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聯手下
當陳鋒的鬼頭刀上開始瀰漫血腥侵蝕之力時,諸葛知道以他弟子當年的實力幾乎已經可以確定敗亡的局面。即便每個夜遊人在沉淪之後都會有一種能力都會得到極大增強,恐怕也對戰局沒有逆轉的能力。
果然,陳鋒手中帶着血腥侵蝕的鬼頭刀讓沉淪者也感受到了威脅,他並沒有學會血腥侵蝕掌控,面對各種派系中最狂暴的血腥侵蝕,他只能用法術侵蝕對拼,相互換傷。但是一對二的情況下,無疑是極不划算的。
只見他雙劍一前一後擋住陳鋒和喬雪曼的前後夾攻,隨後身軀猛地用力一扭,將兩人的攻擊各自帶偏錯開,自己也迅速移動,想要拉開距離,避免被二人圍攻主動當靶子。
然而陳鋒與喬雪曼怎會讓他如意。況且三人所在的狹長通道雖然很長,但是寬度也不過五米左右,可供騰挪的位置並不大。
反倒是陳鋒,憑藉高等快速移動和高等優雅跳躍,在這種狹小空間也能盡情揮舞長刀。即使貼近牆壁也能像貓一樣,輕易地飛檐走壁,極大發揮身體的靈活性。
有了喬雪曼勢大力沉的狼牙棒從旁牽制,陳鋒盡情地從四面八方各個角度攻擊沉淪者,而且每一刀都力求快而精準,不求一刀斃命,但求刀不走空!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沉淪者雖然把喬雪曼沉重又有威脅的狼牙棒牢牢抵擋在外,但卻被陳鋒在腰部、胳膊、大腿、背上等各個部位留下道道細密的刀傷。使他整個人就像一張黑色畫布被血紅的畫筆留下詭異而血腥的恐怖塗鴉!
這些狹長而深刻的刀傷都有一個特點:被陳鋒留下了少許的血腥侵蝕之力。也許單個傷口還感覺不出來,一旦多了就能感受到其中的威力。
這些血腥侵蝕之力的存在讓沉淪者的傷口無法癒合,不但如此還在不斷地向里侵蝕。沉淪者本就疲於應付兩人的圍攻,只能調用極少的本能侵蝕抵抗,但相對於身上繁密的傷口只能說是杯水車薪。
沉淪者也是一種生命,一旦流幹了血液,最終的結局無非也是死亡。而現在他的死亡已經走進了倒計時!不過顯然即使是沉淪者也無法生死看淡。
危急時刻,沉淪者終於使用了最後的底牌。只見一大股漆黑的污染侵蝕之力從他身上不安分地蓬勃涌動着,在與陳鋒、喬雪曼二人不斷周旋中,迅速覆蓋住他全身。幾乎眨眼間,他的身軀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膨脹。
如果只是這樣也許不足為懼,但詭異的是在他的背後突然冒出兩團漆黑的鼓包,一點點膨脹然後迅速爆開,甚至飛濺出許多黑色的汁水落在地上。鼓包爆開的地方竟然充氣球般伸出兩條漆黑結實的手臂與他的另外兩隻手無異。而他的後腦勺不知什麼時候一點點凹陷下去形成另一張猙獰恐怖的五官!
雙面四臂!這就是沉淪者的底牌!
就連觀戰的諸葛也微微驚訝,因為這種能力雖然很難看,但對實力的提升還是非常明顯的。前後兩雙眼睛意味着他的視野將沒有死角,兩雙手臂則讓他面對圍攻時能更加輕鬆應對。甚至兩隻手臂可以各自同時施展一些低級法術!這在實戰中的威力絕對是1+1大於2的效果!
喬雪曼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憂色。
然而陳鋒卻自信一笑:“如果你早點拿出這張底牌也許能撐更久一些。但是現在已經為時已晚!你就算能再長出十雙手,你能馬上驅逐掉渾身的血腥侵蝕嗎?你能抵擋住從內而外的血腥衝擊嗎?再見了,沉淪者。”
雖然這麼說,但是陳鋒那雙發亮的眼睛充分說明他對沉淪者雙面四臂的能力非常感興趣。如果殺死對方後進行沉淪萃取能獲得對方能力的話,可就太幸運了。
果然,隨着陳鋒話音剛落,沉淪者背後一道拳頭大的傷口中猛然噴射出一道鮮血。已經在沉淪者體內活化的血腥侵蝕不斷衝擊着那些傷口,這就像洪水衝破了堤壩,再也連綿不絕,鮮血從他身上其他傷口接二連三地噴涌而出。
而沉淪者體內瘋長的污染侵蝕不但沒有讓情況好轉,反而讓血腥侵蝕更加狂亂,衝擊了沉淪者體內所有的血液,眨眼間他就成為一個血人。沉淪者渾身的力氣都隨之飛快流失,徹底倒地不起,地上流淌着一片猩紅的血泊。
如果沉淪者有足夠的理性,優先驅逐體內的血腥侵蝕之力而不是求勝心切地瘋狂戰鬥,甚至在最後關頭變身,也不會這樣潰敗。可以說這個沉淪者是死在了自己手上。
陳鋒來不及跟喬雪曼說話,趕忙上前使用了沉淪萃取。隨後發現沉淪者的屍體在徹底消失后,那對長劍竟然沒有跟着一起消失,頓時有些驚喜,不過畢竟是喬雪曼幫他一起打敗沉淪者的,他可不好意思獨吞。至於那顆沉淪精華暫時倒不急於觀察。
而喬雪曼雖然隱約看到陳鋒在沉淪者屍體飛灰后抓住了一個紫色的東西,卻並沒有太過在意。只不過對方明顯能熟練地使用污染侵蝕,讓她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陳鋒,你怎麼突然來這裏了?嚴武呢?”
陳鋒對喬雪曼還是有些好感的,畢竟對方曾經幫過他。雖然喬雪曼沒有如約出現在時空幻境中,但那也許有別的原因呢?
陳鋒:“我從時空幻境中出來后就到這裏了。嚴武只是在夢境中出現過一次就不見了,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去哪了。對了,這兩把劍看上去挺稀有的,諸葛沒有參加戰鬥,乾脆就你我各一把吧。怎麼樣?”
喬雪曼雖然習慣使用重武器,但是陳鋒的好意她也不想拒絕。且不說這把劍本身色如青玉,十分美觀,即使自己用不到這把劍,以後到其他地方也可以賣掉,甚至留個紀念也挺不錯的。於是仔細打量一番后就欣然收進了靈台的儲物空間裏。
陳鋒見喬雪曼高興地收下了劍,心裏也隱隱鬆了口。他剛剛毫不避諱地使用污染侵蝕之力,也未嘗沒有試探的意思。如果對方態度有變,那自己就要當心一些了。尤其是後面還跟着一個對污染者有敵意的諸葛。
“對了,你怎麼沒通過領路契約追溯到我的夢境中?”
喬雪曼遲疑着望了身後慢慢走過來的諸葛老人一眼,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
不過諸葛老人此時卻走到了沉淪者消失的地方。只見他神情悲苦,緩緩蹲下身撿起了一張小小的標記,緊緊攥在手中。這一刻他不再是一路上所向披靡的強大夜遊人,而只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普通老人。
喬雪曼有過相同的遭遇。甚至在她找到曇花遺留的標記時,內心的悲痛讓她遠比諸葛老人更為狼狽。因此見到這幅情景,她是最感同身受的。
喬雪曼張開了嘴,卻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諸葛老人。對方的年紀註定比她的閱歷豐富太多。也許此時讓他把心中的悲傷發泄出來才是更好的選擇呢?
不過諸葛老人比喬雪曼想像中要更堅強。他只是睹物哀思了片刻就說道:“五年前,我帶領幾個朋友一起挑戰詛咒貓王,沒想到一戰落敗。就連我的弟子都折戟在此。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遺憾。”說著他回頭對陳鋒說著:“謝謝你讓他得到安息。原本他應該讓我親手終結……但是,我真的……捨不得……”
雖然諸葛老人沒有哭出來,更沒有一絲哭腔。但這樣一個頭髮灰白老人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就是讓喬雪曼聽着從心底湧出一種悲傷。
陳鋒同樣深受觸動,但他也不是個善於安慰的人,只能取出沉淪者遺留的長劍,又看了一眼喬雪曼。喬雪曼顯然明白他的意思,馬上把另一把也交到了陳鋒手中。
“不管怎樣他已經安息。也許你才應該是這對劍的最後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