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第八十六章打探

忍足侑士會來搭話自然是有他自己的企圖，只不過在聊天中過分融洽的氛圍，似乎有那麼一瞬間讓他忘卻了自己一開始的目的。

悄無聲息的想要把話題往他感興趣的那個引導，隱約察覺到他心思的觀月初沒有挑明，只是順着忍足侑士的意思換了話題。

“……那場比賽，觀月也來看了的吧。”

“忍足是說景吾和手冢的比賽啊，我當然是去看了的啊。”

似乎真的很合的來，兩個人交談間就已經換了稱呼的方式。拋卻敬稱直接稱呼姓氏。

“觀月坐在觀眾席嗎？下一次如果想看我們的比賽，我可以幫你佔一個靠前的位置哦。”忍足侑士的嗓音低沉，磁性的聲音富有魅力。

“只是景吾和手冢的比賽的話……”觀月初笑了笑，語調柔和，“後半場我坐的比你們還近哦。”

意有所指的話語自然是正中了忍足侑士的心思，至此，忍足侑士哪能不明白觀月初早就看出了他的想法。

“所以榊教練身邊的那個人，真的是你啊。”被看穿了心思也無所謂，忍足侑士面不改色的保持笑容。

還不如說如果觀月初連這麼明顯的試探都看不出來的話，忍足侑士可能才會感覺到奇怪。

就算對跡部大少爺很特殊，但被保護着，單純的不知世事的樣子也不像是跡部景吾的作風。

忍足侑士的印象里，跡部景吾應該是那種，會把他想要保護的人保護的很好，但在那同時也會讓被保護的人學習如何保護自己。

主要還是剛才花房看見觀月初的時候，對方一臉無辜茫然的天真單純的模樣，這種第一印象過於深刻了。

“嗯哼哼，忍足你覺得呢~”觀月初一手繞着劉海，姿態優雅，“除了本少爺也不能是別人了吧。”

忍足侑士認真的注視着觀月初，觀月初和他對視倒也是一臉自信維持不變。

“啊哈，觀月你說得對。”忍足侑士的眼裏泛起笑意，積攢起的一點正色顯露了一會便隱藏不見了。

觀月初的虛弱狀態，以及身體周圍縈繞着的濃厚病氣，精神敏銳一點的人都能察覺到。

而在忍足侑士的記憶里，除了那天冰帝和青學比賽的時候，突然出現在他們冰帝的休息區，後來還跟榊太郎一起坐指導席的少年身上縈繞着病氣。觀月初是他這段時間以來見到的第二個，身體縈繞着病氣的人。

第一個和第二個是同一個人，觀月初就是那天那個少年。這個答案似乎也是在意料之內。

“說起來，還真沒有聽小景和榊教練提起過你呢。”忍足侑士笑容依舊。

明明看起來那麼熟稔，卻從來沒有在大家的面前提起過。如果說真的和大家沒什麼關係倒也還好，關鍵是觀月初也是網球選手，忍足侑士他們平常閑聊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提起過觀月初，可跡部景吾和榊太郎卻是確確實實的沒有提起過。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啊。

是顧慮着什麼，所以盡量的不提及嗎？還是說，只是單純的不想讓大家知道他們和觀月初的關係？

可這樣的解釋又和他們的所作所為有所矛盾，所以果然還是前一種更有可能吧。

“啊啦，在打探我和他們的關係嗎？”觀月初笑容愉悅，沒感覺到意外，“冰帝的軍師大人難道一點情報都沒有收集到嗎，嗯？”

倒也不是說完全沒有收集過情報，只是知道內情的那部分人嘴巴嚴的很，也就是從其他人那收集到了一些並不算重要的內容。

心裏想着的忍足侑士自然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在回憶里挑挑揀揀着拎出了一個話題，“有人告訴我，榊教練曾提起過他的一位學生，是一個鋼琴天才。不僅如此，在詞曲上的天賦也很高。”

“似乎說是在音樂上有獨特的天賦呢。”忍足侑士隱藏在鏡片後面的眼裏快速的閃過一道光。

“有人？”觀月初低聲呢喃，似乎比起忍足侑士話語裏的‘天才’，另一個人更吸引他的興趣。

能讓榊太郎在音樂上提起自己的，只能是對方的學生或者朋友。

聽忍足侑士轉述的語氣，相比於朋友更像是在學生面前提起他們所謂的‘天才前輩’。

又能和忍足侑士認識，亦或者說能和忍足侑士說上話的學生。

會是誰呢？

一絲靈光快速閃過，觀月初並沒有想太久。

“哦，大概是小川家的那位吧。”觀月初的語調漫不經心，忍足侑士卻感受到了他身上的自信，似乎是對自己的答案很信任。

事實上，觀月初也沒說錯。

“小川桑要是知道她欣賞的天才，現在就在我眼前的話，估計會剋制不住找我幫她帶個簽名回去。”

觀月初淡淡的說道：“這麼肯定就是我了嗎？”他可沒有明確的答覆自己就是那個‘鋼琴天才’。

“這麼肯定就不是你了么？”忍足侑士語調平淡，心裏有些探索到一些秘密的興奮在一瞬間后變得索然無味。

知道了答案，謎面對他而言就沒意思了。只有繼續下一個問題，探索的過程才會讓他再次興奮起來。

搭在膝蓋上的手，食指抬起有規律的一下一下敲着大腿。觀月初腦海中的數據世界演算不停，再預測到什麼后陡然間將話題轉了回去。

觀月初淡然一笑，不緊不慢的說道：“景吾和我是幼馴染，榊太郎曾經是我的音樂老師。”

忍足侑士尚未反應過來觀月初怎麼突然換了話題，就為對方話語間的意思所吸引。

眼睛亮了亮，忍足侑士張了張口：“那……”

“小初，該休息了。”

跡部景吾走過來幾乎沒有發生聲音，最起碼忍足侑士就沒有注意到。

“嗯。”觀月初點頭微笑，站起身。

“和你聊天很愉快，我們下次再聊。”觀月初對看向自己的忍足侑士眨了眨眼，“忍足，你也早點休息，祝你有個好夢。”

忍足侑士愣了愣，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推了推眼鏡，“啊，謝謝。也祝你……還有小景今晚有個好夢。”

“祝你好夢。”跡部景吾笑容意味深長。

觀月初越過忍足侑士，和跡部景吾並肩往樓上走。

忍足侑士看着兩個人的背影，隱隱約約還能聽見兩個人的談話聲。

“剛才在聊什麼？”

“忍足很喜歡音樂呢。”

“……似乎聽到了一個女孩的名字。”

“小川桑嗎？景吾應該認識的吧，是你們冰帝音樂部的部長哦，是一位很有天賦的小提琴演奏家呢。”

“唔……小川泉美……？”

“大概是這個名字吧，說起來好像和我部里那個一年級的孩子有點淵源呢。”

“是嗎？”

……

兩個人上了二樓，談話聲距離忍足侑士越來越遠。

嘛。

是因為察覺到了小景快要回來了，所以迅速的結束了話題嗎？

不過……

“哈~真是喜歡喊別人‘孩子’呢。”明明自己年齡也不大。

忍足侑士嘴角勾起不掩笑意。

大概是習慣了吧，就像是有些人喜歡喊人“小鬼”和“猴子”一樣。

不過說起來，小川泉美啊……聽說是和北白川家有姻親呢。

聖魯道夫學院一年生，北白川家，‘天才’。

越想越覺得有所關聯，忍足侑士剛剛被解決了一些的好奇，因為觀月初又慢慢的濃厚了起來。

所以果然應該把觀月介紹給小川認識認識，她欣賞優雅貴氣的人，一定會一眼就把觀月初認定為自己欣賞的人的吧。

不管怎麼說，都感覺觀月他很神秘呢。

*

“呼啊——”

觀月初撲到床上，舒服的在床上打了兩個滾。

平躺着看着天花板，觀月初緩和着呼吸。

跡部景吾走出浴室，一隻手拿着純白色的毛巾擦拭着濕漉漉的頭髮。

不緊不慢的走到床邊，跡部景吾掃了一眼觀月初，目光凝視着觀月初的頭髮，跡部景吾輕微皺眉將對方拉起。

“坐好。”動作小心，跡部景吾的聲音低沉。

“噢。”觀月初抬頭看了跡部景吾一眼，隨即乖乖的盤腿坐好。

“轉過身。”跡部景吾說著，打開衣櫃拿出了一條幹凈的毛巾。

觀月初好奇的探頭看了一眼，然後乖巧的背坐在床的邊沿。

下一刻就感覺到什麼東西蓋到了腦袋上，觀月初有些不自在轉了轉腦袋，然後被跡部景吾的手抓住下巴。

“小初，別蹭了。”

“……下意識的，這不關我的事！”

“是你的身體自己動的，你想這麼說是吧。”

跡部景吾用毛巾擦着觀月初的頭髮，嘴角噙笑，磁性的嗓音說話時也帶着幾分笑意。

跡部景吾經常給觀月初擦頭髮，自然是了解對方的小動作，也知道觀月初會怎麼反駁自己。

“哼。”觀月初鼓了股嘴巴，不說話了。

看在他打完電話就心情不好的份上，本少爺這次就勉為其難的逗他開心一下。

小少爺不好意思了，所以是“勉為其難”。

像是想起了什麼，跡部景吾嘴角的笑意散去，抿了抿唇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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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時候可能會感覺心裏有點不對勁的感覺，擔心有小寶貝看不懂，所以我大概的寫一下。

“下次如果想看我們的比賽，我可以幫你佔一個靠前的位置”

小侑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他可以幫小初在冰帝的觀眾席佔一個好位置，也是在試探小初是不是當時的那個戴着帽子和榊太郎一起坐教練席的少年。

“後半場我坐的比你們還近。”

小初當時過去的時候，是在手冢因傷休息后，接着要繼續比賽的那個時間。這裏的後半場指的是手冢和跡部比賽的後半場。小初的這句話也相當於是默認了小侑的猜測是對的。

小侑的試探很明顯，他是故意的。因為小初給他的第一印象太深刻了（這裏不算上附加賽的單打二那次），天真單純（花房裏小初藥效發作的時候）。給人感覺很好騙，很不像是跡部景吾會‘喜歡’的類型（小侑的認知里）。

‘喜歡’：不是愛情的那種，是像朋友更像家人的那種在乎和特殊。

跡部景吾在乎着保護着小初，但他不會把小初寵成什麼都不知道的單純天真模樣，他會讓小初學習如何保護自己，而不是讓小初單純的依靠着他。

因為這個認知，所以小侑試探。

後面那段“除了本少爺也不能是別人了”“也是呢”。

這段對話的大概意思就是小初自信自己的‘特殊’，而小侑承認了他的‘特殊’。

——榊太郎寵着，和他一起坐教練席也不覺得冒犯的。被景吾在乎、保護的人也只能是我。

——能那樣被榊太郎和跡部景吾寵着的人，見過的人里好像也就觀月初是夠資格的。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對榊和跡部來說特別的人，忍足侑士他從沒有聽兩個人提起過。一般來說，就算只是朋友，在偶爾的對話中出現名字也是很正常的，但是忍足侑士確確實實沒有聽他們提起過，所以才感覺到奇怪。（小侑的好奇心up）

原本兩個人扯着還能接著說，但是小初直接了當的回答了小侑的問題，是因為他察覺到了跡部打完電話要回來了。出於一些原因，小初很直接的結束了話題。

小川泉美。這個名字在之前的番外里出現過。冰帝音樂部的部長，三年生。小提請演奏家，欣賞優雅貴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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