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酒吧被封，彭萊打算去遊艇
李勝站在馬路對面，壓低了帽檐，遠遠地看着暗夜酒吧被一群穿制服的圍住，周遭圍滿了看戲的人群，吵吵嚷嚷着好不熱鬧
“早該整治了，讓omega表演，這老闆，多黑心啊”
“那些個omega也不要臉，為了錢什麼也敢幹，呸，不要臉”
“就是就是”
“……”
李勝側身聆聽者人群中的討論，此時的他是個局外人，笑看着這群beta，alpha站在上帝視角隨意批評着別人的人生，彷彿omega的所遇困難只用他們一張嘴就能解決一般，而他們根本不知道社會底層的omega經歷着什麼樣的痛苦，過着什麼樣的生活。
“誒，你看旁邊這個”
“是個omega吧”
“是啊是啊，你看他脖子”
人們注意到了李勝的存在，紛紛向他投來異樣的眼光，李勝毫不在意的摘掉帽子，歪着頭，故意露出了後頸粉色的nen肉，眼神帶着輕蔑與不屑，居高臨下地看着這群閑來無事的圍觀群眾，不怒自威的表情很是震懾人，人們被他辛辣的眼神看的渾身發憷，搞不明白一個omega怎麼會有這麼兇狠的表情，紛紛四散開。
“哥，奶茶喝嗎？”
彭萊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李勝稍微低頭，看到了笑得燦爛的彭萊，這個彭萊，永遠傻乎乎的可愛着，只要還有一口吃的，世界末日都不能讓他傷心
“不喝了，你想喝自己的話去買”
“你不喝我也不喝”
彭萊學李勝的樣子，站的筆挺，眉頭緊皺，裝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着被貼封條的酒吧，實則眼神都飄到隔壁奶茶店去了，李勝看到了他的傻樣，噗嗤一聲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頭
“去，給哥帶一杯檸檬水”
“好嘞哥！”
彭萊喜笑顏開，背着個褪色的小黃人書包跑遠了
穿制服的人坐車離去，留下一扇毫無生氣的門，他今天本來想來領最後一份工資順便辭職的，現在酒吧被封了，負責他薪水的導演王胖子也聯繫不上，白底黑字兩張封條扎眼的浮在門上，擋住了李勝的財路，怎麼辦呢，他有點迷茫，卻只能掏出手機給王胖子發了條信息，至少先聯繫上王胖子吧，他人脈多，說不定能為他謀條出路呢
發完消息，彭萊剛好拿着兩杯奶茶跑到了他的跟前，乖巧地把檸檬水插上吸管，遞給他，欲言又止地樣子像個小媳婦
“有事就說”
“嘿嘿，哥，你今晚能幫我陪會兒床嗎，我要出門辦點事”
“什麼事兒？”
“就……就兼職”
彭萊小聲地說道，就想着糊弄過去，哪知李勝的聽力堪比5.3的視力，當場反問道
“兼職？什麼兼職”
“服務員”
“哪家飯店？”
“不是飯店，是在一個遊艇上”
李勝喝了一口檸檬水，不自覺皺眉，太甜了
“服務員正兒八經派對招omega服務員”
彭萊視線飄忽不定地勉強答道
“招呢，招的呢”
李勝翻了個白眼，順手捏住了彭萊的下巴
“膽子肥了啊！敢騙你哥？說！到底什麼兼職”
彭萊知道自己騙不過李勝，趕緊坦白道
“就……就遊艇派對”
“天涯之宴？”
彭萊沒想到李勝一針見血地猜中了，一時間謊話還沒編好，呆愣在原地，張着嘴說不出話，活像個出了bug的程序
生活在這座城市的，沒有不知道天涯之宴的，雖對外說的是個商業派對，可人們都心照不宣的明白，這就是一群富家公子，有錢有勢的alpha搞出來的每個月的固定yin趴，可就是知道了這個派對的本質，愣是有一大群beta模特演員擠破頭也想進去，目的無非是金錢，名譽，地位，但beta在派對中只能被稱作二級獵物，並不是派對的中心，派對真正的中心是被稱作一級獵物的chu子omega，他們大多處在社會底層，沒有工作沒有救濟金，只能心甘情願簽下契約上船，在船上一晚上掙的錢，省吃儉用夠他們用一年，這樣的派對每個月都會舉行，卻從來沒有人敢過問，畢竟這是個alpha權利一手遮天的社會，彭萊這小子，個子不高膽子不小，一個omega這種地方都敢去應聘，還大言不慚地說是去當服務員？！
“不許去！”
“勝哥——”
“撒嬌也沒用啊，說了不許去就不準去！”
李勝態度強硬，彭萊一瞬間耷拉下腦袋
“可是……可是奶奶的上個月的住院費我還沒湊齊呢，酒吧現在被封了，我實在是找不到出路賺錢了，哥你放心，我真的只是去當服務員，我沒有簽任何契約，我也絕對不幹長，等奶奶住院費湊齊了我就辭職，到時候我帶上你給我的掩飾劑，吃了保證看不出來我是omega”
“這不還有我嗎，我這兒可以先給你墊上，等下個月……”
“我不要！”
彭萊倔強地說道
“我欠你的已經夠多了，不能再麻煩你了”
“麻煩個屁，我說麻煩了嗎！你就安心在醫院陪奶奶，哪兒也不許去”
李勝下了死命令，彭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奶奶生病之後，一直都是李勝在幫他們，幫他們找醫院，墊付藥費，幫他把酒吧里對他圖謀不軌的人全部趕走，他答應過奶奶一定要聽勝哥的話，不給勝哥找麻煩
“知道了，哥”
李勝看了看彭萊手中被捏的變形的空奶茶杯，把手裏的檸檬水遞給了他，彭萊委屈巴巴地接過檸檬水，一口氣喝見了底
王正灰頭土臉地從jing局出來，夕陽已經染紅了半邊天，從昨晚被帶上jing車到現在，已經過去二十多個小時了，昨晚經歷的一切讓他哭笑不得，三十歲的人了，王正自認為自己向來都是那種冷靜果斷的人，可昨晚竟然為了那個人像十幾歲的孩子一樣，跟一群alpha在巷口打架，這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的，第二想不到的事，就是那小朱雀竟然裝不認識自己，拋下自己走了，一想到這，王正臉沉似山雨欲來，陰鬱到了極致
終於出了警局的大門，王正一眼就看了到了路邊笑得一臉欠揍的的戚嘉榮，騷包的紅色邁凱倫停在jingju門口，着實有些違和，見王正拎着西裝向他走來，戚嘉榮笑得更不加掩飾了
“什麼樣的天仙能讓我們大名鼎鼎的王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嘖嘖嘖，我有點好奇”
這個戚嘉榮，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王正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把西裝外套往後座一扔，輕車熟路的坐上了副駕駛，車門摔得震天響
“嘖，剛提的車，看着點”
“你還在乎這點錢？”
“我在乎的不是錢，是這車的形象，今晚有大用處呢，你給我把車門摔了，壞我好事呢這不”
“好事？你能有什麼好事？”
戚嘉榮瀟洒地啟動了車子，壞笑道
“跟我來就是了”
王正不感興趣他的’好事‘，帶着命令的口吻說道
“把我放在暗夜酒吧”
戚嘉榮聽了王正的話笑得更開懷了
“哥們，不得不跟你說個壞消息，暗夜酒吧今早被查封了，老闆經理什麼的都已經被抓進去了”
“什麼？”
王正以為戚嘉榮在開玩笑
“不然你以為昨天那附近為什麼會有jingcha路過，整條街的酒吧都被封了，關門整改，不信我帶你去看看”
戚嘉榮在紅綠燈路口掉了個頭，向著暗夜酒吧的方向急急駛去，夜色初降，本應隔着老遠就能看到的酒吧霓虹招牌，已經不再閃爍，王正看着一排排寂靜的大門，一切都似夢境，酒吧關門了，老闆經理被抓，那他的小朱雀現在在哪兒？王正心中一團亂麻，看着漆黑的街道出神
“怎麼了哥們，別說你的小情兒在這酒吧里工作”
王正沒說話，戚嘉榮當他默認了
“你也不怕得病”
王正挑眉，不懷好意的回道
“你就別在這五十步笑百步了”
“放心，我的安全措施，做的非！常！到！位！”
戚嘉榮的臉確實好看，但犯起賤來着實找揍，王正不想跟他繼續爭辯下去，只想趕緊回家休息，畢竟二十多個小時沒合眼了
“前面紅綠燈右轉上高架，送我回去”
“回去？回哪兒，說了今晚有好事，我怎麼能獨享呢，必須帶着你”
“不感興趣”
“你現在不感興趣，到了那裏就感興趣了”
王正揉了揉眉心，知道自己拗不過戚嘉榮，只能妥協道
“隨你便吧”
“聽我的沒錯，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