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回到了起點
“噁心！”葉碎碎一聽老闆助理的話，火一下子湧上來，這是她第一次說罵人話，一說完扭身就走。
“小葉，別急，先等一下。”葉碎碎走出伊人中原門口的時候，老闆助理追上來攔住了她。
葉碎碎站住，心中主意已定，不管她說什麼，自己是再也不會在這裏上班了。而且，她本來就不是這裏的正式員工，來去自由，也沒必要和別人辭行。
老闆助理並不生氣，笑道，“小葉，你這樣的反應很正常，我見多了。不過，有不少人走了之後最後還是會回來的。”
“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再回來了！”葉碎碎冷冷地說道。
老闆助理笑道，“話先不用說這麼死。我和你說實話吧，老闆培養和包裝模特需要花很多錢，若你沒些付出，他怎麼敢輕易投資？讓你陪他雖然看似冒犯，但也說明你是他的人了，他也自然捨出花錢推你。”
“哼，無恥！”葉碎碎聽不下去了，再次轉身離開。
“小葉，你好好考慮一下，想通了，隨時給我電話。我等着你！”
不再理那老闆助理，葉碎碎堅定地離開了。
回到家后，葉碎碎開始重新準備自己的工作簡歷，她不相信找不來一份堂堂正正的工作。晚上沙志強回來的時候，葉碎碎並沒有講他說細節，只淡淡地說，自己覺得不太適合模特行業，想換工作。
沙志強雖覺有些可惜，但還是鼓勵她找自己喜歡的工作。兩人看着電視聊了一會兒，然後各自躺下，呼呼睡去。其實這樣每天疲於奔命的生活也挺好，兩人像兩個簡單的孩子，累了就睡，餓了就吃，然後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奮鬥中，沒一點雜念，只想着怎麼賺到錢，只想着怎麼解決溫飽。
一連幾天，葉碎碎找工作都有些不太順利。畢竟她算是從模特行業里轉了半圈的人，多少見過了些小世面，再讓她站在街頭做促銷，又或者到皮包公司里做個文員或秘書，她自己也不能再接受了。現在找工作，她開始考慮有沒有發展空間。對一個沒關係無門路的中專女孩來說，想單純地找一個有發展前景的工作，何其難！
也遇到幾份不錯的職位，但一看到那招聘席上色眯眯的老男人，葉碎碎就不寒而慄，敬而遠之了。
一連七八天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葉碎碎有些着急了。沙志強安慰她：“碎碎，別擔心，咱們既然在一起生活，就該起到互相保障的作用，現在你找工作，就用我的錢，將來你穩定了，我要換工作，就花你的錢。”
葉碎碎雖不以為然，但沙志強的話，還是讓她踏實了一些。她點點頭，說道，“謝謝你，沙志強！”一直以來，她和沙志強感情上雖有些近，但語言上，仍保持着客氣的關係。
“對了，你猜我這個月賣了多少部電話？”似乎想起了什麼高興的事，沙志強開心地問道。
“多少部？”
“你猜猜！”
“五十部？”葉碎碎知道，沙志強最多的時候，一個月賣過四十多部。
“九十二部！”沙志強高興地說道。
“真的？這個月怎麼賣這麼多？”葉碎碎也替他高興。
“主要是運氣好，碰到了一個剛成立的集團正要配置辦公設備，我死纏爛打終於說動了他們，一下子就買了幾十部。”沙志強得意地說著，“而且這個月離發工資還有五天，這五天我加油再賣出去八部，這樣就湊夠一百部了，光提成就有二千元錢！經理說成績好的，還有二百元的獎勵。哈哈，這樣咱們就發財了！”
“是你發財了！”葉碎碎笑着糾正道。
“都一樣的。”沙志強開心地盤算着，“等領了工資以後，我想一次交一年的房租，你不知道，三個月一交房租，交得我提心弔膽的，天天做夢都怕哪天沒錢交不上房租被趕出去，這回一次交一年的，就可以踏實一年了。”
其實這何嘗不是葉碎碎的心裏所怕的，她原本以為簽約后就可以賺大錢了，所以買了幾件貴衣服，不想沒簽成約，連原本的收入也斷了，前段時間賺的那點錢，已經不剩多少了。她不好意思地說，“你一次交一年的，那我欠你的就更多了。”
“碎碎，你不要總這麼見外好不好！”沙志強說道，“我是男人，就是房租全由我一個人交也是應該的，你就不要計較了！”
“那等我將我找到新工作，賺到錢，我再還你吧。”葉碎碎說道。
“你呀！唉！”沙志強嘆道。但他明白葉碎碎是不會輕易欠別人東西的，她肯定又該惦記着還自己這筆錢了。本想一次交完一年的房租自己沒心理壓力，不想又成了葉碎碎的債主。沙志強頗有些煩惱。
沙志強的所謂煩惱並沒有持續多少時間，只不過過了兩天，他的一次交一年房租的計劃就徹底破產了。
那天，葉碎碎上午去人才市場裏又轉了轉，投了幾份簡歷，便回家了。路上她買了三毛錢的鮮麵條，準備做午飯吃。中午沙志強不回家吃飯，所以沒有準備他的。
葉碎碎一推開家門，忽然見沙志強正坐在沙發上，兩眼通紅。葉碎碎吃了一驚：“沙志強，你怎麼回來了？發生什麼事了？”
“混蛋！”沙志強惡狠狠地罵到。
葉碎碎第一次見沙志強這般生氣，嚇了一跳，看着他的眼睛，似乎還哭過了。
“你，沒事吧？”葉碎碎再次問道。
“那該死的電話公司老闆跑了！”沙志強像喝醉了酒似的，聲音氣吁吁的，有些斷斷續續地說道，“早上門一直，一直關着，我們領領電話，等了兩個鐘頭還不見人！一問物業處，才知道混蛋們退了房子，已經走了。這個月我，我的業績最高！”
說得有些不清楚，但葉碎碎還是聽明白了，沙志強的公司老闆跑了，沙志強和一大幫業務員該發的工資也沒着落了。
“報警了沒有？”葉碎碎心裏一沉，真是禍不單行，這樣，沙志強所說的互相保障，看來是做不到了，兩人都失業了。
沙志強陸陸續續地講着情況，他們已經報警了，但看來破案的可能性很小，那老闆是外地人，公司也沒有註冊，登記的信息都是假的。
“沒事，人是活的，錢咱們可以再賺！”葉碎碎坐在沙志強旁邊，一直說著鼓勵的話。
過了一會兒，葉碎碎又下去買了五角錢的麵條，然後煮了一大鍋，她給沙志強盛了一大海碗。沙志強自己已經調整了過來，他強作笑顏，“沒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從頭再來！”
吃過飯，下午葉碎碎和沙志強到買了一份報紙，開始在招聘欄里找工作。沙志強的遭遇，讓兩人危機感頓生，不管什麼工作，兩人得趕緊找一個了。
這樣的情況持續到了第二天中午，兩個正在做飯，才煮了一半的麵條，火忽然滅了，搖搖液化氣罐，是液化氣用空了。
“我去換氣。”沙志強穿上外套就要出門，剛一開門，正巧房東走了進來。兩人心裏頓時“咯噔”一聲，他們竟忘了，今天是交房租的時候。
“你們怎麼回事？非得讓我下來催一趟才行啊？”房東有些生氣。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了。您先上樓，我馬上給您送去。”沙志強點頭哈腰地將房東送走後，自己在口袋裏掏了起來，看樣子越掏越着急。
葉碎碎知道他沒錢了。他前幾個月的提成都很少，能花一個月已經不錯了。
“沒錢了吧？”葉碎碎走到他跟前問道。
“唉……”沙志強還在掏口袋，幾個口袋掏遍，才湊了皺巴巴的三十元。
“我還有些。”葉碎碎取出自己全部的錢，零的整的堆了一小堆，一數，不多不少，整整二百一十元。
沙志強和葉碎碎相視苦笑，這就像黑色幽默一樣，和剛來時的情景重疊到了一起。剛搬來時，葉碎碎拿了三十元，沙志強拿了二百一十元。如今走過了小半年，兩人又開始湊房租，拿的數量恰恰翻過來。生活似乎又回到了起點，甚至還不如剛來時，那時交過房租，他們還有些余錢，而這一次，口袋裏空空如也。
“我先去交房租。”沙志強將錢疊好，匆匆上樓去找房東。房東住在二樓。
原本，他們是可以拖欠幾天房租的，但那份不安全感，讓他們不敢拖欠一分鐘，生怕得罪了房東，流落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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