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為何無名
“確實不錯。”
便是呼延灼也驚了一下，讚歎了一句。
這還是姜夜第一次見呼延灼稱讚某種武技，以前在他眼中，大衍王朝這些武技都只是低等貨色罷了。
看天色已經大亮，姜夜也沒有耽擱，出了院門，徑直去到厚土陣營。
“大師兄！”
一路上，那些厚土陣營的弟子都是主動給姜夜讓路，臉上帶着些敬畏的打招呼道。
從沒有哪個厚土陣營的弟子如姜夜這般神秘，只是來了短短一個多月，便一躍成為風雲人物。特別是前些時日力挫楚天河和紀炎，更是讓他聲名大振。
雖然當時在場的人極少，但在楊祚等人的操控下，消息還是有意無意的傳了出去。
最開始有許多人都不信，後來發現無論是楚家還是紀家都沒有出來澄清的意思，眾人頓時知道，這是真的了。
一時間，姜夜也是風頭無二，甚至超過了唐鶯鶯，成為了現在厚土陣營公認的第一天才。
楊祚等斗王都是給了姜夜直接的獎勵，靈器、功法和丹藥任他選擇，雖然不是極其頂級，但也算不凡，姜夜的納芥也是狠狠充實了一次。
不僅如此，厚土陣營的九位斗王都是放話，但凡姜夜有所需要，隨時可以去找他們。這等待遇，甚至已經超過了唐鶯鶯。
“還魂草？越多越好？”
楊祚放下手中的一本古籍，有些詫異的看向姜夜。
不過他倒也沒有追究姜夜是為何要尋找這還魂草，只是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發動陣營的力量幫你尋找，其他幾位斗王那裏我也會詢問一下。”
“多謝楊叔。”
“嗯，對了，那八曜斗王留下的山路，你參悟到何處了？”
沉吟了一下，楊祚又是關切的問道。
實際上，這也是厚土陣營所有斗王關心的事情。
當然，姜夜也是把對黃泉的那套說辭，對楊祚等人又說了一遍，即便他知道楊祚不可能會害他，他還是決定讓這個秘密爛在自己肚子裏。
“目前已經到了第一百七十層石階，只是速度在逐漸的減慢，有時候也會卡住。”
姜夜先是說了一句，待發現楊祚面色古怪，又是補充道。
實際上他根本沒有遇見任何瓶頸，有着楚南江的神魂印記輔助，一切只是時間問題，但姜夜也知道他若說自己暢通無阻，楊祚必定有所懷疑。
“你這小子，這才半個多月的時間吧，你便到了快兩百層，若是沒有瓶頸出現我都要懷疑你是楚南江轉世了。”
楊祚苦笑道。
見姜夜只是不好意思的笑笑，楊祚又是正色道，“不過你速度快些也好，離逐日之戰還有三個月的時間，若你真能夠創造奇迹，在三個月的時間內上到孤峰絕頂，說不定你真有希望打敗皇天陣營的那個怪胎也不一定。”
“他真有這麼厲害？”
姜夜忍不住問道，這些天來，他已經聽不止一個斗王提過那個人，無論是誰，一提起都是讚不絕口。
“等你見到他你就明白了。”
楊祚道。
待姜夜離去，楊祚又是喃喃自語道，“此次逐日之戰，怕是歷年來最有希望改變局勢的一次，只是姜夜想要打敗那個怪物有些困難啊，不過若是他真做到了，這斗王城就該變天了。”
“這小子，只怕自己都不知道，他身上背負着何等重任吧……”
……
“呼延，你以前聽說過逐日之戰嗎？”
姜夜雖然不知道內情，但也猜測到這戰事絕對不止是天才戰那麼簡單，思索無果后，不由問起了見多識廣的呼延灼。
“逐日之戰，大概就是那些浩土的人搞的老把戲吧，在篩選天才的同時，也可以制定新的秩序。”
呼延灼沉默了一下，說道。
“新的秩序是什麼意思？”
姜夜奇道。
“我記不清了，這部分記憶殘缺的嚴重，只有點模糊的印象罷了。”
呼延灼淡淡道。
“……”
……
斗王殿，孤峰，靠近山腰的位置。
姜夜正站在山路的第兩百六十三層石階上，緊閉着雙眸，周圍有玄妙氣息圍繞。
楚南江所留的這條山路，並不能直接幫姜夜增加修為，但是在不斷往上走的過程之中，姜夜卻能感受到那潛移默化的改變。
他的鬥氣變得更加凝實，戰脈更加堅韌，原先的三顆斗星也是慢慢變得晶瑩剔透，彷彿真的化為了星辰。
這是一種很玄的感覺，就好像姜夜以前是個粗糙大漢，此刻卻被這山路逐漸改造的玉樹臨風。
這不是量的增加，而是一種質的突破。
他對於鬥氣的掌控，對於自身肉體的理解，在走向一個新的境界。
打個比方，以姜夜踏上山路之前的實力，若是施展三星鬥技隻手遮天，雖然不至於油盡燈枯，但也會消耗掉體內的大半鬥氣。而如今，姜夜卻是可以在短時間內連續施展兩次隻手遮天，而且不至於力竭。
這種隱形的實力增加，比直接的修為突破更讓姜夜欣喜。
他也更是期待，等自己真的踏上山頂的時候，又會有怎樣的風景。
孤峰的開放不分日夜，但姜夜卻是不能十二個時辰都待在這裏，就算他可以，那些暗中注視着他的斗王們也一定會起疑。
所以姜夜每天參悟山路並不累，真正累的是演戲。
想像一下，每走幾個台階都要裝作便秘一般，在那裏停留一下，然後再繼續往前，他在努力裝作這條路走的很坎坷。
唯有呼延灼說沒人注意他的時候，他才會完全放開飛奔而上。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除了夜晚磨練影殺鬥技外，姜夜幾乎把所有時間都放在了山路的突破上。
他也想在三月內走完這千層石階，以最強的實力面對逐日之戰。
楊祚沒有讓姜夜失望，只是隔了三天後，便直接送了兩株稀有的還魂草來，而姜夜擁有的影分身數量也從一個化為了三個。
一個半月後。
姜夜此時已經站在了山腰往上的位置。
號稱難比登天的八星山路，姜夜已經走到了第六百層石階。
這裏剛好是一個轉角，有些疲累的姜夜便駐足欣賞風景，同時也給神魂一點喘息的時間。
如今的他，整個人氣質都有了些變化。
以往的姜夜好似一把利劍，就算沒有動靜，劍刃也是隨時會亮出來，但如今，姜夜的鋒芒卻幾乎是盡數斂去。用蘇未明的話說，就是姜夜看上去越來越像一個普通人。
大巧不工。
姜夜為自己鑄了一個劍鞘，把鋒芒盡數掩藏，但若是劍出鞘，也一定會比以往更加鋒利。
突然，姜夜若有所覺的轉過了頭。
隨後，他便看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站在另外一條山路上，高度和姜夜差不多，也正在看着他。
他身穿白衣，在山風之中顯得有些飄飄欲仙，臉龐也甚為年輕，透着一股子剛毅的意味，眼中的滄桑之色卻比姜夜濃厚了不少。
姜夜瞳孔一縮，不是因為對方的外貌，而是因為對方的姿態。
兩人站在差不多的高度，但對方的戰姿，卻是比他隨意太多放鬆太多。
能和八曜斗王比肩的山路，必定也差不多哪去，而對方那般姿態，說明他已經徹底悟透了他所在的山路，所以才會如閑庭散步一般站在那裏。
明白了這點，姜夜瞬間知道他是何人。
“無名？”
姜夜輕輕出聲道，聲音穿透了山風，傳到了對方的耳中。
是的，此人便是傳說中的皇天陣營第一天才，他自稱無名，大家也就叫他無名。
而姜夜聽說書的講過，會叫這種名字的人，肯定有着什麼不堪回首的過去。
“姜夜。”
無名眼睛一眯，顯然也猜出了姜夜的身份。
“你速度倒是挺快嘛。”
無名看了一眼姜夜腳下的山路，冷冷道。
姜夜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無名並不是刻意讓自己的語氣冷淡，彷彿他天生就如此，有一種不近人情的感覺，好似一塊寒冰。
“我們終於見面了。”
“我們終於見面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道，只是話中深意卻有些不同。
“你不是我的對手。”
無名似乎有些討厭和姜夜有這種默契，皺了皺眉冷冷道。
“為什麼？”
姜夜問道。
“實力就是實力，哪來的為什麼。”
無名不屑道。
“我問的不是這個。”姜夜表情有些奇異，似是憤怒，又似是可惜，“我說的是你以前做的事，到底為什麼？”
“以前？”
無名臉色明顯是一變，那本就冷漠的眸子，更是化為了冷酷，緊緊盯着姜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敢做，卻是不敢讓別人說嗎？”
姜夜譏諷的笑了笑，“若真是如此，那我倒是有些失望了。”
“莫名其妙。”
無名冷冷丟下一句，便是轉身欲離去。
“莫名其妙，對啊，還真是莫名其妙。”
想起那個少女丟下所有偽裝在他懷中痛哭，姜夜心中怒火更甚，終於忍不住，衝著無名的背影低吼道，“不留下一個解釋，我絕不會罷休！”
“莫千秋！”
姜夜一頓，隨即一字一句的從嘴裏吐出三個字來。
聽到這個名字，無名的身形明顯是一僵，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