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221被錢砸了
第189章221被錢砸了
彭爸彭媽悄悄提前回國的決定,彭辰無從可知。自從小茉小海回到家,他就覺得自己徹底淪為“三房”了。深知“大房”“二房”地位固若金湯,自己翻身無望,便識相地日夜忙碌寄情工作了。
對他自編自說的“三房”論,潛小麥表示啼笑皆非。
她只不過空暇時間多陪陪弟妹,無非就是和小茉一起去美容院換個髮型,幫小海選條領帶、買套西服什麼的,都是最最普通平常的事情,哪有他說的那麼誇張。
小別重逢,三姐弟話題多多,話匣子打開,一不留意就會侃到忘記了時間。偶爾,堂哥楊弓劍也會過來湊湊熱鬧。四兄妹輕車熟路,各踞一方,剛好湊一桌牌搭子。刁難的刁難,放水的放水,作弊的作弊,賺零花錢的賺零花錢,每每笑料迭出,自是別有一番樂趣。
潛小麥玩到開心處,輸錢也輸得心甘情願。不着痕迹地掃視了一眼桌子底下兩個弟妹笨拙的作弊手法,終於忍俊不禁,撇過頭去哈哈大笑起來。
然後,冷不丁的,就碰到了電視機前兩束被遺忘的貌似叫作幽怨的目光。
呃?原來,他還沒走啊?
汗!打牌打得太入神,還真的給忘了。
潛小麥綻開的笑容略微僵了一下,在彭辰不動聲色的注視里,漸漸變成了諂媚和討好,外加枯巴巴的乾笑數聲。明明沒有做錯事情啊?但莫名的,她就是覺得心虛。
連自己管轄範圍內的三個人都照顧不均,潛小麥自認沒有能力去插手外頭的事情。
孩子們在上海醫院接受治療的事務,她全權委託給了陳默。每晚的通話報告中,也都只聽不說。若有什麼需要她批示的,她往往也是讓陳默具體事情具體解決,就地跟劉飛鵬、王志高夫婦開小組會商量決定。
蘇建芬的出現,讓她着實嘔了兩天。好在,鄰村村支書推選的事情跟她是八竿子打不着邊的。據說,推選的當天,雙方勢力旗鼓相當,雙方人馬劍拔弩張,甚至勞動了鄉里的派出所,才將推選大會穩定有序進行下去。推選的結果,蘇建芬的公公以一票之差落選。
消息傳來,潛小麥淡淡地一笑而過。既沒有幸災樂禍,也沒有打電話表示慰問。
對待蘇建芬的事情如此,對待公司的事情也是如此。
臨近年末,“艾薇爾”最重磅的八卦莫過於設計部主任林莉連同兩名設計師一起請辭的消息。跌破眾人眼鏡的是,對這三位身居要職的人物,南浩然居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當天就口頭批准了三人的辭呈。
第二天,總公司設計部副經理率領幾位設計師迅速到位,交接工作有條不紊進行。
一時之間,公司內眾說紛紜,設計部人人自危。連帶着,潛小麥不久前與姚雪雁私下會談的事情,也被回鍋熱炒了一遍。
身處八卦的旋渦中心,潛小麥的內心其實並沒有表面那麼淡定。套用一句很土的俗語,就是她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尾。
早就預料“艾薇爾”可能會遭“雪雁”挖角,只是,她怎麼都沒想到,這其中會包括分公司最早的元老人物林莉。雖然沒有明說請辭的原因和以後的去向,但明眼人心裏都亮堂堂的,只是誰也沒有去挑明。華陽的圈子就這麼點大,今日留一線,為的都是日後好相見。
對南浩然有時候如此刻意糊裏糊塗的處理方式,潛小麥已經逐漸習以為常。
好比那個已經刪除、傳言她要跳槽的BBS帖子,發貼人是誰,至今仍是一個無頭案。
她曾經私下詢問公司網絡管理中心某個美眉,卻被告知南浩然對此下了“封口令”。鑒於她對探知真相的興趣並不大,此事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家族式民營企業的管理向來章法簡單,大多以BOSS的個人意願為準,誰有錢有閑刨根問底天天上演偵查戲碼。
而她相信,南浩然這麼做,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小女子智慧有限,既然參不透,不懂也罷。
好在,南浩然對待真金白銀的事情從來不會糊塗。年末最後一次工資發放的日子,年終獎和紅包也穩穩打到了員工的卡上。
這一天,從早到晚,潛小麥的心情都無比愉悅,笑得連嘴角都疼了。
下班回家,不等彭辰熄火,便率先開門下車,三步並作兩步兀自先跑上了六樓。
進入卧室,打開保險箱,取出幾本存摺,連同工資卡攥在一起。不自覺地退後兩步,準確無誤仰面倒在床上,笑嘻嘻地雙手往上一拋。瞬時,存摺和工資卡在空中開了花,嘩啦啦地掉下來,砸了她一頭一臉。
“嘿嘿,發財啦,發財啦……下錢雨啦,下錢雨啦……”
於是,遲她幾步上樓的彭辰看到的便是,某人笑咧了嘴,像個小孩子般在樂此不疲地拋高高玩。
“很高興?”明知故問。
“嗯,嗯,世界上最快樂的事情,就是讓錢砸。”
“有道理!那你繼續。”彭辰哂然,倚在門口靜靜觀賞,並不打攪她做自己認為最快樂的事情。
最終,還是潛小麥拋玩盡興,自己停下來開的口:“彭辰,我終於湊夠設立‘可愛的你’基金的錢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並沒有看向他,眼波流轉,正對着天花板上的吊燈。一直以來辛苦工作攢錢的點點滴滴,像是快進的視頻在她的腦海里浮現。她的聲音乾淨緩慢,既有完成目標的喜悅,又有卸下重任的輕快,彷彿是在對彭辰述說,又彷彿是在給自己的內心做一個肯定的交待。
思緒翻湧中,突然有陰影擋住了她上方的燈光。隨之,細碎的吻便毫無預兆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做得好!”彭辰一下一下輕啄着問:“你要什麼獎勵?”
潛小麥卻是搖搖頭,笑笑地吁了一口長氣,感慨良多:“這輩子,我終於做了一樁正經事兒。”
聞言,彭辰不由挑起了眉頭,調侃道:“原來……咱們天天做的都是‘不正經’的事兒啊。”
好好一句話,被他曲解得亂七八糟。潛小麥沒來由地連耳脖子根兒都紅了,禁不住輕“啐”一聲,伸手去捶他:“沒正形兒!別把我說得跟你一樣沒臉沒皮。”
彭辰覺得自己嚴重被冤枉了:“我本純良,還不都是被你帶壞的。”
“胡說八道!”潛小麥想也沒想,就回他四個字。
兩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讓誰。額頭蹭着額頭,鼻尖對着鼻尖,呼吸和講話的熱氣吹拂到彼此的臉上,酥酥痒痒的,竟有着說不出的詭異和親密感。
時間彷彿一下子變得漫長難熬。
到底,潛小麥臉皮薄,堅持不住,沒幾分鐘就憋岔了氣。推開彭辰,一頭鑽進被子哈哈大笑起來。
旁邊,彭辰也是赤紅着臉忍俊不禁。自從醫院遭遇后,真是好一陣子沒有聽到她打心底里笑得這麼輕快愉悅了。心裏想着,手伸過去扯了扯被子,說:“出來!小心在裏面又笑岔了氣!”
哪知,潛小麥非但不聽,還愈發捂緊了被子。彭辰卻也不急,俯身隨意揀了本丟散在床上的存摺,打開瞄了兩眼,懶懶地說:“不理我啊?那我拿着存摺走了……”
完全如他意料的,他的話音未落,被子便被“豁”地掀開了。
潛小麥頭髮微亂地跳下床,就見彭辰掂着存摺,正滿臉興味地看着她,清澈的眸里滿是濃濃的笑意。當下不由赧顏,自己怎麼這麼容易就上當呢。
待潛小麥把拋玩得七零八落的存摺和工資卡歸攏,重新放入保險箱鎖好,彭辰已經脫了西服外套隨意扔在床上,坐在她的化妝椅上慢條斯理扯開領帶,狀似無意地問了句:“從明天起,你工作是不是可以空閑點了?”
“應該吧。有事兒?”她也不是很有把握。打工者的時間向來BOSS說了算,若是突然有大筆的訂單砸下來,就是大年三十除夕也得熬夜加班。
還真的有事。彭辰輕“嗯”着點了點頭,說:“小年前,咱們得抽空回趟金田給一中的老師送喜帖。婚慶公司有些細節需要咱們一起去確定,順便也聽聽‘新彭記’金田店長的酒宴安排方案……”
事情好多,真是沒有一天可以空閑的。什麼時候才能過上自己夢想的悠閑日子啊。
聽着彭辰在一旁細細說明情況,潛小麥一個頭兩個大,低斂的睫毛微微有些顫動,轉過身去在衣櫥里找起了家居服。
時至今日,她這輩子還算混得稱心如意,莫非,現在要倒霉悲催地在談婚論嫁上栽跟斗?
看彭辰這個急不可耐的樣子,萬事俱備,該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大有“事到臨頭,不同意也得同意”的逼婚架式。當然,這被逼的對象,不是她,而是他親親的老爹老娘。
但她也絕對好不到哪裏去,彭家二老沒有發言,她至今都還不知道該怎麼跟爸媽弟妹開口。
避無可避,一想到這個問題,潛小麥HAPPY歡跳了一天的心也慢慢沉靜了下來。暗暗嘆息,這樣執意拗下去,她在彭爸彭媽眼裏是絕對變成像妲己一樣的狐狸精了。可他一個人汲汲營營安排得這麼辛苦,她現在若是猶豫打退堂鼓,不知道他會不會怒得把她直接從六樓扔下去。
有生以來第一次,潛小麥感慨:做女人真的很難。感慨歸感慨,思想鬥爭的結果,她還是決定拋卻所有自尊跟他共進退。
“目前情況就是這樣。可有什麼遺漏的?你有什麼補充?”彭辰依哩哇啦說完,反過來問她。
可憐潛小麥忙着做思想鬥爭,什麼都沒聽進去,哪裏做得了查漏補缺的工程。只能粗粗地說:“我沒意見,凡事你決定就好。記得酒席給我這邊的親朋留出五十桌,具體請帖名單等我回南江跟爸媽商量了再擬。”
彭辰對這個答案顯然不滿意:“就這樣?”
“嗯。嗯。”潛小麥眨巴着眼睛,點頭如搗蒜。挑好家居服,準備移步去衛生間換上,經過彭辰的時候,突然煞有介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帥哥,好好乾!能者多勞啊!”
彭辰第101次雷倒。這女人不按理出牌,真是拿她沒辦法。要偷懶就直說,戴什麼高帽子。雖然說他一開始就沒指望她幫什麼忙,但這態度也未免太沒參與感了吧。
衛生間的門已經關上,彭辰朝着裏面隔門喊話:“老婆大人,這婚紗無論如何總得你自己動手做吧?”
潛小麥卻是覺得可有可無:“就穿一天,去林峰影樓租一件就行了。”
這話過後,房內無人答話,倏地變得寂靜無聲。就在潛小麥以為他出去客廳了,隔着門,傳來了冷冰冰磣人的嘲弄:“潛小麥,你說這話,就不怕被全天下的設計師唾棄?”
這人造寒流凍得潛小麥莫名鬱悶。至於麽,她都不介意,他瞎嚷嚷介意個毛?
辛辛苦苦做了大半年的衣服,尤其是最近又剛剛結束一個大單,她現在是真的很想偷偷懶,不去碰那些電腦和剪刀針線。
沒過多久,潛小麥換上家居服,嘴巴張啊張地出來。不是要說話,而是秀氣地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嘆息道:“真是不服老都不行啊。前幾年,我可是連着幾天通宵趕工還生龍活虎的,哪像現在,軟綿綿的,不到七點就打嗑睡,跟病貓似的。”
聽到她為了偷懶不惜把自己比喻成病貓,彭辰真的不知道該笑,還是該輕斥她言語無忌。但到底心軟,便也就順水推舟放了她一馬:“這樣說起來,還真是我考慮不周。那就別做了,我讓爹地媽咪從羅馬給你買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