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法師威風

方小七見狀忙問：“怎麼了老康？”康際風一轉身，背了過去。

方小七一愣，望向莫言。莫言解釋道：“你小子，就差那麼一點點就死了。你知道不，老康把你抱回來的時候，你身上的血把他的衣服全浸透了，弄得老康跟個血人似的。聽說老康在村口撞倒了兩、三個人，自己都不知道，直接抱着你就衝進了老張的藥店，從那時起就沒離開過你。直到今天早上，知道你會醒過來，才去飯館給你煮了點粥。”說著湊近方小七的耳朵，“老康解小手都不肯出去，一個人拿個瓶子，在角落裏悄悄解決的。”

方小七聽了哈哈大笑，拍着康際風的肩膀說：“老康，真是辛苦你了，不過你那麼小心做什麼，我又不會跑了。”

康際風沒說話，只是用眼角狠狠地瞪了莫言一眼。

莫言裝着看不到，繼續對着方小七笑罵道：“你小子，站着說話不腰疼，你不知道你那兩天，就比死人多了口氣，那麼大的傷口，給你換藥你連動都不動，一張臉白的比白紙還白，隨時都有可能……我們哪敢離開半步。”莫言說著說著，卻不爭氣地自己也掉下了眼淚。

方小七連忙打岔道：“好了好了，我這不是沒事了嗎。哎老康，你煮得粥真香哎，我真快餓死了，不過我想先……”

方小七說著，做了個手勢。

莫言會意，忙道：“這個容易。”說著取了個瓶子，道：“我來幫你。”

方小七一把搶過來，笑罵：“去你的，來來告訴我，老康在那裏解決的？”

莫言笑着一指牆角，“那裏。”

方小七笑嘻嘻地抬腿下地，雙腳剛一落地，一陣鑽心的疼痛讓方小七的冷汗倏地冒出了來，臉上的笑容一下僵硬了。好在鑽心的痛疼很快減輕，方小七再試着下地，已經沒那麼疼了。站在地上，試着走了一步，還行，咧嘴對老康和莫言一笑，一步一步走了過去，莫言要過來扶他，卻被方小七推開了。

放開“水龍頭”，剛感到輕鬆，忽然一陣控制不住的眩暈，方小七心呼要糟，這要是暈倒，那“便便”豈不是要灑到自己身上，這人可就丟到家了。

正焦急時，忽然感到一雙溫暖而有力的雙手，從後面緊緊地扶住自己，不用回頭，方小七憑着特有的味道，也知道是老康，心裏流過一陣感動。

顧不上燙嘴，方小七三口兩口地把一碗粥喝了個乾淨，拍拍肚子說：“我好像很久沒吃飯了，肚子裏一點食也沒有，老康，還有沒有了？沒吃飽。”

康際風像變魔術似地從身後拿出一個小桶，又給方小七滿滿盛了一碗，遞給方小七道：“你可不是很久沒有吃飯了，整整七天了，頭兩天連湯藥都喂不進去。”

“七天了？”方小七轉過頭看着莫言，“我記得你傷的不是那麼重，怎麼七天了你還拄着手杖？不是傷到骨頭了吧。”

康際風剛要說話，莫言插嘴道：“沒有，過兩天就好了，你操心你自己吧，渾身的綁帶，綁得跟個木乃伊似的，多吃點東西，早點恢復才是真的。”

方小七呼嚕呼嚕又吃完一碗，嘟着嘴說：“放心，我不會少吃的。”把碗伸向康際風：“老康，再來一碗。”

老康接過碗，卻沒有再盛：“餓了好幾天，一下子不能吃太多，胃會受不了的，安了，給你留着，下頓再吃。”

方小七怪叫道：“下頓還讓我吃粥啊，我要吃烤雞，溜兔肉，紅燒雪魚，醬鹿肉，燒鴨肝……”

“打住，張四小姐說了，這種粥，你至少還要喝三天，粥裏面加入的草藥，對你的恢復很有幫助。”康際風毫不留情地說。

方小七極不情願地伸伸舌頭，忽然道，“說了半天，到底是誰把我救了，老康不會是你吧，是你打跑了敗家刀？”

康際風苦笑道：“我那有那個本事，我要是能打跑敗家刀，還能讓你冒那麼大的風險，差點連小命都丟了？！”

方小七興奮道：“那是誰救得我，怎麼救得？快講講，跟敗家刀對打，一定很精彩。”

莫言道：“救你的是一位**師，叫威風，不過怎麼救你的，以後再給你講，張四小姐說了，你剛醒過來不能讓你太勞累，這樣對你的恢復不利。再說，你也得讓老康去睡會，這七天來他幾乎沒睡覺，天天守在你這裏，連我來換他他也不放心。”說著轉向康際風，“老康，小七能說會動了，這回你可以放心睡覺了？”

方小七仔細打量康際風，雖然是一臉的興奮，卻依然掩飾不住疲倦，雙眼佈滿了血絲，忙道：“老康，你去睡會吧，我死不了了。”

康際風道：“好，你也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說罷走到門口，想了想又站住了，走回來說：“我就在你這裏打地鋪吧，回去睡睡不踏實。”

方小七忙道：“那跟我擠一擠，都睡床好了。”

康際風道：“你身上有傷。不能擠你，地上睡一樣。”

莫言道：“我也在這裏睡一會，這幾天，老康不回去睡，我也睡不踏實。”

方小七打趣道：“老康是你的奶媽呀？”

莫言隨手扔過去一本書，罵道：“你個沒良心的。”

天漸漸熱了起來，呱噪的蟬鳴吵得人愈發煩躁。

門和窗大敞着，還是感覺不到一絲的風。

方小七覺得渾身都透不過氣來，悶熱異常。看到康際風端着一盆水進來，像看見了救星似的，大叫道：“什麼時候拆了個些鬼東西，我要熱死了。”

康際風端着盆往地上灑着水，絲絲的涼氣似乎使屋裏的溫度降下來一些：“稍安勿躁，我去找了張四小姐，她說晚上來給你拆。”

“真的？終於能看到張四小姐了，你們一天老是張四小姐張四小姐的叫，卻不告訴我她長得什麼樣子。老張的藥店我也常去，我怎麼不知道還有個張四小姐。”方小七奇怪地問。

“我以前也不知道。”康際風神秘地笑笑。

莫言一陣風似的沖了進來，手杖雖然不拿了，卻似乎還有些點腳。

“威風來了，在村口。”

方小七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對於這位救命恩人，方小七一直懷有一種近似崇拜的心理。

威風的傳奇故事方小七已經纏着康際風講了不少，什麼獨戰牛魔王，挑戰海底屍王；什麼一人獨守城門，擋住數十人的進攻，夜闖沙城，盜走令牌，等等。威風是瑪法大陸法師界的一個傳奇人物，據說他在紅名法師榜上排第一。所謂紅名榜，是按殺人多少排的。也正是因為威風殺人無數，一些以大師自居的法師從不提他的名字，威風的法力也許排得上法師界第一，卻無緣終極大師稱號。

威風在法師界的聲譽，毀譽參半。

“我要去見他。”方小七抓起一件衣服，開門要走，卻見窗戶人影一晃，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披着一件紅色的法神披風，手拿嗜魔法杖，三十多歲的樣子，身材不高，卻給人以威武的感覺，微笑的臉上，一雙閃亮的眼睛透着不羈。

“威風大師？”方小七試探地叫了一聲。那人點點頭，方小七納頭便拜，康際風和莫言也齊齊拜倒，齊聲道：“多謝大師救命之恩。”威風嘿嘿笑道：“快起來，舉手之勞而已，哪有什麼救命之恩。這位小哥，看來傷好的差不多了，到底是年輕啊，一身的活力。”

康際風趕忙拽過來一把椅子：“大師請坐。”

威風坐下道：“你們也坐下，別大師大師地叫，聽着不習慣，我虛長你們幾歲，不嫌棄的話，叫我大哥好了。”

康際風訥訥的不知如何，莫言已笑嘻嘻的開口道：“威風大哥，請喝茶。”

方小七興奮的臉上還掛着紅暈，有些緊張地問：“威風大，大哥，那天是你怎麼把敗家刀打跑的？”

方小七本想叫大師，臨時改口叫了大哥，卻沒想到這一聲大哥叫出去，感覺似乎立刻拉近了與威風的距離，不再覺得威風高高在上，不可觸摸。

康際風嘿嘿笑道：“哪裏打什麼架，大家都清楚彼此的實力，所以你們走後，敗家刀和敗家帥隨後也走了，我怕他們追上你們，跟了一會，見他們根本沒有進村，直接回比奇了。我因有其他事情要辦，也沒進村。”說著目光轉向方小七：“小哥怎麼稱呼？看來張四小姐的葯果然名不虛傳，小哥也是與她有緣，不然就算說出我的名號，她也未必肯出手。”

方小七恭敬地答道：“在下方小七，這兩位是康際風、莫言，都是我的好兄弟。”

威風望向康際風，點頭微笑道：“看出來了，他那天回來找你，可抱了必死之心。”

莫言說道：“幸虧威風大哥出現的及時，否則我們三兄弟真恐怕今生無緣再見了。”

威風道：“我是碰巧路過那裏，看到這小子跑得跟兔子一樣快，一時好奇，跟了去看，卻看到敗家刀正預殺人，便出手阻了一下，敗家刀性子火爆，出手狠辣，江湖上早有傳聞，但向一個學徒出黑手，似乎也是頭一次，想必是方小哥把他惹毛了。”說罷嘿嘿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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