率大於0.1的鬼魂連1%都沒有。”
眾鬼魂一陣唏噓，楊老師清了清嗓繼續說道：“雖然有99%的鬼魂可以繼續修鍊，但根據經驗，5%的鬼魂會在頭七之前就直接輪迴，20%的鬼魂會在頭七探望親屬之後輪迴，剩下的都會留在鬼界，他們留下來，不是為了修仙，大多都是為了等待和親朋好友團聚，因為這剩下來的鬼魂幾乎都是可以修出鬼體的。只要適應了鬼界的黑暗，鬼界可是比凡間自由得多，相信昨晚助教也告訴你們了，修仙是有三個理由的，即便修不成仙身，也至少修個鬼體出來吧，不然連戀愛都談不了，每到夜晚就只能把自己掛在樹下面，吃個東西都沒有味覺。好了好了，大家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班裏的鬼魂一個一個接受了檢測，但全都在0.1之下，有兩個甚至才0.0008，看得老師直搖頭。終於到她了，她走上前去，當感覺到儀器照射到自己心臟時，她的心又微微痛了一下，那台小小的儀器突然發出了尖叫，一個加粗的黑體數字出現在儀器上，0.220。
“哇！”楊老師嚇得儀器都掉在了地上，“我在做夢嗎？”
助教也湊了過來，撿起地上的儀器，再次對着她的心臟探測一下，仍然是一聲尖叫，0.220。
“我去借一台。”助教風一般地飄出教室，去其他教室借了一台儀器回來，迫不及待地對着她的心臟又測試了一次。
不用說，還是一聲尖叫，0.220。
“真的是0.220，天啦，我聽說好像只有當年的——”楊老師欲言又止，變出了一個笑臉，“您請坐。”
教室里的鬼魂都傳來了驚詫的目光，就連隔壁的老師都湊到了門前，專程來看一看這位回固率高達0.220的是何方神聖。
於是，好幾個班級的老師、助教和學生都涌到了教室門口，像看猴一樣盯着她，她第一次有了如此強大的存在感，但也覺得莫名地尷尬，只得低下了頭。
“鬼魂的相貌是很虛的，不仔細看真分辨不出誰是誰，沒想到細看看，還是個大美人呢。”
“是啊，是啊，我也覺得她長得好漂亮啊！”
“如果她修成仙身，一定是個非常漂亮的仙子吧！”
“什麼叫如果？回固率高於0.180的都有修鍊成神的資質了，她的未來，不可估量。”
她聽着老師和學生的議論，知道回固率0.220應該是件值得高興和自豪的事情，可她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楊老師敷衍地給剩下的學生做完了測驗，2個零仙緣的鬼魂，45個大眾。
楊老師指着2個零仙緣的鬼魂沉重地疏導道：“你們倆，是決定現在去輪迴呢，還是過完頭七再去輪迴呢，還是等和自己的親朋好友團聚呢？”
兩隻鬼魂面面相覷，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了楊老師，“我們打算過完頭七再走。”
“行吧。也許你們會覺得奇怪，為什麼非要上滿這六天的課程才能去凡間探望親屬。我大概講一下，第一點是因為新生鬼魂的元神與凡間屍身的聯繫還沒有完全斷開，如果去的太早，可能會引發屍變，引起恐慌。第二點是因為頭部損傷的鬼魂要等六天才能恢復與屍身相連產生的元神損傷，也就是六天只會才能回復記憶，不然你沒有記憶你去探望誰呢？第三，有的鬼魂想去探望的並不是親屬，而是仇人，他們想要為自己報仇，雖說鬼魂是虛態，但也有能傷人的辦法，當然這傷人的具體方法老師是不可能教給你們的，但也保不齊他們自己不會被別有居心的人利用，成為殺人工具。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想去凡間的新生鬼魂都是需要進行初級感化的。也許，也會有鬼魂覺得我在放屁，不願意將這些良言聽進心裏，只想在課堂上混日子，然後去凡間跟自己的仇人同歸於盡，那我告訴你，你休想進入凡間。”
楊老師說出這話時，台下立馬躁動不已，楊老師也不喊安靜，繼續自顧自說道：“昨天已經講過了，凡間的世界是和其他5界共同存在的平行世界，但凡界其實只與鬼界相連，連接的通道就是無妄淵的弱水，這個通道與轉世輪迴之境的通道是不一樣的，輪迴之境是單向通道，也就是說進去了就轉入下一世，無法逆轉。但無妄淵的弱水是雙向的，只要持有通行令，就能隨意穿梭。但是——弱水是建立一個星球的基本的法則，水和水上的空氣沒有一點浮力，即便是天還之神，也是無法從它的上空飛過，所以不論是任何人想從任何一界去往別的任何一界，都需要用身體淌過弱水。弱水又稱執念淚荒，若心存惡念與仇怨，弱水便會起到凈化心靈的作用，這個過程雖然不會損傷元神和身體，但卻如烈火燒身、硫酸腐蝕一般的疼痛。”
她愣住了，弱水竟然是連接凡間的通道，竟然還有洗去惡念和怨恨的神奇效用！
楊老師見大家全體啞口無言，又繼續說道：“通行令是有時效的，神官持有的一般都是百年，仙官持有的一般都是一年，而你們過幾天拿到的只有一天，用完后，它就會自行消失。根據統計，有10%的鬼魂拿到通行令的鬼魂也淌不過若水，只能選擇留在鬼界，等着自己的親屬或仇人來到鬼界。哎，這就是我們今天的重點了。”
楊老師完全只看着她一隻鬼魂，彷彿只為她一隻鬼魂而講課：“所謂求仙問道，就是修行良善之心、愛人之心，所有修行者的回固率都是由其元靈本性的良善決定的，越善良的人，回固率就會越高。但值得注意的，回固率低的也不是全都是十惡不赦之輩，他們也許是修得良善的魔族轉世而來，也許是修得靈性的動植物轉世而來，也許是觸犯了仙界神界的界律再次歷劫而來，所以說，回固率非常高的元靈，極有可能是千百世修行功德的好人。你們其他人也不用羨慕，如果你們也能堅持千百世修行功德，持之以恆，都是可以得到高回固率的。”
眾鬼魂都不約而同看向了她，而後幾個膽子大的又提出了疑問：“可是轉世的鬼魂都會失去記憶，怎麼會世世都記得為了功德而修行呢。”
“對啊，為什麼輪迴轉世一定要失憶呢？如果能保持記憶，豈不是更方便修鍊嗎？”
楊老師見怪不怪，喝了口水，又繼續講到：“那你們就錯了，我且問你們，有哪只鬼魂決定修仙的時候是為了增強自己的能量以保護這個世界？有嗎？”
眾鬼魂果真都低下了頭。
楊老師道：“不用說，有的，是聽說了修鍊可以增加功德、免除地獄的責罰而修行；有的呢，是為了得到法力，想要自保，或是方便之後的出行；還有的，也許是厭倦了凡界的生老病死，想追求鬼魂千年的壽命；更有甚者，至始自終都沒有主意，只不過是在隨大流。”
這時，她也感覺到了羞愧，因為自己的內心就是那個“為了得到法力，想要自保，或是方便之後的出行”的一類。
“但你們也別臉紅，聖人畢竟是極少數，不論你為什麼而修行，老師和學校都無權過問而且無條件贊成。只是，只是，鬼魂大多都是為執念而修行，除非是大善之人，否則記憶中的執念只會成為修行的障礙。根據經驗，失憶者——”楊老師又看向了她，“就像這位同學，無愛無恨，無執念，就像一張白紙，回固率又高，是最容易修成正果的。但是，他們也是最危險的，因為無論如何，200年後他們都會恢復記憶，之前就講過了，凡人在死之前經受了巨大的刺激，萬念俱灰，才會自行選擇忘記，心如止水地修鍊多年，突然恢復在凡間的痛苦記憶，大部分仙者都難以承受，有的會自行坐化選擇灰飛煙滅，有的，還會失去仙身，墮入魔道。魔族龐大的種族數量，就是這樣長年累月攢下來的。”
那位對修行頗有興趣的矮個子女鬼又舉手問道：“老師，如果是這樣，只要找個可以慢慢失去記憶的方法，不就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地修鍊了嗎？”
“這位同學很厲害啊。”楊老師點了點頭，“正如剛剛所講的，若心存惡念與仇怨，進入弱水，便會感覺到烈火燒身、硫酸腐蝕一般的疼痛，這是因為弱水確實是在腐蝕，或是說洗滌元靈的惡根和仇怨，從而達到凈化心靈的作用，但弱水是沒有選擇性的，它洗去的不止是惡根和仇怨，也有其他的執念，包括愛戀，換句話說，只要在弱水裏泡得久了，所有的記憶都會慢慢消失，你變得不再是你，而是一個沒有任何標記的能量體，你又甘心嗎？”
矮個子女鬼愣了一下，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邢大軍舉起了手問道：“老師，我們有個疑問，既然失憶的鬼魂修鍊更快，但恢復記憶后，很容易墮魔，那為什麼不阻止失憶的鬼魂修鍊呢？”
“200年期限雖然是上神定下的鐵律，但忘記卻是鬼魂自己的選擇，鬼、妖、仙、神四界雖然有修鍊的三六九等之分，但卻是民主的，這點和凡界是相似的，鬼界尊重每一位鬼魂生前的選擇，所以也會支持每一位修鍊者。其實愛恨往往都是一念之間，善惡也是一念之間，每天有無數墮魔的修鍊者，但也有無數放下執念、洗去魔性的回頭者，那些來自魔界、徹底放下執念的修鍊者，鬼、妖、仙、神四界也不會存有任何歧視，而且是非常歡迎的。好了，休息一會兒，相信你們都想討論一下，20分鐘之後再上課。”老師說著便打開了如同手機一般的東西，搖着頭，按了幾下，又重新揣回了兜里。
就在這時，她看見又有不少鬼魂默默地從後門飄走了，教室里瞬間又空了一半。
“去問問。”楊老師朝助教使了個眼色，助教微微頷首，去了隔壁教室，不一會兒，帶回了十幾隻鬼魂。
那些新來的鬼魂也不見外，來了就挨着坐下，低聲討論起來。
“我們班就剩18個了，和你們班合到一起了，聽說，本來合到一起之後應該是我們王老師教，但因為你們班有個尖子生，怕中途換老師不習慣，就讓你們楊老師來教我們。”
“你說那些走了的是怎麼想的？又不是零仙緣，為什麼不留在鬼界呢？不是說凡界是苦難之界嗎？還上趕着去投胎啊？”
“我們王老師比你們講的快一點點，已經講到修仙的難度了，還說回固率低於0.115的，修行鬼體都要花費300多年呢。都說凡界是苦難之界，這一比較，感覺修仙更苦啊！”
“啊？我記得剛剛好像只有4隻鬼魂的回固率超過了0.115啊！我也只有0.113，也就是說我修鍊鬼體也要花費三四百年？”
“三四百年還是你每天都如高三備考一樣刻苦的時間呢！”
“啊？這麼難！那你們有幾個超過0.115了？”
“6個，剩下的12個，包括我，都是打算讀完這幾天，到了頭七看望親友一趟再走。”
“那我，那我也走吧，高考400年，還不如回人間呢。”
“咳咳——”楊老師清了清嗓子，“上課了，不要說話了，相信經過我們上兩節課，你們對六界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了，剛剛新來的同學們說得很對，回固率低於0.115的，大概需要修行300年，才能修出鬼體，回固率低於0.110的，需要800年，而且這個時間還是以你們每天都如同高三備考般狀態的最短時間，所以你們自己可以多掂量掂量，回固率高的沒人勸你們一定修仙，回固率低的也沒有人勸你們早點輪迴。”
“媽的，做豬做狗老子都認了，讓我高考800年，那還不如給我一個痛快的！”邢大軍突然站起身，氣沖沖地就去投胎了。
看着邢大軍走後，楊老師俊秀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冷笑，“這個就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憑他0.110的回固率和一身未贖的罪惡，投胎絕對變成家禽被人吃，世世家禽世世被吃。”
大家都吸了口涼氣。
“所以最後選擇修練的鬼魂，都會存在兩級分化，要麼是回固率特別低的，為了贖罪，要麼，就是回固率較高的，能很快修出鬼體的。好了，理論課都上完了，為了頭七那天你們能順利探望親屬，接下來就要教你們飛翔之術和速移之術了，其實這兩門術法是修仙的基礎術法，但是因為它們實在太簡單了，所以即便是零仙緣的鬼魂，也能在5天之內完全學會，學會之後，你們就能體驗到在凡界一直夢寐以求的飛翔了。”
下面立馬炸開了鍋，楊老師也不阻止，打開茶杯喝着茶，任憑大家議論。
“哇！人類想了幾千年的飛翔，原來在鬼界輕輕鬆鬆就能實現了！”
“就是啊，還好我剛剛決定再聽一節課，再怎麼我也得過一過飛的癮再走啊。”
“你說我們能飛得比飛機還高嗎？”
“我覺得應該會和修鍊程度有關係吧，我倒是想知道速移能有多快呢！”
“老師剛剛說是為了順利探望親屬，而我們的探望時間是一天，也就是說至少半天就能到凡間最遠的地方！那速度是得有多快啊！”
“不見得吧，也許是有什麼傳送門直接把我們送到老家呢？”
“我覺得啊，剛剛老師會不會是唬我們的，修鍊也沒那麼辛苦吧？”
“哎，有人刻苦，也肯定有人當油條啊。”
“那要不我們還是去修行中心看看呢？也許沒那麼辛苦呢？”
眾鬼魂七嘴八舌好一頓議論，最後，大夥都決定無論如何也得體驗一把飛翔的感覺再做選擇。
看眾鬼魂漸漸安靜下來，楊老師才緩緩道來：“飛翔之術和速移之術是修仙的基礎術法，當然會和修鍊程度有關，但即便是零仙緣的，若潛心修鍊5天，飛翔高度也可以達到400m，飛翔速度80km/h。你們都是雲南省的，到時候無妄淵的弱水會將你們直接送到雲南省，所以80km/h的飛翔速度足夠你們探親了。現在講幾個注意點，第一，不要見了親屬就捨不得走，要記得，鬼魂會吸收凡人的陽氣，會對凡人的身體和壽命造成影響。第二，不要認為鬼魂會吸收凡人的陽氣就留在仇人的身邊，因為凡界不似鬼界陰暗，即使是散射的陽光都會損傷鬼魂的元神，也就是報仇的同時你自身的壽命也會大大縮短。第三，不要覺得只要能報仇即使損傷元神也無所謂，因為凡界每個地區都有維護凡界秩序的金文仙者，其職責就是將企圖擾亂凡界秩序的孤魂野鬼送回鬼界定罪。第四，之前講過，任何去往他界的鬼魂都是需要通行令的，通行令其實是一種物術，也就是一種具有時效性的法寶，可以提升鬼魂的飛翔高度和速度，屏蔽陽光的照射，甚至能隔絕鬼魂的氣息，不吸收凡人的陽氣。超過時效后，這一切的功能就會立馬失效，所以，你到底要不要準時回鬼界，都是你們自己的選擇。”
矮個子女鬼又舉手問道：“通行令能提升多少速度和高速呢？”
“增幅為一倍左右。”
眾鬼魂嘩然：“那豈不是160km/h了？”
“這個速度仍然跑不過維護凡界秩序的金文仙者和帶領你們的助教，所以你們最好不要耍心眼，在頭七那天觸犯界律的罪責可比平時重得多。好了，咱們先來學心法口訣……”
當楊老師將基本的心法和招式傳授下來時，她只默背了一遍，就記在了心裏，其實說穿了很簡單，就是將鬼魂魂體內的氣息盡數運至下身，沉於足底，再配上雙手的調息輔助，就能保持魂體上升。然後假想自身置於水中，微微俯身輕蹬雙腿，並將雙手的氣息匯入雙肩，配上一個簡單的招式，便能快速前行。
道理很簡單，可控制魂體內的氣息卻不是一個簡單的過程，她試了幾次，發現體內的氣息就像空氣一樣，好不容易擠去下身，稍微一分心，就又躥得全身都是。
她偷偷抬起眼睛，環顧了左右的同學，發現其他的鬼魂比自己還要吃力，有的甚至連手上的招式都比劃錯了。
她再次閉上眼，努力讓自己靜下心，將魂體內的氣息想像成快速流動的液體，想像它們在體內漸漸入足底的感覺，不一會兒，她總算掌握了竅門，成功穩住了三分氣息。
“哇！她升起來了。”
同學的驚呼聲響起，好像離自己有段距離，她正要睜開眼，卻聽見楊老師說：“叫什麼？她正是關鍵時期，一睜眼氣息就會散掉！”
於是，她強忍着不去睜眼，繼續運氣，穩住六分氣息的時候，突然感覺頭上頂到了什麼東西，她不敢鬆懈，繼續保持着氣息，緩緩睜開眼，竟發現自己飛到了講台上空的角落裏，而楊老師和助教正用一種不可思議卻又尷尬的複雜眼神看着自己。
她下意識地收回了上手，體內的氣息也下意識般地急速卻又有條不紊地回歸了全身，她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急速飛回了自己的座位。
楊老師不由感嘆道：“天才就是天才，還沒開始教呢，就憑自己的感覺學會了倒退飛行和降落。”
眾鬼魂一陣唏噓，更加賣力。
楊老師不再多言，坐在講台上打起盹來，助教輕咳一聲道：“以後這段時間你們就自行練習了，每天上下課的時間都是一樣的，想在頭七那天回家探望親屬的就好好努力，有什麼不懂的就舉手問老師。”
她悄悄轉了一下方向，免得一會兒飛到講台上方，老師教的口訣是修仙最基本的仙術的心法，果真有清心凝神的作用，念了幾十遍后，她恍然覺得連心口的疼痛都減輕了。
看來，選擇修仙，不僅能得到自保之力，還可以減輕目前魂體內隱隱約約的疼痛，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