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叫誰哥哥?
人高馬大、肌肉虯結的侍衛縮在小板凳上照看爐火,委屈之餘,總有幾分滑稽。
沈棲棠輕笑出聲,不凶的時候,眉眼明艷靈動,惹人生憐。她折了條海棠枝,蹲在灼炎身邊,“灼炎哥哥,你說城外有江湖人紮營,那營地里可有什麼線索?”
灼炎一聽小妖女嘴裏那“哥哥”二字,渾身一顫。僵硬地回頭,只見侯爺斜睨着他倆,雖說是眉眼含笑,可那笑意卻冷得很,活像是藏着冰錐子似的。
這誰還敢應聲啊!
神子澈橫了他一眼,“問你呢。”
“是!”灼炎回了神,慌張,“線索……對了,屬下在熄滅的篝火里找到了沒燒完的半片薄絹!”
薄絹被燒毀了大半,只留下角落裏的幾個字,無論怎麼讀都拼湊不出一句整話,沈棲棠卻只掃了一眼,“是謄抄的《百毒經卷》殘頁,是他們沒錯了。”
這就更證實了神子澈的猜想。
那些人給他下的毒,兇險無比,卻與《百毒經卷》無關,大概是怕他礙事,所以才要他無暇插手。
而緊接着出現的閑居之毒,才是真正的試探。
沈棲棠沒再開口,滿臉都寫着“好煩”,握着海棠枝在泥地里塗塗劃劃,連字都不是。
“侯爺,沈姑娘這是做什麼呢?”灼炎茫然,小聲詢問。
神子澈冷笑,“與你何干?”
忘了,侯爺記仇!
……
新方子的藥效雖不比烈酒,卻能抑止些許痛覺。到夜裏,除了幾聲咳嗽,病人睡得到也都安穩。
城中的大夫此刻都聚在醫館中,輪流值夜。
沈棲棠擔心再出事,索性沒睡,拉着神子澈和灼炎,默不作聲地打了一宿牌。
清早,灼炎起身開門,就見遠處幾名捕快風風火火地往醫館趕。
為首的那位不敢吵醒屋裏的病人,拉過沈棲棠小聲說,“小神醫,有一件事,又得麻煩您了……”
他每次來都沒好事兒。沈棲棠挑眉,“又有大人物中毒了?”
“是陸知縣家的千金,今早不知何故也中了毒。小姐是閨閣中的人,送來醫館到底有失體統,所以知縣老爺想請您走一趟。”
“喲,大小姐的‘體統’重要,醫館裏這些病人的命就不重要了?”沈棲棠譏諷,“喏,國師大人也在此處,也是大病初癒。要是他有什麼差池,陸知縣擔得起么?”
捕快連忙告饒,“國師恕罪,卑職不是這個意思!”
神子澈只專心收拾桌上的牌九,並未理會他。
沈棲棠狐假虎威的功夫一直都是可以的,“灼炎哥哥,你說這陸知縣特意派了這麼多人來‘請’我,是何居心啊?”
“多半是怕姑娘不從,打算強行拘您去衙門給小姐看病呢!”灼炎哪兒敢不配合,抽了刀,“回去告訴陸知縣,想從長毅侯府眼皮子底下抓人,先掂量自己有幾條命!”
捕快知道他是國師身邊的人,忙不迭應着,拔腿就跑。
灼炎歸刀入鞘,還沒等和沈棲棠說句什麼,就聽身後青年嗓音低沉,緩緩重述,“灼炎‘哥哥’?”
“侯爺,您聽我解釋!姑娘小時候總這麼叫,屬下這習慣一時沒改過來!”
“事不過三。”神子澈冷哼着,指尖勾住沈棲棠的袖子往回一帶。
沈棲棠以為要挨罵,頃刻之間連怎麼逃出去都計劃好了,可聽他說的卻是,“整夜沒合眼,趁現在歇一歇?”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