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人有染

與人有染

將葯碗遞給扇碧,沈芊君佯裝打了個哈欠,對着淑妃淡淡一笑,“妹妹,你看本宮這吃完葯就犯困。你還是先回去吧,不然宴會該結束了。太后那邊本宮會去解釋的。”

沈芊君的逐客令很有水平,淑妃當然不想在這多做耽擱,好好的元宵節宴會,大半時間若是都耗在這,確實不划算。

“那妹妹就告辭了,姐姐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啊。”淑妃起身作揖,對浣碧使了個眼色,兩人便快速離開。

看着倆個人都如腳底生煙般,扇碧的嘴都合不攏了,她將碗放在桌上,看了眼棋盤,“小姐,還接着下不?”

“下,當然下啊,去吩咐小廚房煮些元宵,給坤寧宮上下都分一分。”

“好,小姐你想的果真周到。”扇碧眼裏帶笑,端着碗便退了出去。

沈芊君則坐到棋盤邊,自顧自地擺好棋盤,她抓着一顆黑子,眼眸幽深。

翌日大早,宮裏便鬧開了,傳言有二。一是昨日一向受寵的顧美人竟被皇后整病,二是皇后穢亂後宮,宮中偷情。

流言四起,頓時如洪水猛獸般不可阻擋,宮女們走在路上交頭接耳說的都是這事,有人傳言皇后是愛上哪個侍衛了,有人說其實皇后是和宮中太醫有染……

在流言傳地幾乎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太后在慈寧宮召見了沈芊君。

沈芊君與扇碧走進大殿的時候,一邊椅子上高冉昊也在,太后坐在在如意吉祥雕花椅上,輕吹着薄胎鬥彩茶碗裏的清茶。

而高冉昊則是淡笑着徐徐地往茶碗裏吹了一口氣,西湖龍井淡淡的香氣漾開,他輕輕呷了一口茶,眼神卻始終沒看向沈芊君。

沈芊君冷笑着,兩個月不見,高冉昊仍像她預料地那樣神采飛揚。他不是一直聲稱有寒疾的么?什麼寒疾,他要是真有寒疾,她的牙都會笑掉。老是稱病不理朝政,朝會議政是從不延誤,所有的政事卻都扔給內閣,自己只負責在內閣的票擬上硃批,真不知道他還做這個皇帝幹什麼。

對當今聖上的鄙夷只埋在心裏,沈芊君上前作揖,淺笑盈盈,“給母后,皇上請安。”

“皇后……”待沈芊君行過禮后,太后這才把茶碗放下,臉色還算平靜,“哀家最近聽聞了一些有關你的流言……”

未等太后把話說完,沈芊君便撲通跪下,眼淚跟着下跪的姿勢吧嗒落下,表情頓時十分哀傷起來,“母后,最近,最近宮裏說兒臣,說兒臣。”沈芊君將話咽下,隨即掩面抽泣起來。

太后見勢,立即起身一把將沈芊君攙扶起來,拿着絹帕給她擦拭,“孩子,別哭,你可是有苦衷?給哀家說說,哀家定幫你做主。”

“母后,兒臣真的沒有與人私通,兒臣在入宮后,身子和心都是皇上的,只是多日不能見皇上,兒臣實在挂念地緊,是以但凡姐妹來探望兒臣,兒臣都會向姐妹們打探一番……”邊說著,沈芊君邊淚眼婆娑地看向一邊的高冉昊,她不經意地察覺到高冉昊端着茶碗的手僵硬地不動,本是想喝茶,唇靠到茶碗時卻猛然將視線投向了她這。他一定被自己的話給嚇到了吧,現在他作何感想呢?是不是氣得無話可說?

兩人對視,沈芊君急忙低頭。掩藏好內心的期待和得意。

“什麼?”太后驚詫轉頭,“皇兒,你不常去皇后呢?”接着太后又嘆了口氣,“唉,也怪哀家疏忽,把鳳印交給你便再也沒管這後宮之事,皇兒,你若是多疼惜皇后一點,也不至此。”

高冉昊差點沒被茶水嗆到,他臉上的淺笑依舊,“母后責備的是,是兒子疏忽了。”

“恩,皇后,你也別埋怨皇兒,他身子素來不好。你們又剛大婚,讓你如此年少芳華就獨守空房,難免……”

“難免會紅杏出牆?母后,你是不信兒臣?兒臣雖不比那些貞女烈女,但從小熟讀《女戒》,即便春闈寂寞,也不會不要氣節,不顧禮義廉恥!”沈芊君越說越激動,忽然再次撲通跪下,“若是母后不信,大可讓人驗一驗兒臣是否仍是處子!”

太后一驚,慢慢坐直了身子,聲音已不似方才那般袒護,而是略帶責備,“昊兒,大婚當日,你沒和皇后?”

“咳咳,咳咳,那日兒子身子不適,因此沒有。”高冉昊辯解,將拳頭湊到嘴邊佯裝咳嗽地厲害,他偷偷瞧了眼地上跪着的沈芊君,嘴角竟然一勾,莫名有一絲笑。

沈芊君看的訝異,她將這些說出,皇帝本該大怒的啊,怎麼……

“即便如此,芊芊也是一國之後,她大婚已三月有餘,仍然是個處子,這,這成何體統!”太后聲音微高,“皇兒,哀家知道你和雨兒青梅竹馬,情比金堅,但後宮專寵,必是禍事。況且子嗣之事,你不擔心,哀家也急着抱孫子呢。”說到抱孫子,太后的語氣總算緩和下來,隨即又拉起沈芊君道,“孩子,委屈你了。皇兒,無論如何,你待皇后,該好一些。”

“是,兒子謹記。”此時高冉昊緩緩起身,臉上依舊波瀾不驚,但嘴角的笑意卻越發濃重了。

“你啊,每次都說謹記,此刻卻還好意思笑。”太后嗔怪着,拉着沈芊君來到自己的鳳榻上坐下,“楊明安,你過來!”

楊明安是高冉昊的貼身太監,更負責皇帝每日起居,當然也包括翻綠頭牌,安排侍寢事宜。

他戰戰兢兢躬身走進,“奴才在。”

“皇帝上次招寢皇后是什麼時候?”太后摸着沈芊君的手背問着。

“從,從來沒有。”這一句說完,楊明安的臉立即綠了。

沈芊君也沒想到楊明安竟然會這麼毫無遮掩地說出這四個字,她不知道現在高冉昊是什麼表情,但她知道太后怒了,太后握着她的手緊了緊,掐地她手背生疼。

“什麼?從來沒招寢過?”這次太后徹底挑起,差點沒把沈芊君也從踏上帶起,她看着悠然在一邊猶如看戲的高冉昊,無奈嘆氣,轉而又看向沈芊君。

“孩子,當真是委屈你了,昊兒不懂事,可是哀家這個娘親的話他還是要聽的。楊明安,你給哀家聽着,以後每月初一,十五,三十,便定下由皇后侍寢。這事必須辦得妥妥噹噹,皇兒你也不得以任何事推脫。”

“是,謹遵母后懿旨。”高冉昊重新端上了茶碗,這次喝茶前,長長地看了眼沈芊君。

沈芊君別開眼睛,心裏卻是一陣好笑。雖然這個侍寢的機會是她用計謀換來的,可是一月三次的硬性機會,若是淑妃知道了,會不會氣到吐血。本來淑妃是想謠傳皇后私自在宮裏煮避孕藥喝,想陷害皇后與人有染。可卻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造謠,卻給皇后帶來了每月三次侍寢的福利。

那些女人爭破了頭都得不到的機會,沈芊君輕而易舉得到了,你說她們能不自咬舌根么?

想害死我?沒那麼容易!

沈芊君臉上依舊掛着笑,和太后說了些體己的話,太后笑眯眯地一個勁地說想抱孫子,沈芊君就陪着羞答答低頭,還時不時朝高冉昊投去曖昧的目光。

這造人可不是她一個人造啊。估計這會兒高冉昊定是如坐針氈吧。

故作殷勤地搭話,說了好一陣子,沈芊君才做足了一個好兒媳婦的樣子,緩緩告退。

只是她前腳剛走出慈寧宮,便被一聲溫潤的聲音喊住,“皇后,怎麼走得如此匆忙呢?”那聲音,絕對是魅惑眾生,可是怎麼聽着都感覺有點戲謔的意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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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無妃,千金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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