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那人一路奔到墓前方才站住,孟凡便藏在他身後幾丈遠的竹林中仔細觀察,只見那人穿着和葯聖相似,但是身材卻高出許多,而且也沒有駝背,心中疑惑,“難道又是吐蕃人?哼,這次卻學聰明了,知道打扮一番再來。.WenXueMi.CoM”上次那四個吐蕃大漢來此,他苦於不能出手,這次便想好好教訓一番,剛想運勁出手,便見那墓前之人苦笑一聲,緩緩靠着土墳坐下,又從腰間卸下一個酒囊,一口一口地喝了起來,喝着喝着竟然流下淚來,孟凡心中不解,便停住了腳步,想到,“莫非是已故之人的舊交?怎地從未聽初夏和葯聖前輩說起過?”他怕生出誤會,便悄悄地躲在原地觀看,想看出或者那人說句話兒給自己一點線索,誰知那人竟然就這般坐在那裏哭着喝酒,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了一頓飯功夫,酒囊已空,那人方才起身離去,孟凡也不願久留,跟着回到屋中,心中卻想,“葯聖前輩上次聽初夏說完吐蕃人冒然前來的事情之後便在墓地周圍都灑下了藥粉,剛才那人能夠從容呆上半天,再看他輕功,當能猜到功力不弱,可是。。。這中間又有什麼典故么?算了,這是他人**,我怎好隨意打聽。”他只道這事是初夏和葯聖故意隱瞞,便當做沒有這回事,拋在了腦後。
又過了幾天,孟凡身子已然大好,功力更加有所鞏固,方才對葯聖和初夏說起要離開的事情,初夏心中早已明了,只要孟凡功力恢復,一定還會去報仇的,心中只道,“不管去了哪裏,我也要陪着他。”所以聽了這個消息之後,並沒有不悅,反而有些高興,想到自己可以陪着她孟大哥遊走江湖,反倒很是高興;葯聖這兩個月見孟凡年輕有為,生出不少好感,聽他要走也沒阻攔,反倒拿出了一些解毒藥粉送於他;孟凡心中感激,連忙道謝。
第二天一早,孟凡和初夏便收拾好行李,打算離開藥聖谷,葯聖走到屋外相送,初夏泣到,“爺爺,我這便走啦,你可要好生照顧自己。”
葯聖笑道,“傻丫頭,爺爺有甚麼事能讓你擔心?”又轉頭對孟凡嚴肅說道,“小子,我把干孫女兒交給你照顧,這路上她若是出了甚麼事,我定然不會放過你。”
初夏連忙拉住孟凡胳膊,又見孟凡行了禮,說道,“前輩放心,不論什麼事,我一定保護初夏周全。”
葯聖點點頭,道,“你的功夫倒不必怕些什麼。”
又說了幾句,兩人便要離開,孟凡突然笑道,“哎呀,瞧我這記性,師傅留給我的書還在屋裏忘了拿。”
初夏笑道,“我去給你拿吧。”
過了一會兒,初夏便拿出一個不大的灰色布包,正是孟凡用來裝飄渺散人留給他的三件物事兒的。
孟凡笑道,“多謝妹子。”
初夏笑着擺手,突然一直趴在她懷中的元寶兒將布包搶走,跳到地上當球來玩兒,初夏笑罵道,“這小畜生,盡會搗亂。”說罷便伸手去拿布包,元寶兒沒有玩夠,也伸出一直爪子死死抓住,一人一猴兒這般一拽,布包頓時散開,裏面的兩本書和一個長命金鎖也掉在地上。
葯聖見到地上的三個物事兒,臉色霎時一變,眼神也冷冰冰地凌厲起來,但只一瞬,又恢復如初。
初夏笑着將東西撿了起來,拍拍上面的灰塵,對元寶兒說道,“惹禍了吧,看我一會兒怎樣罰你。”元寶兒‘吱’地叫了一聲便跳到她身上討好,初夏將三件東西向孟凡遞了過去,說道,“孟大哥,沒壞!”
葯聖插嘴說道,“小子,可以讓我看看么?”
孟凡笑道,“自然可以。”說著將東西交給葯聖。
葯聖只隨意地將兩本書翻了幾下,又仔細地看着最後一個金鎖,眼中閃過一絲怪異神情,將東西還給孟凡,突然手捂肚子,面露痛苦地蹲下身子。
兩人見狀都是一嚇,忙將葯聖扶住,問道,“怎麼了?”
葯聖虛弱道,“可能是中毒了。”
兩人又是一驚,孟凡心道,“葯聖中毒?”
初夏忙把脈查看,然後皺眉說道,“是中毒啦,爺爺,這是怎麼回事呀?”
葯聖道,“是多年前中的,除之不去的。”又轉頭對着孟凡說道,“小子,這幾天我需要調理,我想讓初夏先留下幾日,幫我照看三毒,可好?”
孟凡道,“無妨,我也不急於這幾日。那便等前輩傷好再走不遲。”
葯聖卻擺手說道,“那倒不用,你報仇事大,先行趕路,等我將毒壓下去,便叫初夏去尋你。”說罷不等孟凡回答,便起身拉着初夏往屋子裏面走。
初夏捨不得孟凡,但也擔心藥聖安全,便回頭面露尷尬地看着孟凡。
孟凡對她說道,“沒事,你好生照顧前輩,然後再找我碰頭。”
初夏喊道,“那孟大哥你萬事小心,尤其是毒物。”
孟凡笑着點點頭,轉身離開,心中卻想,“這葯聖的脾氣果然怪異的很。”待到出了葯聖谷,便直往東北方行去。
初夏將葯聖扶回屋中,心中卻還惦記着孟凡,葯聖見她模樣,鬆開她手,徑直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水,哪裏還有剛才的痛苦神色,初夏見到,疑問道,“爺爺。。。你好了?”
葯聖不答反問道,“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
初夏面色一紅,嬌聲道,“爺爺。。”
葯聖嚴肅道,“說實話。”
初夏見他神色,心中害怕,問道,“爺爺,你究竟怎麼啦?”
葯聖道,“你先回話,我再與你說原由。”
初夏眼神朦朧,想起這些日子和孟凡朝夕相處的時光,甜甜笑道,“孟大哥從小凄苦,但是心地善良,待我也好的很。。。我。。。我卻是很喜歡他的。”說罷便怕羞地低下頭。
葯聖心中一涼,冷聲說道,“我不許你和他再有來往。”
初夏一驚,慌道,“這是為什麼?爺爺,你今天究竟怎麼啦?”
葯聖沒答,兀自咬牙說道,“這小子當真奸佞,早知道那時就該一掌打死他,哪容得今天他功力恢復離開這裏。”
初夏害怕的很,顫聲問道,“爺爺。。。爺爺,孟大哥究竟怎麼啦?”
葯聖說道,“我待你如何?”
初夏道,“爺爺對我有養育之恩,是初夏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葯聖點頭道,“那在你心中,爺爺和那賊小子相比,孰輕孰重?”
初夏囁嚅半天,不知怎麼回答。
葯聖哼了一聲,喝道,“不管如何,我不准你再離開谷中一步,否則我立刻去毒死那個小子!”
初夏忙道,“別!爺。。爺爺,我不出去。。就是,不出去啦。”說罷俏臉上留下兩行淚水,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心中無奈道,“今日七月七,牛郎織女尚能在鵲橋相會一番,怎地我卻要和孟大哥永遠分開?”
孟凡緩緩走了兩天,打算等着初夏,哪知傍晚正在竹山鎮歇腳住店時,突然店伙送來一封信,孟凡心中疑問,‘我向來一個人,誰會寫信給我?’想罷便向店伙道謝,接過信來,進屋拆開一開,正是初夏字跡,上面寫道,“孟大哥,爺爺病重,我要留下照顧,你不用擔心,也不用等我,先去聖水宮吧,路上萬望小心。初夏歉筆!”孟凡看罷便將信揣起,微微一笑,‘這丫頭倒也細心。’熟不知初夏細心,他卻粗心地忽略了信紙上的幾點淚痕。
第二日一早,孟凡早早起身趕路,整整一日快馬加鞭,日落時分便已來到武當山下的石榴坪鎮,只見鎮中百姓紛紛奔一處擁去,他一人拉着馬便也湊了過去看看熱鬧,只瞧到所有人都朝着一個祠堂跪倒,頂禮膜拜,他心中想道,‘見過拜山神,拜仙佛的,倒沒見過這麼多人一齊拜祠堂的。’朝里看去,只見一個青石雕鑿的人像被供在堂中,他細看一番,竟看不出這人究竟是哪路神仙,便問身旁的一個百姓,道,“這位大娘,你們供拜的這人是誰?”
那婦人打量他幾眼,說道,“小夥子,你是外地人吧?”
孟凡答道,“在下剛剛路徑此地。”
婦人笑道,“怪不得,我與你說,前些日子我們這裏鬧了好長時間的大旱,莊稼沒有收成,就連吃水都成問題,後來朝廷派出一個叫什麼。。。對了,均州節度使姚簡姚大人來武當山求雨。”
孟凡道,“後來怎樣?求成了么?”
婦人道,“當然啦,想來這姚大人是一個好官兒,誠心為百姓謀福,第二天便下了場大雨。咱們老百姓自然要好好感激,這才為他修建祠堂、雕出石像來供拜。”
孟凡點頭道,“這人確是好官兒。”
婦人又道,“可不是,這一帶最大的地主劉員外也自己個兒掏錢在武當山上建了五龍祠,祈求常保本地無災呢。”
孟凡笑道,“世上畢竟是好人多。”
婦人撇撇嘴,道,“也不都是,就說我們的縣官就只知道巴結上頭,反過來欺壓百姓。。可恨的很。”
孟凡笑了笑,道,“本是這樣,有人做好,自然也有人做壞。”他見此地人多眼雜,不欲多待,便騎馬繼續北上,心中想道,“素聞武當乃是真武道教發跡之地,周時尹喜、楚時馬明生、陰長生均在此山修鍊,想來必定靈氣充足,若不是人太多,倒也應該去看看。”想罷便鞭馬馳去,一路心無雜念,換了兩匹快馬,第二日晚間便距離鄧縣只有五十多里地了,孟凡心道,“這般走法就是我受的了,馬也受不了啦。待到進了鄧縣就先打個尖兒讓馬休息吧。”便又快趕了幾分,忽聽遠處路旁兩個乞丐模樣的人低聲討論道,“也不知道幫主為什麼非要七月十五在總舵開這個‘鑒鏡大會’?先不說是不是真的有月華神鏡這回事兒,那都是蠻荒時留下來的傳說,即便是有,若是假的怎麼辦?我們丐幫豈不是要在天下英雄面前丟盡了臉面。”
另一個乞丐說道,“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方才接任幫主,自然要在武林中打打臉面。。。噓,有人來了。”說罷兩人都閉口不言,目送一騎快馬從眼前駛過。
孟凡耳力豈非常人可比,雖然疾馳而過,但也聽得一清二楚,心道,“月華神鏡?怎地一點兒都沒聽過?不過聽兩人意思,這個鑒鏡大會天下英雄都會到場,不知那聖水宮會不會來人?當該去看一看。”又想,“今日七月十二,距離十五還有三天,丐幫總舵在洛陽,距這裏尚有幾百里地,也不知趕不趕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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