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
習武之人本就可以控制腳步聲,再加上寢宮內地上柔軟的地毯,一直到周文景走到龍床邊,熟睡中的沈言也不曾被驚醒。
周文景雙目死死的盯着龍床上的那人,那雙狹長的桃花眸子緊閉,因房間裏過於暖和的關係,男人如雪般白的面頰彷彿染上了胭脂,臉頰兩側微紅。
身上是厚厚的錦被,原本是蓋在下巴下方位置,恨不能將臉也縮進去。
但這會睡着之後,便因熱朝下掀開了一點,露出雪白纖細的脖頸那瑩白如雪的脖頸,彷彿輕輕一折就要被折斷似得。
周文景微微俯身,黑沉的眸子裏帶着戾氣和恨意。
靠的越近,視線中那張巴掌大毫無瑕疵的面頰便在視線中變得越大,纖長的眼睫濃如團扇,在眼帘下投出弧形的暗影來。
他身上帶着淡淡的香味。
周文景坐在龍床上,仔仔細細將男人從頭打量到尾,眼中的恨意如同滔天的海浪似得瘋狂地朝外洶湧。
那個樣子,就彷彿凶獸要對獵物磨刀霍霍一般。
他緩緩地伸出手,着魔似得將手放在對方脆弱的脖頸上,微微的用力。
熟睡中的那人在痛苦的窒息下蹙眉,淡色的唇微微張口,似乎想要吸空氣一般。
只要…只要…再用力一點,就能將這人的脖子扭斷……
周文景心頭恨的滴血,奸臣就在眼前,稍微用力一點就能將對方殺掉。可偏偏他不能動手,還要在對方手底下艱難的過日子。
沈言這奸臣,他遲早會將這人千刀萬剮!
深深的吸了口氣,周文景收回手,站起來,目光冰冷的朝寢宮外走去。
這一覺睡得並不好,因為第二日天還未亮,他就被門外的太監喊醒。
沈言生無可戀的躺在暖融融的被窩裏,哀嚎道:“當攝政王有啥好的,還不如回家一覺睡到大天亮呢!”
系統:“……”
沈言睏乏的道:“還想睡。”
系統想了想,說:“告訴你一件事,保證你立刻清醒。”
沈言:“??”
系統:“昨晚上的,男主潛入差點將你脖子扭斷。”
絕對是立刻清醒。
沈言嚇得蹭的從床上坐起來,臉上滿是驚恐,雙手摸了摸自己還在脖子上的腦袋。
“你別嚇我。”
系統:“騙你幹什麼。”
當然是怕我搞基,沈言驚魂不定的看着龍窗外候着的周文景。
帳幔層層疊疊,哪怕房間裏放着宮燈,可因剛起來怕刺眼的關係,宮燈放到最角落裏。
能隱隱視物,但卻不明亮。
因此沈言看不到周文景臉上的神色,只能大致看到他的整體輪廓。
我想和他互相幫助,他卻一心想要我的狗命!!
沈言生無可戀的將帘子掀開,死死的盯着周文景,可他這幅樣子,落在周文景視線中,卻是陰沉不定。
“睿親王,該洗漱了。”周文景將托盤裏的漱口茶杯遞過去,聲音低啞。
那恭敬地態度,一點不像系統口中晚上相對他下手的人。
沈言遲疑了下,伸手去接茶杯,手指輕輕地碰到了周文景的冰涼的手指。
他愣了一下,周文景則下意識的差點鬆開手上的茶杯,但下一秒就反應過來,穩穩噹噹的將茶杯端着,垂首不曾抬起過。
沈言暗搓搓的系統說:“不愧是男主,哪怕一直干苦力,手感也這麼好。”
系統:“…你這話有點猥瑣。”
沈言不服氣:“怎麼就猥瑣了。”
系統幽幽的問:“難不成你看上男主了?”
太明察秋毫了,沈言心一提,義正言辭的道:“怎麼會,男主可是女主的,我只是一心想要做任務,完成懲罰的可憐舔狗。”
系統放心下來:“好好做任務,等懲罰完成後,你又是自由自在的系統了。”
沈言心想,那怕是不可能了,嘗過了開車的快樂,他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單純地小可憐了。
他已經變成鈕鈷祿.沈言了!
用過早膳,沈言被披上披風之後,握着袖子裏的手爐,朝門外走去。
剛出門,迎面撲來一陣冷風,沈言凍得打了個噴嚏,這一下子就不得了了。
冷空氣沿着嘴巴進入氣管,立刻涼的他發出振天振地的咳嗽聲。
“咳咳咳……”
沈言:好痛苦,怕是五臟六腑要被咳出來了。
原本雖然身體虛弱,但也不到一吹風就咳嗽的地步,可奈何昨天快晚上的時候,他作死的陪着唐青璃去院子裏散步。
現如今就是一個普通女人都比他身體素質要好,唐青璃沒事,但睡了一覺的沈言卻虛弱的不行。
小太監忙問:“睿親王,奴才扶您回去休息一會,再去上朝如何?”
瞧這話說的,好像上朝時間能由他定一般。
沈言擺擺手,在對方得攙扶下上了馬車,等到了上朝的宮殿時,已經過了上朝時間。
可殿外卻站着無數的朝臣,並沒在內上朝。
嘖嘖。
一個個連面子都不給,難怪周文景氣的要殺他。
這會沈言已經對周文景想殺他無感了,別說是周文景,擱在誰身上估計都想將罪魁禍首弄死。
哎,就是可憐對方的大槍,沒辦法想他開炮!!
下了馬車,站在殿外的朝臣立刻迎上來,三三兩兩的關切詢問他情況,臉上帶着諂媚和討好。
沈言神色冷淡的一言不發,只是臉色更加蒼白一些,旁邊扶着他的小太監非常聰明的一一對答。
知道沈言身體不好,眾人也不敢介意沈言的高冷。
進了殿內。
果然周文景早早的坐在龍椅上,只是距離太遠,眾人無法看清楚他臉上的神色。
而他也不曾發火,只是隨意的詢問了幾句朝臣們有沒有要事要稟報。
朝臣們誰都沒理會周文景的發問,反而看向沈言,一時間殿內安靜至極。
沈言忍不住想,也不知道周文景這會覺得尷尬不。
他正要開口,但剛準備說話,立刻又咳嗽了起來,咳得很兇,整個殿內都是他咳嗽的回蕩聲音。
“咳咳咳………”
“皇上,睿親王身體虛弱,不若搬來一張椅子,讓睿親王休息一番。”
沒等周文景說話,站在門口的侍衛已經將椅子搬進來。
大兄弟,你這個樣子,未來是要被大卸八塊的,沈言同情的看了一眼那名侍衛,默默地坐上了椅子。
椅子上放着軟墊,非常的舒服,而且應該是被暖過,暖洋洋的坐的人忍不住想睡覺。
上完朝之後,沈言沒着急離開,而是叫了兩個大臣留下來。
三人來到御書房,沈言坐在椅子上,望着這兩位鬍子花白的大臣。
其中一人斯文帶着書香捲起,另外一個雖然年邁,但走路起來卻虎虎生威。
之前沈言查過這兩人的資料。
雖說這兩人都是原主的人,斯文的那個是文臣,走路虎虎生威的是武官。
原主手上的兵符,就是從對方手上接管而來的。
因對方現如今的年齡,不適合上戰場,所以現如今在朝堂也只是相當於養老一般。
沈言將想讓這兩人教導周文景習武和學字的時候,令這兩人大吃一驚。
紛紛詢問他就不怕周文景奪權么。
沈言背靠椅子,垂着眼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鴉羽似得眼睫遮擋住了他眼中的神色。
他聲音冷淡而又不屑:“不過是個小毛頭而已。”
這兩人皺起眉,深覺不好,可沈言態度堅定,這兩人勸不下來,只好答應。
“睿親王,不知你現如今身體如何了?”作為武官的左將軍關心的詢問。
若是旁人詢問,沈言怕是早就翻臉了,但原主對這兩人極為信任,自然不會隱瞞。
沈言蹙眉搖頭;“就那樣。”
言管趙起憂心忡忡的道;“現如今也找不到神醫……”
沈言心想,那是因為神醫是周文景的人。
是的。
系統已經告訴他,那位神醫現在是周文景的師傅,對方不僅精通醫術,還文武俱會。
因曾經受過先帝的恩情,所以在知道周文景的處境之後,便出現在宮內給對方授課。
現如今的周文景,已經高手中的高手,至於學識,也非常精通。
之所以現如今還未動手,只是因為還在佈局,且想拿到他手上的兵符,並讓士兵們成為他的人。
畢竟這不是武俠世界,他的伸手再厲害,也抵擋不住千軍萬馬。
知道趙起和左將軍是沈言的人,周文景自然不會暴露自己本事,因此當趙起和左將軍給他授課的時候,周文景日日裝成遲鈍蠢笨的樣子,還不肯努力埋頭苦學。
每次不過半個時辰,就能將這兩人氣的出現心臟病。
左將軍作為武將,雖然高大威猛,但口舌沒趙起那樣厲害,被惹怒之後,一甩袖子轉身就離開了。
趙起還會做點面子,溫聲的詢問;“皇上何故如此,睿親王說了讓奴才們給您授課,自然是想讓您掌管朝政,你若是一直藏拙,介時可不再有機會。”
是的,趙起覺得周文景一切都是裝的。
加冠這麼多年,日日被沈言欺辱,但凡有點血性,在知道自己能走上通天梯的時候,也絕不會這幅樣子。
周文景臉漲的通紅:“我是學不會,那又如何,有誰規定,當皇上的,就一定聰明!”
趙起直直的凝視着了周文景一會,也轉身離開了,周文景坐在空蕩蕩的宮殿裏,看着這兩人消失的背影,臉上的惱怒立刻消失。
黑沉的眸子裏閃過嘲諷,片刻后,他站起來,緩緩地離開。
坐在御書房裏埋頭和奏摺相愛相殺的沈言,立刻知道周文景的蠢笨將趙起和左將軍氣走的事情。
知道這件事情后,沈言內心大怒。
你爸爸我每天都快被奏摺折磨死了,想讓你接手,怎麼就那麼難呢!!
“知道了,左將軍和趙丞相先回去吧。”沈言神色不變的讓這來兩位離開。
左將軍是直接離開了,趙起卻和沈言多聊了會。
探討的是周文景到底是真蠢還是假的,沈言當然知道是假的,卻依舊和趙起討論了半天。
等將趙起也送走之後,沈言立刻輕聲道:“過來。”
守在一旁的太監立刻上前:“睿親王。”
“將周文景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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