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完美借口(中)
第268章完美借口(中)
整整一天,奚童的嘴角都是不自覺地向上拉,偶爾走神,偶爾發獃,全然沒有了總裁哥哥該有的精明模樣,看得一旁的姜宏一頭霧水,有心想問一句,卻又不敢僭越,只得小心翼翼地陪在身邊,不時提醒他的疏漏。
還不到五點,他就趕着要走。
“奚總!”姜宏滿頭大汗地追上來,低聲道,“今晚約了簽約的加盟商查吃飯。”
“我倒是給忘了!”奚童皺起了眉頭,顯得有些焦躁。
姜宏一看勢頭不對,忙收了一下,笑道:“要是有要緊事,這邊我可以去和加盟商們解釋,讓幾個主管陪着也沒事。”
“不用,”奚童擺了擺手,拍拍他的肩膀,才又低聲問,“女人都喜歡什麼?”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弄得姜宏好半天沒回過神來,他回過神來細細想了想,忍不住會心一笑,才又道:“是不是答應了鍾小姐要回去?”
奚童抿嘴笑了笑,默默地點了點頭。
“這是公事,我看鐘小姐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你現在馬上解釋一下,回去的時候帶些禮物也就好了。”姜宏笑開了,“一會兒我去幫你買束花。”
“不要了。”奚童正色道。
“禮物還是要的,”姜宏徹底放鬆下來,深深一笑,點頭道,“相信我。”
“不是不買禮物,是我自己去買,”奚童拍了拍他的肩膀,輕笑道,“還有,她現在是奚太太,不再是鍾小姐,記住了,以後不要再弄錯了。”
姜宏微笑着點頭,心裏暗暗慶幸,先前那波磋磨是真的過去了,瘋狂加班的事,現在是一去不復返了!
看來,有了愛情的滋潤,再精明的工作狂也是會變成傻瓜。
做了奚童的秘書那麼久,就沒聽過他什麼時候親自去挑選禮物的。
奚童選了一束紅玫瑰,老闆見縫插針,又哄他買了一大堆,只要說一句,您太太一定喜歡,他便笑嘻嘻地照單全收。直到開車將奚童送到樓下,姜宏才徹底想明白,自己的阻攔之所以完全毫無意義,並非奚總忽然變傻,而是他喜歡聽您太太三個字罷了。
“明天早上把時間推遲一些,”臨下車的時候,奚童還不忘回頭叮囑他,“十點過後再給我打電話。”
姜宏坐在車子上,瞥着他大包小包回家的樣子,換做平時,這種略帶痴傻的模樣,是絕不可能出現在精明過人的奚總身上的。
奚童興沖沖回到家,卻沒能在家裏找到他心心念念的太太。
寶兒這個時候一個人開着車子,漫無目的地在高速路上疾馳。
她需要個地方,能讓她避開所有人,靜一靜,卻處處都不太平。
與奚童毫無掩飾的歡愉相比,她此刻的心情摻雜了苦、辣、酸、甜,整個人似乎都陷入其中,全然不知身外事。
電話鈴聲響了很久,自動接通,裏面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在哪兒?”
寶兒沉默,並未作答。
那頭的人沒有再說什麼,果斷掛掉了電話。
她此生最害怕的事,終於發生了!
或許應該這樣說,她從來都沒有置身事外的權利。
於是,她又撥了回去。
電話很快就有人接了,他並沒有說話,只是沉沉地嘆了一聲。
“你在哪兒?”寶兒問。
他咳嗽了兩聲,才道:“海邊。”
寶兒掛斷了電話。
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默契,無需多言。
偌大的海灘只有他一個人的身影,看起來消瘦又孱弱,佝僂着腰,輕輕地捶打着自己的後背。
“你來了。”他沒有回頭,只淡淡地和她說話,語氣清淡如水。
寶兒走到他身邊,與他一同平靜地看着暮色中的明月。
又是一陣沉默。
他不愛說話,她也不愛,沉默,是兩個人相處最尋常的狀態。
海浪拍擊着岩石,撞得粉身碎骨,化作一縷縷鹹味的風,撲面而來。
良久,他才開口道:“如果你覺得受不了,隨時可以喊停。”
寶兒冷冷地一笑。
“我希望你明白,比起拿回失去的定西,我更希望你能夠得到快樂,畢竟,你是你媽媽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骨血,我不希望你有任何閃失。”他言辭懇切,目光灼灼。
寶兒轉頭看了看他,忽然覺得很陌生,心內一陣涼意湧上來,原本該說些什麼的,可她的嘴巴像是被什麼東西黏住了一樣,始終也無法張開。
“你放心,我已經全都部署好了。”他看着遠處無盡的海,深深地一笑,“這一次,她們母子無處可逃!”
寶兒往後退了一步,轉身打算離開。
他猛地拉住了寶兒,伸出手來抱住她,輕輕地撫摸着她頭頂細軟的頭髮,柔聲道:“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希望你快樂,你要明白。”
寶兒怔怔地站在原地,由他這麼抱着,無動於衷,像是一株早已枯死的沉木。
他終究還是放開了她,用極為無辜的眼神盯着她看。
寶兒面無表情,轉身離開。
手機里,是奚童打來的電話。
她猶豫了一下,沒有接。
奚童很是執着,又接着打了好幾個,寶兒沉了沉心思,接了起來。
“嚇死我了。”他語氣中那種劫後餘生的興奮隔着電話也溢出來,“你去哪兒了?”
“沒事,我在外面。”相比之下,她的語氣很平靜,就像是得手之後瞬間變臉的負心漢。
他是何其聰明的人,只是這一點,就聽得清清楚楚,他有些焦急地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沒有。”她蠕了蠕了嘴唇,用盡全力擠出兩個字。
“那就好。”奚童心急如焚,但是飛快地找到了退讓的出口,“你慢慢兒的,我在家裏,等你。”
家裏,等你。
這樣的話實在太溫暖,不適合出現在一個冷漠無情,錙銖必較的商人口中。
寶兒心內翻江倒海,這時,他的電話又打了個過來,仍舊沒有說話,電話里只有一聲長嘆,帶着一絲絲的喘息,和一絲絲的憤懣。
終究,這才是她最後的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