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劉氏被花鈺一反手甩在路中間,摔了屁股墩,疼得嘶牙咧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地上打起滾來,一邊嚎啕大哭:“快來人啊,傻子打人了,天煞孤星殺人了,不得了了——”
周邊圍着的村民把方才整個事情收入眼底,被這劉氏的操作給驚呆了,頓時覺得臉上有些燒。
但也不乏一些平時就看不慣花鈺的人,譬如石大牛的母親石氏,立刻上前義憤填膺地罵道:“花大郎你把一個老人家推倒在地,小時候你父親是怎麼教你的,還有沒有點羞恥之心。”
花鈺把披頭散髮的小瘋子攬在懷裏,衝著她冷笑一聲道:“和我談禮義廉恥,我無父無母,沒人教,不知禮不講德,這又如何,也輪不到你們來指指點點。”
石氏被她頂了一嘴,心中更是來氣:“果然是有爹生沒娘養的,怕不是你爹娘是讓你給氣的才死得那麼早吧。”
石氏這般惡毒的言語讓花鈺臉色變得煞白,她不想再與她爭辯,摟着沈南珠的肩膀就要往猴兒嶺方向走。
卻被眼前健碩的男人攔住了去路。
“花鈺,你把我婆娘給打了,就這麼走不合適吧!”
花鈺看着林老二,氣極反笑:“她不上來糾纏我會有後邊的事情么,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打她了,她把珠兒掐得身上都要出血我都還沒給她算賬呢。”
林老二硬着脖頸道:“我不管,我婆娘說了,我們家的牛是你剋死的,要不是村長借牛拉東西去你家,回來也不會死,怎麼說你也得陪牛的錢。”
李順見這林老二越說越不像話,趕緊走上來道:“林老弟,你這個牛怎麼死的不好說,可不能什麼事都推到花小子身上。”
“村長,我還沒說你呢,當初你借牛的時候要是跟我說拉東西去猴兒嶺,我就不會把牛借給你,也不會有後面的事情。”林老二滿嘴怨氣。
李順在這之前已經和這些人爭論一番,來來回回還是這個結果,不禁無奈嘆氣。
林老二仗着自己一身腱子肉,氣勢逼人地衝著花鈺道:“給銀子吧,這頭牛之前有牛販子來估過,人家願意給六兩銀子,我不收你多,你給五兩就行。”
周邊圍着的村民聽了他這話,不禁面面相覷,各自在底下嘀咕,這老黃牛已經上了年紀了,牙齒都掉了,根本就不值這個錢,最多不過三兩銀子,這林老二真是會獅子大開口。
躺在地上的劉氏瞪着一對銅鈴般的眼睛嚷道:“怎麼五兩,牛販子說是六兩就六兩,憑什麼要給他少一兩。”
花鈺冷冷一笑,劉海下如鬼魅一般的眼神若隱若現:“錢我不會給你們的。”
劉氏卻對她的回答聽不見似的,轉過頭衝著林老二道:“當家的,這掃把星今早剛去鎮上賣野味,身上肯定有銀子,你直接去搜他身上,把銀子搶過來得了,反正也是我們的錢。”
沈南珠聽她這麼一說,不禁氣得發抖,這對夫婦真是不要臉,無法無天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想動手搶劫,萬一這群愚昧的人被煽動起來,直接對花鈺動手這可怎麼辦,花鈺的身份絕對不能暴露。
感受到懷中小人兒微微有些顫抖的身軀,花鈺收緊了手臂,手背輕輕在她背上輕撫兩下。
“怎麼著,你們這些人昨晚是吃了林家的牛肉了,都站在他那一邊了,小心落了個和老黃牛一樣的下場。”花鈺冷笑道。
“掃把星,你這是怎麼意思。”石氏聽她這話,眼角不禁抽了一下。
“沒什麼意思,老黃牛誤食毒草死了,你們吃了它的肉,小心也一起被毒死。”說到後面這一句,花鈺眼角一挑,露出一股怪異的笑。
“你胡說什麼,老黃牛明明是被你剋死的。”林老二臉色變得煞白。
“是我剋死的還是吃了小土溝的烏頭草,你問問你那兩個寶貝兒子就知道了。”
劉氏臉色大變,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二話不說飛快地向著二人衝過去,撒潑着罵道:“你胡說什麼,你這個掃把星克完花家的人還不夠,還要剋死我們家的老黃牛,現在又造謠我家大寶二寶,看我不撕了你。”
李順在一旁看到劉氏如此激烈的反應,頓時心中有數,從人群後面拖出林大寶和林二寶、
林大寶在後面着看自己父母開撕猴兒嶺的天煞孤星,正看得津津有味,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一下子被村長拖到了人群中間,睜着黃豆大的眼睛瞪着李順道:“李叔,您這是幹啥,不去找那掃把星的麻煩,拉我們出來幹嘛。”
一旁的林二寶卻一臉惶恐,躲在自己哥哥的身後。
李順板着一張臉道:“你們兩個老實說,前天晚上是不是把牛牽到小土溝那裏去了。”
林大寶瞪大眼睛:“李叔,您可別血口噴人,我可沒有去過那裏。”
李順卻沒理他,轉過頭衝著林二寶道:“林二寶,你可要乖乖說實話,你要是膽敢撒謊冤枉了花叔叔,到時候晚上會有妖怪去抓你,抓到猴兒嶺上去。”
林二寶才六歲,村裏的小孩聚在一起就經常說猴兒嶺的事情,那裏住着一堆妖魔鬼怪,一到晚上就鬼哭狼嚎,村裡哪些小孩不乖,父母也經常會拿猴兒嶺和花鈺的惡名出來嚇唬人。
如今被李順這麼一嚇,頓時兩條細腿直發抖,看着哥哥又慌又怕,一時間居然說不出話來。
劉氏見這邊出現這樣的變卦,哪裏還顧得上花鈺,往林二寶這邊跑過來,抱着小男孩厲聲道:“二寶,你別聽他們瞎說,咱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林二寶被兩個大人一前一後夾擊,加上林大寶在一旁滿臉的威脅,嚇得渾身發抖。
李順突然冷哼一聲:“二寶,你還不說實話,你兜里沾的是不是烏頭草。”
林二寶低頭一看,衣角邊上赫然掛着一片烏頭草的葉子,不單是他,連林大寶身上也掛了一些,他頓時臉色煞白,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村長,是大寶帶我去的,不關我的事——嗚——天黑了,牛沒吃飽,回來會被娘罵……那裏草多……”
這話一說出來,人群中一片嘩然,饒是劉氏早就猜到是家裏兩個兒子乾的好事,也一時候想不出什麼辦法壓住眼前的形勢,心中直怨林老二這個天殺的沒看好兩個孩子,給他們洗澡換衣服,讓人家抓了個現行,不然還可以渾水摸魚一番。
事已至此,什麼話都不必多說,那些吃了林家牛肉的人卻變了臉色,有幾個面色煞白地跑到李順的身邊問道:“村長,那個老黃牛的肉吃了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吧。”
李順一聽,還真是個大事,再看一眼這幾個人,都是方才幫林老二一家說話的那幾個,但他也不懂醫理,只能勸說這幾個人去醫館看一下。
這幾人昨天就吃了牛肉,但今天還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但聽村長這麼一說,心頭有些發慌,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去隔壁村的會點草藥的赤腳大夫那裏看看。
幾人路過劉氏的時候,也忍不住地小聲抱怨幾句,怨她明明知道這牛誤食了烏頭草還請他們去吃肉,這不是想置人於死地嘛。
劉氏此次鎩羽而歸,心中又氣又怒,但理不在身,當著村民的面,罵又罵不出來,只能打折牙齒往肚子吞。
看着眼前不爭氣的兩個兒子,一個死皮賴臉,一個畏畏縮縮,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拿着鞭子使勁地抽打在二人身上,林大寶是個不老實的,挨兩下躲一下,但是林二寶就沒有那麼滑,被劉氏打得嗷嗷直叫。
這慘叫聲聽在沈南珠的耳朵里,身上的痛意頓時減輕了不少。
林老二作為一個男人,從昨天開始先是掐着小傻子的脖子,今天又威脅人家花鈺,此時事情真相還原,頓時覺得臉上無光,一張黑臉憋得通紅,但卻沒想過要道歉,依舊硬着脖頸跟隨在自家婆娘的背後,灰溜溜地回去了。
眾人也紛紛作鳥獸散。
花鈺懷裏依舊緊緊抱着沈南珠,看着對方柔軟的髮絲散落在自己的胳膊上,回想着這小傻子方才一副老母雞護崽的小模樣,心中軟得一塌糊塗,她摸了摸小人兒的髮絲道:“剛剛她掐你疼不疼。”
沈南珠仰起小臉可憐兮兮地道:“疼——”
花鈺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到:“等回去我給你上藥。”
這時李順走了過來,沈南珠趕緊從花鈺的懷中掙脫出來,叫了一聲:“村長伯伯。”
李順看着眼前一高一矮的兩人,意外地覺得般配,他捋了捋鬍子道:“哎,丫頭,是村長伯伯不好,借牛一事給你們添麻煩了。”
沈南珠搖了搖頭道:“伯伯也是一片好心要幫我們,怪只怪劉大嫂子他們太不講理了。”
“嗯,不早了,快回去吧,什麼時候過來去找你李大娘說說話,這兩天又念叨你呢。”
沈南珠點了點頭,衝著村長揮了揮手,牽着花鈺的手望猴兒嶺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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