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都是一場誤會

原都是一場誤會

大興城是新建造的一座城池,因為剛剛起工的緣故,現在只堆砌了城牆,細雨紛紛下的混泥土城牆迷濛了整個視線。

一行快馬加步兵很快來到城牆邊,便有人前來相迎,因為是冬天的緣故,那雨滴打在身上便立即結冰,而此時,沈芊君下馬,身上已起了許多小冰雹。

“參加典侍大人。”來人是負責監督工程的護頭大人,此刻他一看沈芊君風雨兼程,一身狼狽的樣子,不免一怔,傳說北鮮來了一位漢人女官,這女子做事非常有魄力,而且幾乎是有不屬於北鮮男子的好身手,今日見她下馬身姿矯健,並且在這麼天寒地凍的情況下,竟然還是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不禁佩服起來。

“大人請入大帳。”護頭大人思索之際,道。

“恩,帶我去看看那些工匠此刻如何了?”沈芊君一揮身上的披風,臉上表情不變,幾人匆匆走入大帳,她便將手上披風一丟,立即便露出裏面狐毛絨衣,襯地她那肌膚雪白,讓人不免被這冰山美人的氣質所吸引。

沈芊君跨入大帳,便看到七七八八歪歪扭扭地躺着一地的人,這些人臉上都蠟黃,原本因為長年勞作的關係,身體骨瘦如柴,看上去並不如草原上的其他人那般見狀,她不禁皺眉,“這些不是北鮮人吧?”

“他們是邊境的漢人,畢竟北鮮人不太懂搭泥構土。”護頭大人急忙解釋,生怕引起沈芊君的誤會。

沈芊君冷沉一聲,問道,“怎麼不請大夫?”

“此處方圓百里人煙稀少,更別說大夫了,若要請大夫,得回薩特城。”

薩特城是北鮮最繁華的的經濟重鎮,也是距離大興城最近的城池,可是這種惡劣的天氣,來來回回波折也要幾日,看這些勞工的病情,怕是拖不得。

“為今之計,倒是有個辦法。”護頭大人眉頭皺了皺。

沈芊君也蹙了蹙眉,知道他所指是什麼,狐疑道,“你是說,請攝政王走一趟?”

護頭大人臉色為難,看得出,這個攝政王平日並不與身下將領交好。

“你們且等着,左副將,隨我去趟攝政王大帳!”

話音剛落,沈芊君便接過自己的披風,掀開帳子朝着外面而去,幸好此刻雨已經停了。

只是攝政王的帳群,卻顯得特別熱鬧。

羌笛和笙簫聲,不絕於耳。

沈芊君剛要入大帳,迎面便被兩名侍衛阻攔,“典侍大人,攝政王有令,不見任何人,他現在正在午休。”

大下午的午休?聽着笙簫聲入眠?沈芊君眉頭一皺,知道自己被刁難,可不是么,自從她回北鮮后,也不知道蕭雨在他的耳邊灌輸了什麼,讓他現在日日只知道整自己,看自己不順眼。

她正了正自己濕了大半的帽子,臉沉道,“人命關天的大事,請務必讓我見攝政王一面!”

“這不行!”兩名侍衛奇正言辭,怎麼說都不肯讓路。

沒時間廢話了,沈芊君上前一步,左右手開工,便將守衛的兩人打暈,然後衝著身後的左副將道,“你守在門外,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是!”

掀開大帳,迎面便是一股脂粉的香味,大帳內,十幾名窈窕女子不顧嚴寒,身上只穿了一個遮羞的紅短襖子,正圍在火堆邊載歌載舞,而大帳裏面,篝火熊熊燃燒,高冉昊慵懶地坐着,正眯縫着眼睛看錶演,手裏舉着杯子,他的下坐上,則坐着一干北鮮的大臣,都是帶着狐裘帽子,一身厚重的皮襖,一邊喝酒,一邊抓着手裏的大豬蹄。

沈芊君進去的時候,明顯引來大家的側目,原本歌舞笙簫的場面,頓時戛然而止。舞女們都垂首低頭退到了一邊,讓開一條道路讓沈芊君過來。

“喲,這不是典侍大人么?您不在大興城裏監工,怎麼跑到這裏來消遣了?莫非還惦記着咱們攝政王?想忙裏偷閑來場別開生面的約會?”說話的是左賢王,此刻正抬眼看着沈芊君,眼裏卻露出一絲鄙夷,他看上去神色輕飄,似是不把人放在眼裏。

一邊的幾個大臣,也跟着附和了起來,“咱們典侍大人可是鐵面無私的,怎麼會忙裏偷閑?”一邊的諷刺聲此起彼伏。

這些人早就成了高冉昊的入幕之賓,與他沆瀣一氣,自己被這麼刁難,情理之中,沈芊君未理睬這些人的冷嘲熱諷,而是徑直走到高冉昊面前,雙手支撐起,俯身前傾逼問着,“攝政王,這就是你的午休,不便見客?”

“攝政王是不想見某些人。”左賢王睬了沈芊君一眼,端起酒杯咕咚咕咚便喝了一口。

高冉昊抬頭,對上沈芊君那陰沉的眸子,忽然一笑,擺手道,“音樂怎麼停了,繼續,都給本王好好伺候着。”

他的話音剛落,笙簫聲便有驟起,站在一邊的舞女立即又悻悻地隨着音樂起舞。

大家都各自喝酒,沒有人理會沈芊君的忽然闖入,好似方才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般。

高冉昊也只是懶懶地端起酒杯喝酒,看着俯身而來的人,嘴角微微一揚,像是在笑,又像是在隱忍着什麼般。

“你知不知道,大興城的工匠染病了,現在不知道是不是疫病,若是會傳染,後果會很嚴重。這裏到薩特城來回至少五日,現在最捷徑的辦法便是,攝政王你親自去瞧瞧。”

高冉昊移開頭去看錶演,沈芊君便用身子擋着,這麼來來去去,忽然,兩人都定格着,一動不動,彼此看着對方。

“典侍大人,監工的任務可是由您來負責的。何況為了區區幾個工匠,就要勞煩攝政王親自出帳,豈不可笑?”左賢王端着酒杯掃了一眼那邊桌几上,背對着他的人,看着她那清瘦的身影,全身的雪白,在來來回回舞動的舞女之間,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的確。”高冉昊淺笑,將手中杯盞一放,忽然拍手起來,“這舞不錯,全部都有賞。”

“高冉昊,我知道你是故意針對我!拆掉我的馬蹄子,偷走我的蓑衣斗笠,你不就想整我么?麻煩你,不要這麼幼稚!不要對我的個人恩怨轉嫁到公事上來!咱們私下有仇,私下解決!”沈芊君氣道。

“攝政王,典侍大人發話了,私下解決。傳聞典侍大人深諳舞技,不如現在就在此給大家舞一曲如何?”左賢王開口,與高冉昊交換眼神,見他無異議,便越發大膽了,“如此王爺倒是會考慮考慮。”

呵!沈芊君看着眼前的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心裏就很生氣,當初自己是傻了眼了,會看上這廝。

“攝政王,你意下如何?”沈芊君咬着牙道,臉上的表情也陰沉了幾分。

“恩。”高冉昊點着鼻子應着,推了推自己面前的空酒杯,立即便有侍女上來斟酒。

看着那空酒杯慢慢斟滿了酒水,鼻尖瞬間一股清香,她收回視線,轉身看了看左右的人。笑道,“那就好好看着!”

言畢,她便將身上的披風一甩,那披風就似一朵飛花一般,在帳子裏旋轉飛舞着,跨過篝火,最終落在了迎門的架子上。

眾人都驚奇地看着這景象,只見沈芊君褪去一身的雪色披風,露出裏面的一身白色戎裝,旋即,她便彎腰拔出腿間的兩把匕首,匕首明晃晃一片,寒光在她的眼裏閃過一道更為雪亮的光芒,讓她那原本錚亮的眸子裏,此刻更添幾分寒意。

她就像一朵深山幽蘭,但又像不可褻玩的青蓮,只能由人遠遠看着。

手中的匕首就像是兩張帕子般,在她的手裏來迴旋轉着,那刀子發出卡擦卡擦的聲音,根本看不清楚它轉了多少圈,便落到了人兒的手上。

沈芊君冷笑,接住那被拋至天空的兩把匕首,回眸看了眼身後看戲的人,嘴角微微上揚,這些人,不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話么?那就讓他們看看。

她時而飛起,抓着兩把匕首,時而橫空跨開一個一字,那熊熊燃燒的篝火便在她身下噼里啪啦燃燒着,說不上這舞絕美,但必須是驚險。

沈芊君使出的每一個招式,都是高難度的,可見這半年來,她吃了多少苦,練就了一身好武藝。

有人已忍不住拍手了,卻被左賢王冷冷掃了一眼,就在沈芊君最後一個收尾的招式,將手裏的匕首扔出去即將反彈飛來的時候,忽然,左賢王眼下一狠,伸手丟出暗器,便直直地砸向了那匕首,讓原本按照路徑而歸的匕首,忽然失去了控制,朝着人兒的咽喉刺去。

那匕首的速度極快,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像疾行的閃電,橫劈過來。

沈芊君看着那鋒銳的刀尖,那刀尖最尖銳的頂峰立即在視線里變成一個點,世界彷彿就只剩下那一個點,一個能索命的點。

瞳孔被無限放大,腦子瞬間懵了,當沈芊君意識到的時候,那刀尖已只差幾分。

“啊!”一聲尖叫的聲音,接着便是刀子落地的聲音。

旁邊的舞女都一個個嚇地腿軟,捂着嘴不看看眼前的景象。

那刀子,就正好落在腳下,沈芊君看着那被身後男人揮開的刀子,怔怔回頭,“你?”

“呵呵,左賢王玩笑開大了。好了,本王隨你去大興城瞧瞧。”高冉昊笑着,然後飛快鬆手,似乎多捧着她幾下,手就會廢掉般。

沈芊君輕笑,方才還錯覺,以為他是好心救自己,她搖着頭,然後緩緩彎腰撿起地上的匕首,匕首冰涼,可是刀柄上,卻還殘留着一點溫度,屬於他的溫度。她將匕首快速收進長靴里,然後徑直越過篝火,朝着衣架走去,隨手抽下披風,走到大帳前,“恭請攝政王!”

左賢王等人只端着酒杯佯裝喝酒,高冉昊抬步朝着衣架走去,收起自己的白色披風,轉頭對着裏面的人笑道,“你們繼續,歌舞別停下,本王去去就回。”

“王爺只管去,這舞姬可是專程送來伺候王爺您的。”左賢王哈哈大笑着,舉着酒杯做了個敬酒的姿勢,然後一飲而盡。

高冉昊抓着帳子一角,笑地更加風雅,“好!”

沈芊君在外面等了片刻,外頭溫度很冷,她的蓑衣斗笠都不在,全身雖然顫抖,可卻還是隱忍着,直到看到一身白衣的男人款款而來時,她才縱身上馬,“左副將,咱們出發。”

高冉昊看着沈芊君一身,步子一緩,他原以為沈芊君是在說假話,不過這下一看,他立即皺了皺眉,然後縱身上馬,追了上去,與沈芊君並駕齊驅,他的身上帶着防風的斗笠和蓑衣,開口笑道,“真的有人偷了你的蓑衣斗笠?”

他問着話,可是語氣里還帶着一絲笑意。

沈芊君一樣馬鞭,馳騁着,回答的聲音很大,“攝政王又何必假仁假義!”

一路急奔,女人的馬在前,男人的馬在後,後面則跟着一行的侍衛,在寒冷的草原上,發出一陣陣馬蹄的響聲。

當一行人趕到大興城大帳的時候,已黃昏。

高冉昊看了眼馬不停蹄的女人,一下了馬便往大帳而去,連說句閑話的時間都不給,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還真歡喜不起來,這個女人果然是討厭。

他摸了摸自己的帽沿,上面已覆了一層薄冰,然後抬眼,發現沈芊君的全身上下,幾乎都粘着一身的薄冰,眉頭不禁就緊蹙了起來,是誰偷了她的蓑衣?還卸掉了她的馬蹄子?

他捂了捂冰冷的鼻子,然後飛快走進大帳里。

看着大帳里歪歪倒倒的一群人,高冉昊臉色立即沉靜了下來,然後迅速進入狀態,蹲下給最靠近的幾個人把脈,抬頭道,“去準備醫用藥箱。”

沈芊君早就命人準備好了,將箱子遞給他,高冉昊接過,便坐到了榻上。

“你們都來幫忙,先按照發病日期來,發病晚地先排在前頭……”

大帳內,迅速動作起來,沈芊君也不停下,與侍衛們一起幫忙。

高冉昊準備着藥箱,抬頭之際,便看到沈芊君忙碌的身影,嘴角不禁一揚,呵,倒是真心愛護這些將士。

整整忙碌了近兩個時辰,大帳里的一干人才都被陸陸續續送了出去,直到最後,左副將上前走到沈芊君跟前彙報,“典侍大人,已經看完了。”

“恩。”沈芊君起身,卻由於太快,眼前立即一片火星,她蹙着太陽穴站了半晌,臉立即慘白。

“典侍大人,沒事吧?”

沈芊君擺了擺手。

“這是冬日流行的傷寒引起的疫病,吩咐下去,每日燃燒一些桔梗祛病,未患病着,每日都喝一碗這祛病的方子。”高冉昊緩緩起身,手中的毛筆落下,將那寫着雋秀清麗字跡的方子,遞給了身邊的侍衛。

左副將上前去接,拿給沈芊君。

沈芊君的手顫抖,卻還是強忍着,“多謝攝政王,左副將,護送攝政王回去吧。”

“典侍大人,您真的沒事嗎?”左副將擔憂問着,想要去攙扶,卻被沈芊君抓住手肘,“無礙,護送攝政王回去!”

高冉昊掃了眼臉色慘白的人,“不必了,本王身邊的侍衛夠用。”

說畢,抬步便走出了大帳。

只是他剛走出大帳,沈芊君便踉踉蹌蹌地攙扶着身邊的左副將,眼睛一翻,便暈厥了過去。

“典侍大人!典侍大人!快去,快去請攝政王回來一趟!”

幽暗的大帳內,只點着兩盞蠟燭,軟榻上,沈芊君被人扶下躺着,那臉色慘白如紙,菱唇深抿着,時不時跟着咳嗽起來。

旁邊站了許多人,都焦急地看着高冉昊把脈的手。

“你們典侍大人染上了疫病,去熬藥吧,拿桔梗在整個大帳熏一熏。”高冉昊出聲道,收手,用帕子擦了擦手,然後衝著左副將道,“去給本王收拾帳子,今晚本王留下。”

“是……”左副將受寵若驚,要知道,攝政王一直對典侍大人處處排擠,見典侍大人有難,也幾乎是坐視不理,那他今晚留下,是為何?

大草原上,繁星點點,大帳內都換上了昏暗的燈盞,來來往往偶爾有巡視的侍衛會打破這份寧靜,然後很快便又會恢復寧靜。

噼里啪啦的篝火旁,高冉昊手裏提着一個酒壺,一邊抬頭看着天上的繁星,偶爾看一眼架子上的砂缽。

砂缽里,此時正冒着一股濃濃的藥味,混着酒味,味道迅速在一片草地上蔓延開來。

夜半的時候,天上忽然便飄起了小雪花,大帳內,左副將匆匆忙忙拿來一頂斗笠,送到高冉昊身邊道,“王爺,戴上這斗笠吧。”

“不必了,葯好了,記得給你家大人,一日三次。”高冉昊起身,將手裏的空酒壺也隨手扔到地上,朝着自己的大帳走去。

一夜下雪,世界似乎都安靜了不少。

白雪皚皚一片,覆蓋在大帳上,讓白日來的更快了些。

睡了一夜,沈芊君翻身便下了床榻,心裏卻還在挂念着那一幫子的勞工,在這塞外,身邊沒有個伺候的人,她早就習慣了戎馬生活,以地為床,隨時能入睡,隨時能起來。

只是剛拿着披風要出去的時候,帳子邊上的架子上,一件白色披風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知道,那是高冉昊的。

他沒走?

戴上帽子出門,迎面便是一堆篝火的殘餘,老遠便看見一個空酒壺歪倒在雪地里。她軍紀嚴明,她的部下都是禁止喝酒的,那麼這酒壺誰落下的,明顯可知。

呵!他倒是把自己的軍營當做他的軍營了?如此胡來,現在疫病才剛壓制,他倒是很有心情啊。

一想到高冉昊最近對自己的種種作為,沈芊君心裏便有氣,正好了帽子,便抓來了巡視的侍衛,問了高冉昊的帳子。

高冉昊帳子外,無人守衛,沈芊君蹙眉,原本以為他不在,可是剛掀開帳子走入,便聞到一股沁人的酒香味,唇角立即一扯,果然是他喝酒了!這廝!

看着斜靠在軟榻上正眯縫着眼睛淺睡的人,沈芊君想也沒想,幾步上前便走到他面前,手狠狠地拍在一邊的茶桌上,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響,“攝政王,現在大興城的勞工都病了,大興城的工期定是會拖延,你倒好,還在這裏大酒大肉,若攝政王本無心幫我,該請離開!”她沒說滾蛋兩個字,已經算是客氣了,畢竟她上頭有錦瀾護着,倒也不怕高冉昊,兩個人於是便較真地越來越激烈。

淺睡的人,被這安靜中驟起的聒噪聲驚醒,微微睜開了一隻眼睛,一看是沈芊君,高冉昊打了打哈欠,不滿道,“工人生病延誤工期,論起責任也是你典侍大人的失職,大汗要怪罪,也是你擔罪。”

“你。”沈芊君被堵地半晌不能回復,抬手指着帳門道,“那就請攝政王早些回去,別再這裏礙着微臣,否則,到時候,微臣或許會恩將仇報,反咬您一口,說是您救治不力。”

“你倒真是毒舌,果然是本王自作多情了。”高冉昊起身,與沈芊君擦肩而過,看了她一眼,然後抓着自己的衣服便出了帳子,“回大帳!”

原本潛伏在四周高冉昊的人,忽然都如飛鷹一般集聚而來,不消半晌,高冉昊已整肅好了軍隊,一揚馬鞭便出發了。

馬踏雪的聲音飛快,許久后,變回了之前的死寂。

左副將進來的時候,看了看帳子裏面,只剩下沈芊君一人,狐疑問道,“典侍大人,為何攝政王大人那麼生氣地走了?莫非……”莫非是您將他氣走的?

“還留他做什麼?他本就沒打算幫咱們。我們雖然都在為太子殿下效力,但私底下如何,你最清楚不過了。”要不是實在事關重大,人命關天,她也不會舔着臉皮去他的大帳求他了。

只是她的話音剛落,左副將便上前一步,聲音裏帶着一些猶疑,“典侍大人,您這次是真的誤會攝政王大人了。他昨夜在雪裏,給您熬了一晚上的葯。他還跟屬下說,逾期的事,他會幫咱們向大王說情。”

“恩?真的?”沈芊君負手而立,原本氣怒的臉上,頓時消散了些怒氣,然後想也沒想,衝出了帳外,“來人啊,備馬!”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六宮無妃,千金凰后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六宮無妃,千金凰后
上一章下一章

原都是一場誤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