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完美借口(上)
第267章完美借口(上)
雪玲是個十足的鞭炮脾氣,一旦被點着,非得爆炸不可。
一口咬定奚童找了別的女人,所以就非得跟着上去,秦雨的阻攔對她而言,無異於一丘之貉的相互包庇掩護,奚童好笑的不只是雪玲的簡單粗暴,還有秦雨的百般無奈,這個傢伙!自己是什麼人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他阻攔人的模樣,就是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也難怪雪玲會如此暴怒。
他反正是清者自清,倒也沒什麼好怕的,只是幽幽地想了想,必然是出門的時候忘了關燈。
門開了,家裏燈火通明,桌上放着兩個紅酒杯,其中一個已經灌滿了酒,桌上還有些小點心,最礙眼的還不是這些,而是沙發下面的一雙女士拖鞋。
雪玲怒不可遏地看着奚童,搖頭冷笑道:“虧得我們大家還這麼相信你!還打算幫你挽回,誰知道你原來是這種人!今天才剛剛簽了文件,馬上就迫不及待地把女人帶回家來了!你簡直是個禽獸!”
這下連秦雨都站不住了,他皺着眉頭,小心地拉住奚童的胳膊,憂心忡忡地看着他,內心的淺語是,你怎麼回事!那麼多年都守得住的家,非得在今天晚上搞出這種事來!這家裏他來過不下幾千次,什麼時候見過這種情況?
雪玲暴怒不止,秦雨百思不得其解,奚童則整個人都是懵的。
寶兒從裏間走出來,身上穿着悠閑的家居服,光着腳,輕描淡寫地笑:“你們非得站在門口大喊大叫的嗎?”
她這一現身,所以的疑惑都迎刃而解,雪玲仍舊難掩憤怒,往前一衝,正要開口,卻被秦雨攔腰抱住,捂住了嘴,往外抱住就跑,還一臉笑。
那兩個傢伙被關在了門外之後,整個世界彷彿都成了真空。
家裏就只剩下了奚童和秦雨。
他愣愣地看着她,有那麼幾分鐘,這才回過神來,心內百感交集,竟有種劫後餘生的暖流溢滿了心胸。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她若無其事地問他,一如一個妻子的模樣。
他笑了笑,看着她。
“以後不要這麼晚才回家。”寶兒一本正經地吩咐他,“我一個人在家裏很無聊,時間長了,我可能會找一些你沒辦法接受的事來做,排遣你帶來的這些無聊,到時候可別翻臉。”
他自然不會將這種話當真,不過臉上的表情還是前所未有地認真,沉吟半晌,這才看着她的眼睛對她道:“我的家庭是永遠沒有辦法撇清的,過去也是永遠無法改變的。”
寶兒點頭:“大多數男人的套話都如此。”
他輕輕地笑了笑,又抬頭看着她道:“你真的想好了嗎?”
寶兒輕輕地嘆了一聲,輕輕地點了點頭。這種時候還認真的人,他是真的很認真,再開玩笑,只怕有些不合時宜了。
他走過來,貼近她,一字一頓地道:“我給過你選擇的機會,就是現在。”
這話聽起來怎麼怪怪的?總感覺像是要殺人越貨一樣。
寶兒無奈地看着他:“你是不是還打算再把那協議給我一次?”
他愣了一下。
寶兒便正色道:“你再給我一次,我就當真的!”
他低頭看着她,忽然用力將她攬入懷中,緊緊地環抱着她:“如果你這次不走,不管發生了什麼,不管你怎麼說,我永遠都不會再放手!”
所以,你必須得現在就想好!他就是這個意思。
這話沒由來地讓人心頭一暖,寶兒默默地環住他的腰,默默嘆了一聲。
他急切地想要得到她的回答,所以,沒有察覺她的表現,他的心跳得厲害,像只小鼓一樣不停地敲擊着他的胸膛。
“你,”眼見她沒有反應,他便再一次催促她,“想好了嗎?”
他沒有放開她,除了不舍還是不舍,好像只要一放開她,她就會立刻在空氣中消失一樣。
“想好了。”寶兒脫口而出的三個字,讓他恍如新生。
他欣喜若狂,將她抱得更緊了。
“我想好了!”寶兒大聲回答。
他將她抱得更緊,好像要將她勒得粉身碎骨才甘心。
這個時候,他實在沒有更多的言語來表達內心的激動,困擾他很久的束縛,終於在這一刻全都消散殆盡。
他深深地吻她,彷彿在啜飲最甘甜的清泉,這是一場遲到的繾綣,卻來得如此動人心魄。
帶着激烈燃燒的熱情,他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地和她,他的新娘,完完全全地融為一體。
今天所有的事,都發生得這樣水到渠成,這是那個人送給自己最完美的借口。
復仇。
可她不是工具,偏偏相反,她感情激烈,感覺細膩豐富。
他對她的蜜憐,他對她的愛意,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哪怕只是輕輕地觸摸,也能激蕩起她內心最初的渴望。
她這是怎麼了?
明明有着最完美的借口,內心卻一再地感到痛苦和自責。
他只當她是第一次的刺痛,所以更加輕柔溫暖地對待她,可卻無法徹底緩解她此刻內心的煎熬。
一個人最無恥也該就是這般模樣了吧!
和仇人的兒子,和一個從沒有認真愛過她的人繾綣親熱,她早知這一切,卻還忘情投入。
“寶兒,”他輕聲喚她,俯下身子在她耳邊低語,“我愛你。”
寶兒這兩個字,今天格外刺耳。
寶兒重重地閉上了眼睛,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更加熱情地狂吻她,只為讓她做出回應,說出他想聽的話。
可是,她終究也沒有睜開眼,更沒有回答什麼,只是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他的手指輕輕地劃過她挺直的鼻樑,嘴角露出一抹笑。
小半生已過,他有幸遇到了她,蒙她不離不棄,看着她在自己懷中睡得香甜,他心裏滿滿的甜蜜。能為她提供一個溫暖的港灣,遮風避雨,讓她無憂無慮,於願足矣。
“寶兒,寶兒······”他喃喃地在她額頭印下一個深深的吻,情到濃時,他唯有這樣的表達,才可以表達。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每這樣真情流露地喚她一次,便是在她心內狠狠地刺上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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