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憂愁

500憂愁

月中康熙帝回京,青海的郭羅克也在這個時候叛亂,應對的人不是鎮守西藏的胤禎。而是駐軍陝西的年羹堯,他在正面進攻的同時。利用當地部落土司之間的矛盾,輔之以“以番攻番”之策,只用了半個月兵不血刃的平定了這場叛亂。康熙帝很滿意,胤禛也鬆了口氣,年羹堯得到讚譽那就是在給自己的臉上貼金,這也是個重要的砝碼,而很快他將得到和愛將維繫堅固紐帶的砝碼,年明月即將生產了。

兄長展翅於疆場,身邊又有胤禛的體貼關心,年明月實在是京師里最得意的女子了,可是她的笑容總顯得有些勉強,用飯也不甚好,她的手永遠都扶在隆起的肚子上,似乎生怕失去了這個孩子,服侍的人再說都這個時候了不會有問題的,可她說我怕。怕?堂堂年側福晉在怕什麼只有她本人知道,就連另個當事人都不清楚。

胤禛知道年明月夜裏常做噩夢,每次醒來都是以淚洗面,不是沒有問過,她的回答卻是天衣無縫:之前失去了個孩子,我真的怕啊。胤禛不知道該怎麼勸說,他心裏是在期盼這個孩子的,最好能如穩婆所說是個兒子,然後健康的長大,他讓大夫住在府邸,每日來探看年明月的情況,稍有風吹草動就緊張半日,親王如此上心,木蘭堂的每個人過的都如履薄冰,恨不得孩子早點出生大家都能解脫了。胤禛的重點在這裏,以至於他都輕忽了自己的弟1個孫子,那是鍾氏在月生下的小阿哥,他的瑪法也看過幾次,按着排輩為永字最終取名為紳。

弘時從回來后就變得更加寡言,阿瑪的態度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什麼傷害了,他現在可是連弘曆都顧不上了,每次請安的時候他都會偷眼去看那兩個人,越是恩愛弘時的心裏就有不能言說的複雜,阿瑪是在意自己的,可大概僅限於在意,所以才還會恨和嫉妒,阿瑪和年明月都很要個孩子,但她再的懷孕又失去,難道這是上天的某種啟示?這次會平安嗎?弘時忽而希望她順利忽而又期待不順利,到最後連他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按例的請安弘時每次都會去,也就是因為福晉的句話,弘時不得不在秋風漸起的日子裏帶上鍾氏和永紳,為的是想讓年明月沾點得子的福氣,這次可以舉得男。可是當年明月、弘時和鍾氏相處於室總有些微妙的怪異感,看到彼此都不怎麼舒服,非印就像沒有發現似地,抱着永紳給年明月看,說快個月的孩子長的真大,像人家家個月的樣了,又說眼睛像弘時,嘴巴像莫愁之類的閑話,明月已經很不想聽了,她面上和善沖淡心神早就不曉得去哪裏了。

非印就像這個時代所有進入歲的女人樣,她的話變多了,大都是旁人不怎麼愛聽的,即使是年明月給她敬了杯茶似乎也沒有打消她說話的慾望。年明月聽的懨懨的,她也口渴起來,又想起太醫說她體寒不要多飲綠茶,正想讓人倒點熱水,青花螭耳的茶盞就在眼前了,是鍾氏……果然是年輕人,生了孩子還沒多久就恢復的這麼好了,也很有眼色。

越過表情恭謹的鐘氏,伸手去接茶水的年明月看到了弘時望過來的眼神,她的心就咯噔下,在旁人看來阿哥也就是不敬的直視着自己的額娘,可在有了芥蒂的年明月看來這模樣就是在不懷好意,惱羞成怒的她心裏冷笑,半真半假的將手虛,茶盞翻了熱水灑在了袖子上,她痛呼出聲,另手推開了還保持着伸臂動作的鐘氏。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非印抱着孩子正逗着玩,弘時直盯着年明月的臉在出神,就連鍾氏在都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時被推了個踉蹌,茶盞破碎的聲音,飛濺到臉上的熱水讓她驚的呆住了!府邸里最嬌貴的女人站起來倒吸着氣抖着着身上的殘餘的熱水,另只手不勝負力的撐着腰。非印哎呀聲把孩子轉手交給碧璽后,就忙上前去看年明月的情況,可有人比她還要快步,弘時又急又怒的扯開擋路的鐘氏,“年額娘,你怎麼樣啊!”他情急之下難掩真心的托起年明月的手臂,撩起衣袖去看,只見玉臂上赫然有團紅色,他小心的捧起來吹着氣。非印愣住了,年明月也同樣愣住了,她想要的可不是這樣的結果,由於太驚訝她都忘了去掙脫,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這切都收在了王常貴的眼裏,每個人的表情他都看在眼裏,王常貴伺候這位年主子已經有好幾年了,情性脾性最是了解,他的任務特殊,所以是府邸里少有的幾個知道所謂專寵真相的人,當然也知道阿哥對年明月的心思,他在吃驚之後立刻轉了幾個心眼,最終就是裝作什麼也沒有看到的樣子立在那裏動不動。

弟1個反應過來的是非印,她到底是福晉,上前拉過年明月的手臂,鎮定的對弘時說:“光用吹的不成,得上藥。”呂有功有眼色的去拿燙傷葯了,弘時這時才覺得方才的舉動太過不妥,他還沒來得及羞怯就又害怕起來。在奇怪的心情下弘時轉過身對着鍾氏就是聲吼,“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鍾氏生怕他誤會忙解釋道:“爺,妾身不是有心的,妾身是好意。年額娘不知道怎麼就失了手,我……”

她還沒說完臉上就遭到了巴掌,弘時瞪着她道:“還敢狡辯。錯了就是錯了,還不跪下道歉!”

鍾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男人,“您難道以為妾身是故意的?!”

弘時陰沉着臉道:“讓你跪下就跪下!快點!”

他們在這裏嚷嚷,孩子被驚到頓時大哭起來,鍾氏只覺得被訓的冤枉了,她心繫永紳又礙着福晉側福晉都是長輩,她心底更是畏懼這件事被鬧大了的後果。只好緊咬牙關跪下叩頭謝罪,年明月心裏尷尬面上裝作大度的樣子道:“起來吧,你也不是故意的,不過,都是當額娘的人了定得仔細些。”

鍾氏委委屈屈的嗯了聲便不再說話了。傷葯拿來了。非印親自為年明月塗藥,弘時眼睛瞥見那白玉似的手背上被塗了褐色的藥膏,這才稍安了心,他的眼殷殷的看向年明月,後者尷尬的笑了下道:“阿哥不必自責,這傷過幾日就好了。你回去也別責怪莫愁,她也不是故意的。這裏沒事兒了,你們都下去吧。”

弘時和抱過孩子的鐘氏行禮退下,年明月鬆了口氣。轉頭就見非印似笑非笑的神情,幸好傷葯敷好了,福晉轉頭去叮囑下人們要仔細看顧主子云雲,明月只盼着她快些離去,非印終於說完了話就要辭行,少不得又是番說教。身心具疲的明月勉力應對着直到她離去,這才真的完全放鬆下來,她懨懨的撐着身子起來往寢室轉移,已經不再去想弘時的失禮,而是想着下個月就要出生的孩子,年明月的心情實在是太複雜,她不是沒有聽說過近親生子多有殘障的情況,想起來要真是如此的結果就異常的恐懼,即使不會被識破,這也是件丟人的事。想來府邸以前不就有個宋氏,生了個瞎眼的女兒,結果不出幾日孩子死了,宋氏也失蹤了。這些事終日困着她,隨着預產期的鄰近夜裏也總是做噩夢,年明月的精神怎麼能好呢。她這樣自然是管不着王常貴的舉動,這個沉默寡言的太監永遠都不會出來礙事,但他的眼睛是那麼毒,當夜裏來臨發生在木蘭堂的所有事都會及時回稟給雍親王。

所以這件事用不着旁人去傳言,在當天就傳到胤禛的耳里了,年明月這裏無事,可是其他人就大大的有事了!

康熙帝又次因身體不適沒有能夠來上朝,青海剛平靜沒多久,南疆又有動亂,既擔憂着戰事,又為汗阿瑪的心思難測而憂心的胤禛在戶部忙了日後回來就聽到了這樣的事,情緒急需發泄的他立即去找了弘時。結果進門就看到正抱着永紳說教鍾氏的李瑤,旁站着董鄂氏,弘時臉的不耐。見胤禛進來所有人都是驚恐之色,表情古怪的向他行禮,可能是親王的怒氣太明顯,在李瑤懷裏睡的正好的永紳下子哭了,董鄂氏有眼色的接過孩子就往裏屋退,她剛進到屋裏就聽到外面傳來公公的呵斥聲,冷峻的語氣讓她打了個激靈,董鄂氏知道是為什麼,她心裏又是激動又是害怕,嫁過來這幾年她什麼都看清楚了。

都說自家公公刻薄厲害,可董鄂氏卻覺得幸好有他在,丈夫不像丈夫,婆婆不像婆婆,妾不像妾,還有……額娘不像額娘,這可恨的家總要有人來治啊。巴掌聲響起,李瑤的哭聲傳進來,接着就是弘時的聲音,聽到丈夫和公公竟然在爭吵,董鄂氏愣了,轉而她又苦笑,懷裏的小阿哥已經不哭了,他哼哼唧唧的吮着董鄂氏的手指,“永紳,我們又快要搬出去了。”她晃着孩子輕哼着曲子,眼淚滴又滴落在孩子的襁褓上。

董鄂氏猜錯了,他們沒有搬出去,也許是胤禛需要再考慮下,也許是年明月就要生產了,總之這件事居然就這麼壓了下來。她的婆婆還是那副人前柔弱人後跋扈的樣子,她的丈夫回府的時間越來越晚了,鍾氏有孩子傍身總是顯得趾高氣揚。在外人看來董鄂氏是那麼賢良淑德,性情溫婉。殊不知她直在擔心,擔心不曉得壓垮駱駝的最後根稻草什麼時候落下來,夜不能寐的她肚子的苦水不曉得給誰訴說,這間府邸與她就是座看不到未來的牢籠。

月初。年明月生下個健康的男嬰,撐着沒有昏死過去的額涅,態度強硬的讓穩婆把孩子抱過來。帶着血污紅色的孩子眼睛閉着呱呱哭着,這麼幼小還看不出來像誰,柔軟的身子讓人心生憐惜,年明月痴痴的看着,旁的穩婆不停嘴的贊着:……小阿哥生的俊,看這鼻子嘴多像真像側福晉啊。聽到這話的年明月突然詭異的笑了,她盯着頭汗的穩婆。語氣古怪的問道:“你覺得他像我?”

“是啊……哦,這長長也會像王爺的。不是自誇奴才接生過不少孩子,看摸就知道將來生的如何,奴才敢保證小阿哥將來定生的極好。”

年明月呵呵笑起來,她的眼始終流連在孩子身上。實在是最後累到不行,她才把孩子遞給了穩婆,“抱他去吧。”

年明月產子,母子健康平安,這讓雍親王府掀起了股暗流,個誰來繼任世子之位的暗流。各種各樣的揣測都有,如月自然是不會在意這件事,她在意的是胤禛對新生兒的態度,希望長命所以取了個的乳名。也沒有按弘字輩排,暫定大名為福惠,如月去看過那個阿哥,月子裏的孩子看不出美醜,不過依稀能看出還是像年氏的,將來定是個俊美的孩子。孩子好本該人人高興的。但是如月覺得胤禛的高興看上去怪怪的,年氏更是強作笑顏的模樣,看到自己她的敵意不經意的會流露出來,如月看出來了便不再去木蘭堂,而是按禮節的讓邱娘去送禮。

如月以為胤禛的心思在西北,她在柏姜寺時聽胤祥提到了胤禎的事,鎮守西藏的大將軍王擅自娶了青海台吉的女兒,有傳言說其實他在軍中還留宿蒙古女子多人,這些違制越法的事康熙帝居然只是叱責,這讓人不由的想起帝王當年是如何寵溺太子的,只要喜歡了再大的事情都能睜隻眼閉隻眼放過去,任其做大是因為準備將皇位傳給胤禎了嗎?這不僅是如月想到的,而且是紫禁城所有人想的。胤禛的憂鬱也在情理之中。

至於年明月,最憂愁的大約就是世子位的事了,胤禛直說誰是繼任者,所以她也不高興。讓如月欣慰的是弘曆對此似乎並不上心,他勤於學業,兄友弟恭孝敬父母長輩,不議論任何政務,實在是無逸齋皇子裏的典範。所以留在紫禁城裏伴駕的時間變的更長了,兒大不中留的惆悵讓如月很是苦惱,這孩子歲了,這兩年的個頭竄的很快,上次他回來如月忽然發現跟弘曆說話目光是平視的!性子很悶的兒子再也不讓她捏臉了,對視的機會少了,倒是很多次發現他會偷看自己,心事也不再跟自己說了……這個是這樣,杉顏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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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帝狂后:廢材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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