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密會
太乙宮前的這一場風波並沒有傳開。陳長空是佔了便宜見好就收，屠蘇其實還是中立以五台派整體和諧為重，司徒空吃了暗虧更不會到處宣揚。
五台山是五台派創立以後才因而命名的，由一座主峰和另外四座山峰組成。五台派如今人氣不旺，因此大都聚在主峰，其他四峰都沒有人煙。
那日事了之後，陳長空就回到了自己的居所，整理閉關后的心得了。
應該說，這一次閉關他收穫匪淺。原本他以為人遁書只是蘊含了火行之術，對於自己恐怕沒有多大作用。但真正參詳之後卻發現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個天地至寶。火行雖然是其呈現的主要對象，但其中同樣蘊藏了對天地元氣深層次的感應、操控之道。對於他下一步的修行可以說指明了方向！
在此之前，他通過凝元煉器法和冰魄刀的輔助，一出一進，純化自身法力。這種方法接近於物理層次，就好像用一層過濾網將污水中的肉眼可見的泥沙篩掉一樣。可再進一步，水中肉眼不可見的雜質卻力不能逮。而現在他終於受到啟發，立刻心神沉入夢境之中嘗試起來。
對於一般修士而言，功法都是來源於是師門或者機緣偶得。因此大部分修士都在不斷鑽研前輩傳下的功法秘籍，奉為圭臬。可對於陳長空而言，功法一直都在調整、優化中。當初庄玄安傳下來的《幻夢真法》除了用來磨鍊戰鬥本能以外，還成了他修改自身功法的最佳途徑。
十天後，混元終於回到五台山，並且從屠蘇那裏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師弟的脾性他最是了解，混元除了一聲嘆息以外也無可奈何。原本他還想立刻幫師弟護法，助其閉關。沒想到司徒空等了七天等得不耐煩，見師兄還未回來便外出訪友去了，不知什麼時候才回來。
“臨行前我那般安排就是有此擔憂，好在多虧有你在，沒有鑄成大錯。”混元神情無奈。此時他正與屠蘇相對而坐，談論那日的紛爭。
“你不要給我帶高帽子。此次因緣際會，我和陳長空恐怕都已經窺見法力二變的關口，突破指日可待。可嘆司徒師弟擅動惡念，以致那天被阻道。將來難免屢遭挫折，恐怕會與陳長空積怨更深。”屠蘇佛道同修，在因果一道上也只略遜於混元。而且兩人交情很深，許多話當面說來也無妨。
混元反倒淡然一笑：“我那師弟向來自大，正要多加磨礪。否則在外惹是生非恐怕反倒遭了橫禍。至少陳長空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會下狠手。”
“哈哈。你倒是打得好主意。陳長空才入派不久，就成了司徒師弟的磨刀石了。你不怕這把魔刀太過鋒利了嗎？”
混元：“這也正是我想要問你的。以你看來，陳長空究竟如何，可能託付大事？”
屠蘇太熟悉混元了，此言一出，已然猜到他起了什麼心思，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非要這麼著急嗎？”
混元點了點頭：“事從權急，已經來不及顧慮太多了。”
屠蘇閉目沉吟了片刻才說出了他的看法：“陳長空本身法力可以稱得上玄門正宗，可那神刀斬刀法似乎與魔門有些淵源。此人也正是亦正亦邪，難以捉摸。但至少他與五台派並不站在對立面。”
混元：“果然英雄所見略同。”說罷便出門去找陳長空了。
屠蘇無語搖頭。
陳長空不知道混元究竟有什麼事情，只知道自己在混元的邀請下，跟着他離開五台派后就一路向西而飛。兩人都沒有御劍飛行。上一次來的時候陳長空就發現，混元也和自己一樣乃是御空飛行，非是遁術，但速度絲毫不慢，而且動靜很小不引人注目。
陳長空一開始以為混元是為了他師弟的事情要找個遠點的地方打一場，想想又不太可能。直到後來，兩人所過之處越來越隱秘才知道應該是要去見一個人。
最終當他見到那個人的時候，陳長空也不禁心中愕然，只是臉上不動聲色。而且他分明看到對方神情也很意外，顯然沒料到他的到來。
嚴格說來，陳長空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那個身穿火紅雲紋道服的人，五台派的對手，華山派掌門，烈空道人。
兩人顯然並非第一次密會了。這裏乃是群山之中的一處洞府，雖然空間不大，也就十米見方，但明顯不是倉促開闢，而是幾經修繕有稜有角。雖然仍顯簡陋，但一應家什齊備，足以密會之用。不要問他怎麼知道的，他挖掘山洞的次數太多了，早已經有了豐富經驗。是以看過一眼就能分辨出來。以他的能力，短時間內修一個比這更好更複雜的洞府也非難事。
混元坐了下來，笑着分別為兩人介紹：“這位就是華山掌門，烈空道人。而這位就是你們華山的恩人，如今已經加入我五台派的陳長空。冒昧而來，切莫見怪。”
烈空其實第一眼就注意到冰魄刀了，自然就猜到了對方身份，他盯着混元的眼睛，彷彿想看透他的心思：“陳道友救了我師弟一命，我自然十分感激。你既然把陳道友帶來，想必可以信任，我怎會怪罪？”
混元笑罵：“分明就是不滿，偏喜歡說些反話。來來來，咱們過幾招，幫你去去火。”
烈空哼哼一聲，立刻亮出烈火雷音劍：“就等你這句話！”
三言兩語，兩人便激鬥起來。
不過陳長空也看得出來，兩人似乎相識已久，言談之間毫無生分。這讓他頗為驚訝，想來除兩人以外，恐怕大多數人都和他一樣，以為他們以及各自所代表的門派是生死仇敵，勢不兩立，甚至相約蒼山斗劍，在整個修行界都引起轟動。誰能想到暗中兩人其實可以相談甚歡？而混元既然肯讓他發現這個秘密，恐怕不止是為了展示對他的信任吧？
就在陳長空愣神的幾個呼吸，混元與烈空二人便迅速過了十招。兩人都是法力二變的層次，而且都實戰經驗豐富，對於法力的運用堪稱精妙。既能把握法力之宏大，也不忽視法力的精微，哪怕是陳長空也自嘆弗如。百來平米的空間，對於激斗中的二人來說可稱斗室，但是二人竟然都能將法力激蕩的餘波控制到不損壞周圍的程度，着實不易。
十招一過，二人各自飛退。
混元神情得意，烈空則又驚又羨地望着他，“你的修為竟然又有精進！”
混元：“哈哈，我就不顯擺了，免得你傷心難過。我已經追查到無面人的線索了，只不過我們都不方便行動，只有拜託陳道友了！”
烈空此時也神情鄭重地注視着陳長空，似乎在懷疑他能不能勝任。畢竟事關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