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
等走到跟前的時候,周文景還不清楚沈言到底要幹什麼,只看到對方忽然一轉身,將後腦勺對向了他。
御醫在一旁笑盈盈的對着沈言後腦勺受傷的位置比劃:“就這裏,先將這一塊頭髮給全部剪掉,然後再剃掉。”
周文景:“……”
怕是在以為自己做夢還沒醒。
周文景站在那面無表情,沒有任何動作。
御醫不斷地給他使眼色,終於將人拉回心神。
周文景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御醫小聲的解釋了一句:“輕點,小心將傷壓到。”
周文景這才發現沈言後腦勺受傷的事情,定眼細細的看過去,一眼就看到那塊鼓起來的大包和將髮絲都染紅了的血液。
念頭稍稍一轉,便能想到這是剛才在校場,自己將人推到在地上,後腦勺磕到石頭了。
不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受傷,也是這男人能忍。
御書房的窗戶是對着院子裏的那棵沒有樹葉的大樹,他就被吊在那。
自然能一眼看到坐在案几上批閱奏奏摺的人,過了這麼久,才召羽翼。
剛剛那剎那,他還惡意的覺得,這男人是不是想要剃光頭髮當和尚去。
只是這人這麼多太監宮女在,不讓那些人幫忙剃頭髮,卻偏偏來找自己,就不怕自己趁機將他腦袋也扎一個洞么??
正想着,沈言已經轉頭看向他,神色冰冷,目光陰翳,他請輕飄飄的警告了一句。
“別有任何想法,你今日敢有一個念頭,我都會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
不徐不疾的言語,輕飄飄的像是羽毛一樣,但周文景卻知道,這人說的絕對是真的。
這人折磨人的方法,向來非常多。
周文景低着頭,遮擋住了自己眼中的神色,彷彿瑟縮害怕一樣:“是,睿親王,奴才知道。”
日後,他也會親手讓這人會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沈言重新轉頭,轉頭之際,還給御醫使了一個眼色,讓他竟然盯着。
周文景倒是沒真的打算趁機做什麼,他一手拿着金色的小剪刀,一手抓着一縷這人的頭髮。
之前就看到這人頭髮烏黑如綢緞,可沒想到摸起來手感同樣不錯,又柔又滑,跟他這個人可真不像。
周文景有些漫不經心的想着,咔嚓咔嚓幾下,就將那一塊區域的頭髮全部剪掉了。
剪完之後,是要用刀子小心翼翼的剃掉的。
周文景也想明白這人為何讓自己做這種事,而不是讓那些更信任的太監或者宮女。
不就是好面子,不肯被那些人發現。
可他就無所謂了,在這人眼中,自己是比那些宮女太監還要卑微的螻蟻,一個人,怎麼在乎螻蟻的想法。
用刀子剔短小的頭髮的時候,周文景不得不靠沈言近一點。
這是第二次靠的這麼近。
之前是在校場,但當時太厭惡直接將人推開,可這次早已做好準備,因此很平靜。
他一邊剃那些短的頭髮的時候,就聞到沈言身上穿傳來的淡淡的縷縷香味。
這味道十分醒神,本來有些昏昏沉沉的意識,這會一下子清醒並且精神起來。
那一塊頭髮全部剃掉之後,看到那麼大的血包,御醫嚇了一跳,吃驚的詢問:“睿親王,這傷……”
沈言聞言,輕描淡寫的瞟了一眼垂頭站在旁邊的周文景,聲音淡淡:“被狗撞了。”
垂首的周文景眼皮抽了下,卻是沒吭聲。
羽翼卻有些麻瓜。
這宮裏竟然還有亂跑的狗???
但御醫也沒多問,檢查了一番之後,發現腦子沒傷到,於是麻利的上完葯,將剩餘日後要上的葯告知周文景,接着就要離開。
沈言遲疑了下,將人叫住:“等等。”
“睿親王,不知您還有何事?”御醫停下腳步,轉身看過來。
沈言皺起眉,臉色陰晴不定。
御醫等的雙腳發麻,但卻不敢催促,只能心裏默默祈禱,這個睿親王能快點想出來。
“幫我看看這些傷。”
沈言沉思了會,終於開口,御醫狐疑的走上前,沈言看了一眼周圍。
御書房裏這會也只有御醫和周文景兩人,原主是不喜歡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身體的。
只因最初上戰場的時候,原主和一些小兵同吃同住,因長的好,雖然礙於家世,那些人不敢當著他的面議論他的容貌。
可他每晚睡覺換寢衣和去洗澡的時候,總是有人不經意的去看他的身體。
這也沒什麼,關鍵是有日原主偶然碰到軍中竟然有人在一邊用左右手安慰的時候,嘴裏含着他的名字。
所以若非必要,原主是不會輕易在其他人視線中脫衣服的。
可沈言實在疼得有點受不了。
之前不僅後腦勺疼,其實後背也有點疼,後腦勺的傷上藥之後不疼了,後背上的傷疼痛感就愈發的強烈。
要是不讓御醫開店葯,沈言覺得自己今晚上怕是會疼得睡不着。
想到這,沈言冷聲讓周文景背身過去,然後當著羽翼的面,將腰帶解開,外杉和裏衣全部褪去。
御醫一開始還嚇了一跳,以為沈言想幹什麼,但等看到沈言後背上的傷時,頓時吸了口涼氣。
肩膀後面兩塊地方全是擦傷,裏面有滲出血跡,看上去極為駭人。
“如何?”半響沒聽到動靜聲,沈言轉頭看向御醫。
御醫苦着臉說:“睿親王,有些嚴重,但不是很要緊,用上一段時間葯就能好,只是傷口未結痂的時候,還是不要碰水的好。”
這年代沒照相機,鏡子又是模糊的銅鏡,沈言也看不到自己身上的傷,當然是御醫說什麼就是什麼。
“嗯。”
也沒穿上衣服,御醫這邊直接開藥讓外面的人去太醫院拿,沒多時就將葯拿了過來。
這葯和之前後腦勺用的不太一樣,不清涼,反而有點火辣辣的刺疼和灼燒感。
塗抹到傷口上的時候沈言差點沒被疼死。
“嘶!”沈言吸了口涼氣。
御醫嚇得立刻不敢動了:“睿親王……”
哪怕沈言已經儘力咬牙了,但御醫還是清楚的聽到,一旁習武過的背身的周文景,自然也聽得清清楚楚。
他心裏冷笑了一聲。
這人面上跟條毒蛇似得,沒想到這叫聲,又輕又柔還有點軟,跟小貓崽子似得。
“繼續。”沈言強忍着牙齒打顫的衝動,淡聲命令。
御醫手一抖一抖的,別看他跟着沈言時日久,但實際上在這人心裏沒多少情分。
這人最好面子,自己今日聽見他疼得悶哼出來,等來日心裏一直想着,怕是不會輕饒他。
畢竟只有死人才是最守秘密的。
越想御醫手抖的愈發厲害,哪怕沈言背對着對方也察覺到了。
沈言:“……”
沈言皺起眉,轉頭看向御醫,十分不滿:“手怎麼抖的那麼厲害?”
御醫一頭冷汗的直接跪倒在地上,也沒敢解釋,開口就是求饒,沈言擺擺手:“滾吧!”
御醫鬆了口氣,立刻磕頭道謝,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御書房。
沈言一陣無語,他又不是殺人魔,怕什麼呢。
但想想原主的做派,御醫心裏害怕也正常,可讓誰塗抹葯呢?
沈言思索了一圈,覺得以原主的做派,都是誰都不喜歡,他轉頭看向周文景。
嘖嘖。
這個人不錯。
順便讓男主看看自己的好身材!!
想到這,沈言就一陣激動,對着周文景肩寬腰窄和臀翹的後背看了好幾眼,這才深深吸了口氣,聲音平靜的說:“轉過來。”
周文景非常聽話的轉身,一眼就看到沈言寬衣解帶的模樣,雖然是猶抱琵琶半遮面,可……
從前還是皇子的時候,周文景就常常聽人說議論沈言。
不止有一張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雌雄莫辨的臉蛋,且皮膚也非常好,細膩雪白,想冬日裏的一捧雪。
現如今看來是沒錯的。
那雪白的肌膚,像是豆腐一般,又像是羊脂玉一般,帶着淡淡的玉的光澤。
而肩膀後面涼快皮膚上的傷,也在這樣的襯托下,極為……
嚇人倒是不嚇人。
反而看上去有點像是皚皚白雪上一樹紅艷艷的梅,極為靡麗,帶來一種是覺得上的盛宴。
周文景一時間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視線。
‘啪’的一聲,什麼東西直接扔到他的臉上,按理說周文景能飛快的反應過來閃躲開。
可偏偏他這會看的出神,一時間沒注意到。
一直到藥瓶砸在他胸口上,這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連忙將藥瓶接住。
“上藥。”沈言極為的命令:“敢亂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扣下來。”
周文景目光一沉,走上前給沈言塗抹葯。
入手的手感非常的好,柔軟光滑,彷彿上等的綢緞,肌膚有點涼,哪怕是御書房的地龍燒的非常足。
周文景深知,這是因為沈言每日喝帶料排骨湯的關係。
可這樣的感覺,放到夏天,就像是冰肌玉骨,本就讓人摸上去愛不釋手,等夏日估計就更想日夜抱着不離手了。
周文景覺得自己想到好像有點多,連忙甩甩頭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海,認真的給傷口塗抹葯。
觸碰到傷口上的葯火辣辣的疼,再加上和擦破皮的傷口碰觸到一起,就更疼了。
沈言緊咬牙關,但依舊疼得身體發抖,眼淚幾乎從眼角溢出來。
沈言:“嗚嗚嗚,統統,我好疼!!”
系統同情說:“你日後會更疼。”
沈言想問,是太陽疼嗎??
等好不容易塗抹完所有的傷口,沈言整個人從水裏撈出來一般,他起身穿上衣服。
周文景一眼看到沈言發紅的眼角和那雙狹長眸子裏的水光,瀲灧的像是被陽光照射的湖面。
看着就讓人心疼,但卻又想讓他被欺負的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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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要去醫院檢查,確診是不是室管膜炎,不過不是腦子裏的,而是腰上的,但其實也是妄想了,因為這個醫院檢查出來,基本上算是確定了。
可還是懷抱着希望,不是,也不需要動手術。
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祝福:祝福不是這個病更不是腫瘤什麼的感謝在2021-03-0923:28:20~2021-03-1018:14: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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