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繼父
第六十九章繼父
紀剛趴在桌子上已經睡著了，老張四仰八叉的躺在椅子上睡的像個嬰兒，他們雖然都在睡，但睡的性質完全不同。
老張眼睛閉着，臉上的表情很安詳，他在睡，卻能回答我提出的任何問題，而且不會撒謊。
“你最近用的錢是誰給你的？”
“我自己掙的。”
“你怎麼掙的？”
“炒股。”
“你認識之前經常去找紀醫生的那個的女孩兒嗎？”
“認識，她叫莉莉。”
“那你認識她的爸爸嗎？”
“不認識。”
“你三個月前有沒有在紀醫生不在的時候用過他的電腦？”
“沒有。”
……
隨着我的提問，我的心不住的往下沉，老張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他的經濟狀況改善是因為炒股，而不是接受了什麼人的不法委託。
我關掉錄音筆打了個響指，把老張從催眠狀態中喚醒過來，老張吃力的睜睜眼睛很快又閉上了，繼而想起了呼嚕聲，這次他是真的睡著了。
我來開插銷打開包廂的門，叫來服務員一起把兩個醉鬼攙下了樓。
在樓下，我叫了一輛出租車，先把老張送回了家，又送紀剛回家。
小雪今晚住爸媽家，我擔心紀剛醉酒厲害需要照顧，就留在了紀剛家裏。
我把紀剛攙到沙發上轉身去倒水，一回頭卻發現紀剛坐了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地心裏發毛，愣了一下才說：“你酒醒了？”
紀剛接過我手裏的杯子，淡淡地說：“我根本就沒醉。”
“沒醉，你讓我攙着你下樓上樓？”我沒好氣地瞪着紀剛。
紀剛一口氣喝了半杯水，抹了抹嘴：“我意識很清醒，就是腿腳有點不停使喚，現在已經緩過來了。”
“那老張的話你都聽到了？”我掏出錄音筆。
紀剛點點頭：“聽到了，不是他。”
“那你覺得你身邊的人，還有誰有可能做這些事呢？”
“好像沒有了，其他人表現地都很正常。”
紀剛說完，我們兩個都陷入了很長時間的沉默，最後還是我先開了口：“那你還要查下去嗎？”
“要查！絕不能讓莉莉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紀剛態度堅決。
“怎麼查？我可告訴你，莉莉的鬼魂找不到了，很可能已經去了她該去的地方，我沒有辦法再幫你了。”我攤攤手。
“我們不是還有那個日記本嗎？我決定到莉莉家去一趟……”
不等紀剛把話說完我就打斷了他：“你瘋了！你只不過是莉莉生前的心理醫生，你到人家去幹什麼？”
紀剛笑了笑：“歸還遺物啊，把莉莉的日記本還回去，我想莉莉的媽媽看到日記本里的內容一定會有些想法的。”
“那你怎麼解釋日記本來歷？”我緊接着問。
紀剛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再放下杯子的時候已經想好了說辭：“我就說莉莉生前落到我辦公室的，這幾天收拾東西恰好翻了出來。”
“不行，還是有點太冒險了，萬一莉莉的爸爸看到你……”
紀剛顯然不打算聽從我的勸告，他已經拿起手機撥通了莉莉媽媽的電話：“喂，薛女士，真抱歉這麼晚了還打擾您，我是中心醫院的紀剛，您還有印象嗎？”
“紀剛？你是莉莉之前的那個心理醫生吧？”電話里傳出一個憔悴的中年婦女的聲音。
“沒錯，是我，您記性真好。”
“紀醫生，莉莉她已經不在了，你有什麼事嗎？”
“我知道，對於莉莉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是這樣的，我今天收拾桌子的時候發現了一個日記本，應該是莉莉以前落下的，您明天在家嗎？我給您送過去。”
“算了，麻煩你把它丟了吧，我不想再看到莉莉的遺物。”中年婦女的語氣聽起來很傷感。
紀剛微微皺了皺眉：“薛女士，我覺得您應該看看，裏面有一些很奇怪的記錄，我覺得可能會跟莉莉的死因有關。”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響起那個婦女的聲音：“那好吧，明天上午我在家裏等你，我家的地址你知道吧？”
“知道，莉莉的病案里有記錄。”
“好，那就明天見。”
“明天見，您早點休息。”
紀剛放下手機看了看我：“明天要不要一起過去？”
我被眼前無法解開的謎團深深吸引住了，於是點點頭：“好吧，我陪你走一趟。”
紀剛把剩下的水一口喝光，站起身推開沙發對面的一扇門：“那早點休息吧。”
紀剛說完轉身往自己的卧室走，我在後面冷不丁地問了一句：“這兩天你還有做噩夢嗎？”
紀剛停下腳步搖了搖頭：“沒有了！”
‘啪嗒’
卧室的門關上了，我沒有馬上進那個客房睡覺，而是在紀剛家裏轉來轉去，大廳、廚房、陽台、廁所……
雖然白天的時候這些地方我已經全部看過了，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是就在剛才我攙着紀剛從外面進來的時候，忽然覺察到了一點異樣。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人走在大街上聞到了殘留在空氣中的香水味，會忍不住遐想不久前剛有一個美女從這裏經過。
我沒有桂武那樣的天賦，卻依然覺察到了紀剛的家在不久之前剛被惡靈光顧過，我找遍了紀剛家的每一個角落，沒有找到惡靈的蹤跡，她像是消失在大街上的女人一樣不見了。
這天夜裏，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到紀剛的老婆生了，我去醫院探望他們，紀剛抱着他的女兒顯得十分開心，我想去逗弄他懷裏嬰兒，那個嬰兒的臉忽然變成了一張年輕女孩的臉對着我笑。
第二天上午我和紀剛在樓下吃過早餐，打車到薛女士家。
隨着司機師傅越來越接近目的地，我意外地發現薛女士家跟李先生家竟然同在一個別墅區，不過想想我也就釋然了，人家都是有錢人住在同一個別墅去也沒什麼好奇的。
我和紀剛到了薛女士家的大門外，按了按門鈴，很快從裏面走出一個穿着休閑裝的中年女人，她的皮膚很好臉上閃着光澤，只是眼神有些暗淡。
“您好，薛女士！”紀剛禮貌的打過招呼。
薛女士打開門，讓我們進去，到了客廳之後薛女士給我們沏了一杯茶，坐到了我們對面，紀剛把那個紅褐色的筆記本遞了過去。
薛女士雙手接過筆記本在封皮上摩挲了一下，自言自語道：“這個本子我記得，是莉莉十五歲生日的時候，我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沒見到她一直留着。”
紀剛手裏端着杯子眼睛卻在四下打量：“薛女士，就您一個人在家啊！”
薛女士嘆了口氣：“是啊，不然呢！”
“莉莉她爸爸呢，周末也不休息嗎？”紀剛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
薛女士面色古怪地看着紀剛：“莉莉她爸爸早就不在了。”
紀剛和我對視了一眼，我們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驚駭。
“紀醫生的意思是莉莉的繼父，莉莉以前跟他說過。”我連忙解釋。
“什麼繼父？”薛女士臉上浮現出些許怒意：“莉莉的爸爸去世后我就沒有再婚，哪兒來的繼父？”
紀剛連忙放下杯子解釋：“薛女士，您別誤會，您還是先看看手裏的那本日記。”
薛女士深吸一口氣冷冷地看了我們一眼，然後開始翻看莉莉的日記，看着看着她的身體開始發抖，到最後竟然尖叫一聲把日記本丟到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