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主子來了

第八章 主子來了

雖然做為在太康城內生活過日子的百姓,見過許許多多常人他處根本沒法見到的事情,不過就前幾日傍晚那輝煌的奇景,仍然是讓城中熱鬧了好一陣子。

“你們看見沒,就那西面,我看見有好幾個人,從天上飛過去,想直接進大兆皇宮的後邊,直接被人打了下來。”一大漢坐在酒樓里,對着眾人說道:“那傢伙,三頭六臂,一個人就給好幾個人打下來。簡直無敵了。”

“哎呀,這您都知道?”一旁的瘦黑漢子嗤笑一聲,緊了緊身上的棉襖:“咋的,你是就在大兆皇宮裏面看着呢,還是說那三頭六臂的神仙是你兄弟呢?”

說著,又翹起了大拇指來:“不愧是我許爺!”

又惹的酒樓里的眾人哈哈大笑。

“誒你個死癟猴,還有錢喝酒呢,趕緊回家給你家狗喂幾頓飯吧。”老許一拍桌子,說道:“好傢夥,今個走街是我,你家那狗沖我叫喚,我都差點沒認出來,瘦的和竹竿似的,還以為你又哪裏生了個瘦娃子出來溜呢。”

“呸,你個雜東西,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瘦黑漢子又喝了碗酒,很不要臉的沖那小二喊的:“這碗酒記老許頭上!”

老許這下急了,又要一拍桌子,只見旁邊的一人趕忙拉住:“誒誒,多大的點事,這酒錢我付了。”

說著又讓小二再來了一壺老酒。

“誒呦喂,好人吶。”瘦黑漢子笑了起來,連連抱拳感謝:“這人比人吶,就是,就是比,這個人比豬差距還來的大啊,老許你說是不是。”

酒樓里的人朝這好人看去,面目倒也清秀,看着像是一個讀書人,穿着一件大棕色的襖子,在人群中倒也絲毫不起眼。

“敢問兄台怎麼稱呼?”老許趕緊將自己碗裏倒滿了酒水,又轉頭問道。

“哈哈哈,你們就管我叫好人兄得了。”那青年笑道:“就是一個讀書人,四處遊歷求學罷了。”

“讀書人好啊!”老許猛地灌下去一碗酒,使勁朝瘦黑漢子擠了擠眼:“我也算是半個讀書人啊,小時候讀過私塾的啊,黑猴你這就差份了知道吧。”

“聽着你剛剛說有個三頭六臂的人?”青年問道。

“那可不是,這我老許還能騙了你?”老許嘿嘿一笑:“好人兄我和你說,你不是本地人不清楚。咱們這大兆啊,特別是在這太康城裏面,那可是藏龍卧虎,指不定那一個在這酒館裏喝酒的就是一個絕頂高手。”

“噢,哈哈哈,受教了。”青年點頭稱是。

“咋的,難不成你老許也是個會三頭六臂的?”瘦黑漢子又在一旁笑道。

“好傢夥,你今個是別想好走了。”老許見又被人拆台,氣不打一出來:“你這黑皮我今個就來給你磨亮點。”

只看着眾人插渾打科,那青年也是微微一笑,給自己倒了一碗酒來,也學着老許那樣一口喝下,差點沒給吐出來:“這酒真娘的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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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那一下,怕是給來我大兆觀禮冬獵的那群大臣,留下了一個好印象啊。”

大兆皇宮內,藏海樓中,有兩人正席地而坐,正是烈漢王蘇契和那幕帥晉希文。在閣樓四周遍插着百餘個蠟燭燈火,將這一層照的通明。

蘇契與晉希文說道:“也讓那些人好好睜大狗眼看看,我大兆可不是什麼殘狼病虎。想來找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份啊。”

晉希文點點頭,昨日那在抵禦來犯同時,卻也有着那立威之意。

“不過好在景年如今煉化一事沒有差錯,這些事情,到也沒什麼了。”

“咯吱。”

說話之間,一人從樓下上來,身着一襲白袍金紋蟒龍服,神色俊朗,正是前幾日煉化完成的蘇景年。

蘇契見蘇景年進來,又問道:“你如今可有什麼不適的地方?”

蘇景年撇開衣服,將這地上的書推到一邊,也是直接做了下來:“能有個什麼事,在外面晃蕩了那麼些年都沒死,在自家院裏還怕能有什麼事情。”不過對於那煉化之苦,也都清楚,倒也沒啥好說的。

蘇景年又問道:“昨日那入境的人是什麼來頭?是來阻礙我煉化一事的?還是湊巧碰上了?”

蘇契擺了擺手:“小事而已,不足一提,過後自會有人和你細說。”

蘇契又神色認真起來:“你如今是何境界了?可曾入了龍象或者天命之境?”

“哪有如此簡單。”蘇景年沒好氣的說道:“龍象天命,若是如我這般隨意破開,世間又怎會修道的高人如此的少?”

蘇景年身形一震,兩肩之上再次浮現出那兩條似魚非魚的東西出來。

“我如今已是明道境圓滿,冬獵之後,再在浩居真人的加持之下,這龍象境的假境,應該是跑不了了。”

蘇景年又轉頭問向晉希文:“師傅,這兩條是個什麼東西?像魚不是魚,就光看着,也沒我爺爺那帝嶺鱸好看啊。”

晉希文晃了晃手中的毛筆,放在一旁:“這可不一樣,你爺爺穆王的那一對帝嶺鱸,乃是天運所化,隨勢而生。你這個可就不一樣了。”

晉希文又咳嗽了幾聲,轉身拿起了一壺酒來,喝了幾口,才對蘇景年說道:“你左肩上的那條叫蠃魚,而右肩上的那條叫魚專。”

“那蠃魚是你爺爺穆王從北蜀的華涼山上拿來的,而那魚專是在瀚州的中庸天,我從湯牙山下的一個道人那裏收來的,那道人可是收了我整整六兩銀子,當時我全身家當也不過百兩罷了。”

蘇景年聽着聽着,似乎有點不對頭,從一個道人哪裏收來的?

前有大典道人,後有浩居真人,這都使得蘇景年對於道人真人,都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師傅,這靠譜嗎?”蘇景年忍不住問道。

晉希文沒理會,繼續說道:“這蠃魚和這魚專在白澤所著的《百野志》中都有記載,只不過,所知的人甚少罷了。”

“蠃魚,哪裏出現,哪裏就會出現水災;而魚專,哪裏出現,那裏就會有大旱。這兩者皆被視為世間極致不詳之物,千年以前被那廣明道門列入必殺,千年下來,說這是最後兩條也不為過了。”

“可要不是這種,卻還真是壓不住你這臨淵之命。”晉希文嘆了口氣。

蘇景年愣了一會,道:“那我不是走哪哪就大旱洪水?”

“誒,可大旱又怎麼會洪水呢?”蘇景年有些好奇:“大兆如今似乎沒出什麼差錯吧。”

晉希文冷笑一聲:“你以為大旱洪水是那麼容易出現的?這是本命神通,而想要運用這本命神通,多半會禍害眾生,這靈獸少說也得廢去一半修為。身為擁有這本命神通的,修行不易,會輕易捨棄這一身道行性命不要?”

“哦,我還以為帶着這兩東西,走哪哪有天災。”蘇景年暗自沉了一口氣。

“既然無事,那我就放心了,這數年謀划,也算是沒有白費。”蘇契點了點頭,又說道:“那大宣已經有不少人到了,明崇那丫頭也到了,可是說怎麼著也要見着你了。”

“另外此次冬獵,是準備在那棠湖邊上的野林中,前幾日派人去探過了,裏面有一隻異獸,對比《百野志》之下,可能是只龍夔。”蘇契說道:“不過龍夔常現於海邊,料來該是一隻虎夔。此次冬獵祭大纛的祭品,就是這隻虎夔了。”

見蘇景年一副與世無關的樣子,蘇契又緩緩說道:“這隻虎夔,由你去殺。”

蘇景年一愣:“我去?爹你沒說錯吧。”能被白澤記載在《百野志》上的,想想也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整不好就是一個荒蠻巨獸。

“放心,屆時我會讓譚歸助你,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的,另外再給你五百背嵬甲。”蘇契說道。

蘇景年點點頭:“譚歸?那有他這位懷化大將軍在,我倒是沒啥可擔心的了。另外要不要再給我來個兩百鐵浮屠?那五百背嵬甲不要也行。”

蘇契也拿起酒壺喝了口酒,就當沒聽見了。

三人說話間,樓梯再次有聲響傳來。

“嗯?”

蘇景年眯起眼來,好奇的轉過身去看,今天這藏海閣人有點多啊。只見是一位身着紅衣大袍的女子,面容艷麗,一雙丹鳳眼似有無數神采,身姿美堂。

“拜見烈山王,幕帥。”那女子又轉過來,輕聲說道:“拜見世子殿下。”

“來來來,隨便坐。”蘇契見着了,立刻換了張笑臉來。

“不必了,我站着即可,過會就走。”紅衣女子搖頭道,移步來到了一側。

晉希文笑着向蘇景年說道:“這是圭湘,是裘老唯一的一個徒弟。日後,就將由她接手罘罳房和半數吳鉤。”

“哦。”蘇景年又仔細看了看,看不出來這就是罘罳房日後的頭子啊。

“今日倒也無事了。”蘇契點點了頭。

蘇景年便起身離去,圭湘也隨後就離開了。

而這一次,蘇景年卻是沒有再去拿趴涼山下的木屋中,而上是直接從一處小路中來到了一處院子裏。其中迴廊婉轉,奇石異花古樹點綴其間,綠石鋪就成路徑,可謂是奢豪至極。而這裏便是蘇景年的居所,弄羨庭。

其中不只蘇景年一人,包括寒燕在內的三十六位侍從,都住在這,三十六人即是僕從也是侍衛。蘇景年本身命就金貴,更何況這仇人更是遍佈天下。老九也說過,這想着蘇景年死的人,可不比想蘇契死的人少。

“殿下。”剛剛入房,蘇景塵便聽見了一聲軟糯糯的喚聲來,一轉頭,只聞一陣香風襲來,不等分辨,便有一溫軟投入了懷中。

蘇景年細細評量着,笑道:“參心,這幾年沒見,胸前可又是肥了些許啊。”

“殿下數年在外歷練,奴婢可是日日夜夜的擔心着呢。”被蘇景年喚做參心的女子低壓着頭,靠在蘇景年懷中:“回了大兆卻也不回庭中,擔心死奴婢了。”

蘇景年應道,隨手拿了把椅子坐下。參心可謂是這院子裏的大姐頭了,這院庭中的大小事務皆是由參心管手,而且弄羨庭中在大兆皇宮裏是獨出來的,所經手事物不與大兆皇宮所合。

蘇景年抱着好一會兒,也不捨得撒手。過了會,參心起手在蘇景年腰上輕輕扭了一塊肉,一雙丹鳳眼只瞪着蘇景年,蘇景年這才悻悻作罷。

“這些時候可有什麼變化嗎府中。”蘇景年問道。

“所變化的,奴婢都讓寒燕告訴殿下了。”參心站起身來,在後邊給蘇景年按着肩膀。

“殿下,那圭湘如今也要住在咱們弄羨庭了。殿下覺得住哪兒比較的好?”參心問道。

“圭湘?她也住我這?”蘇景年有些疑問。

“嗯,幕帥親自說的。”參心回道。

“我屋旁邊的那處靠近那三株梧桐的屋子,就給她住吧。”蘇景塵想了想,還是那處比較合適。

又捏了些許時候,“好了,你就先去忙吧。”蘇景年拍了拍參心的小手。

“那奴婢這就先下去安排了。”參心應道,便緩緩退下了。

蘇景年關上房門,這些日子的東西,自己可得好好復盤推測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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