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誘惑

每一個人都在用自己的腳步丈量人生，用行動書寫自己的歷史。打工歲月，對秀秀、小美來講，滿是充實、快樂！

秀秀白天拚命工作，晚上上夜大刻苦讀書，還自修了英語和日語。在廠里的多次技能比武中她都拿第一，得到工廠老闆賞識，被提拔為班組長，管理着班組20多號人的生產任務，每天忙得不可開交。

機會往往都是垂青有準備的人。秀秀剛剛得到廠里通知，要派她去日本總部學習新技術，時間需要一年。這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竟然讓她碰上了，她興奮不已，第一時間撥通了潘家的電話，迫不及待把這份喜悅分享給小美。

“小美嗎？”

“姐，是我。”

“小美，姐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廠里要派我去日本學習。”

“真的啊！太好了。”

“嗯。”

“你能聽得懂日本話？”

“我上夜校學過，可以正常交流。”

“姐，你真行。那去多久？”

“說是一年，具體時間要到了后才知道。要求我們明天就走。”

“啊！這麼急，還有這麼久啊。”

“是啊。我們廠要上新生產線，升級產品，需要我們把技術完全掌握。所以，需要的時間比較長。”

“喔，那以後你就是技術權威了？”

“算是吧。因為這次廠里只派了我和另外一個技術員去。吃住全包，工資照發。”

“好羨慕你喲！”

“對了。你近來怎麼樣？過得好嗎？”

“還可以，也比較自由。潘太的母親在美國出車禍，受了傷，潘太前兩天趕過去照看去了，只有潘先生在家。”

“哦……”秀秀突然有些擔心：“那他住家裏嗎？”

“這是人家的家，當然住家裏。不過潘先生都是早出晚歸，與我照面的時候都少。”

“那你也得注意，你現在是大姑娘了。”秀秀聲音有些嚴肅，沉默一下：“要不你把工作辭了，我給我們廠里說說，你來我們廠里打工，住我的床位。”

“姐，你想多了吧。人家潘先生是正經人，不會把我怎樣，你就放心吧。”小美有些不耐煩了。

“小美，說實話，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沒有社會經驗又不肯學習很容易被騙。”

“姐，你就放一百個心去日本學習吧，不用擔心我，記得回來的時候幫我買件漂亮的花連衣裙。”小美寬慰秀秀。

“那好吧。記得晚上睡覺把門反鎖好哈。我還要把今天的工作做完，就不給你多說了。”

“好的，好的。你去忙。再見！”

小美放下電話，沖電話機說：“啰嗦！我才不得到你廠里來打工哩。”

小美穿過客廳，來到二樓書房。潘安生家是一幢在市區里鬧中取靜的花園洋房，小美很是喜歡。雖然她是保姆，但潘家夫婦從沒有把她當下人對待。三年來，她在這幢洋樓里的時間遠遠超過潘家人，所以，她時常感覺她才是這房屋的主人，對小花小草打理得很好，室內衛生也做到一塵不染。

小美走到書櫃旁，環視着滿屋、滿櫃的書。內心自問道：“學習真的那麼重要嗎？”

看來，秀秀的話刺激了她，她想嘗試學習、學習。於是，從書架上取出一本又一本的書，翻來翻去，很快又放了回去，僅有初中文化的她，走進洋博士的書房想要找一本適合自己，又能讀懂的書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書架上除了看不懂的外文書就是經濟、法律、廣告營銷等方面的工具書。

折騰了半天，小美有些灰心了。這時，她突然眼睛一亮，在書架的一個角落裏《金甁梅》三個字映入眼帘。她吃力地回想，啥時候聽人說過《金甁梅》是一部寫男歡女愛的“禁書”，一般人很難見得到。

小美沒多想，情竇初開和好奇心讓她毫不猶豫地從書架上取出了這部書，迫不及待讀了起來，儘管有些繁體字和生僻字不認識，但跳過已能理解大意。

《金甁梅》確實是一部千古奇書，讓很多人看清了人性的醜陋面，同時也教壞了部分人。小美是一位涉世不深、學歷不高的農村姑娘，要她批判式地閱讀此書，顯然有些苛求。

小美的雙眼很快被書中的“酒、色、財、氣”緊緊勾住。這一勾，數小時過去。

小美第一次廢寢忘食地讀書。書中十分露骨的描寫令她時而心驚肉顫；時而臉頰發燙。她想緊閉雙眼跳過這些描寫，但一睜開眼睛卻又不自覺地反覆閱讀這些的章節。正如喜歡吃臭豆腐的人，聞着噁心，說是不吃，但吃了就放不下，越吃越香，反覆咀嚼，回味無窮。

“喲呵！小美居然喜歡看書了。”潘安生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小美身後。突如其來的問話令她驚慌萬分。

“啊”地一聲，書從小美的手中掉在地上。

在潘先生面前看“黃書”，小美羞得無地自容。紅着臉語無倫次地：“潘先生，您啥時候回來的，我怎麼一點也沒覺察到。您吃飯了嗎？”

潘安生見小美有些反常，關心地問：“你沒事吧。現在已是晚上十一點鐘了，我見書房還亮着燈，就過來看看，還真沒想到是你在看書。”

潘安生看見掉在地板上的書剛好是背面，沒有書名，好奇地問：“是什麼書，這麼好看？”躬身正準備去檢。小美頓時反應過來，一下子蹲下，搶先將書檢起，抱在胸前，紅着臉回答：“您書櫃裏面拿的，借我看看。潘先生，晚安！”小美奪門而出，飛快跑進自己的房間，鎖上門，扎進被窩，踹着粗氣平息緊張的情緒。

潘安生環顧了一下自己的書房，苦笑了笑，關掉書房燈，去寢室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