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樂
這件事後,他們再也沒見過了。
2014年八月十五日,他們分開那麼多年第一次見面。自從那年方粟對梁川落說的那番話,再也沒見過。
那天晚上,梁川落蹲在酒店下的空曠馬路上,望着樓上的一層一層的燈,一盞一盞的關閉。
他在下面哭了好久。
直到天亮才離開。
——
2015年2月19日。
過年。
闔家歡樂。2月19日的春節,恰逢雨水節氣,上一次在1996年,下一次在2034年。
熱鬧繁華的春節噼里啪啦的鞭炮聲此起彼伏,春節展開了一幅熱鬧繁忙的畫卷。從臘月的二十三開始,這個節日就已徐徐拉開了序幕。許多人家在這天就買好過年時所需。
吃完年飯,一家人聚在一起,慶祝新一年的到來。大年三十的晚上更是火樹銀花不夜天,家家燈火通明,處處禮花朵朵,鞭炮聲聲。大家一起守歲,告別如水似已逝去的歲月,憧憬對新一年的希望。
在大年三十的晚上還要放一掛鞭,叫做“出行”,代表踏上一年的腳步。
街上人流如潮,人人笑容滿面。
大街小巷人流如潮,辛勤勞動一年的人們,紛紛走出家門,享受節日的閑暇,男女老少個個臉上洋溢着歡快的笑容。
大街上的顏色也比平時鮮艷多了,只見彩旗飄揚,各色商家標語、條幅迎風招展。
N市。
一中老街。
張念初穿着粉紅色大睡襖,她天生怕冷,人又高又瘦,穿厚重的棉襖也顯得消瘦。
她提着燈在老街四處蹦蹦跳跳,梁川落低着頭,雙手插兜,跟着她身後。因為剛吃完年夜飯。
過了一會,張念初激動地指着前方說:“梁川落,吃燒烤么?”
梁川落抬頭,看向前方的小攤,那是以前老在一中門口擺着的燒烤老奶奶。
大過年的也還出來賣燒烤?
走到一中門口,離攤位差不多兩米遠,突然,攤位底下的人砰的一下站了起來,手裏拿着仙女棒,笑着對梁川落說:“新年快樂啊!”
一個小小的攤位里躲着江言、徐步、葉思楠、周義。
這破小攤位這四人能擠在一起?
梁川落失笑:“喂,你們搞什麼?”
“驚喜嘛,兄弟?”江言說完這話,就走到念初旁邊牽起她的手,對她耳邊說,“新年快樂。”
梁川落白眼:“真的是夠了。”
徐步過來一手搭在梁川落的肩上,對燒烤老奶奶說:“老奶奶,這小子就是一晚上吃你100個烤串的人。”
燒烤老奶奶從她矮小的坐凳上起來,走向攤位,邊走邊說:“奶奶過年也沒人陪,奶奶給你們烤燒烤吃,你們陪陪奶奶。”
梁川落趕緊連忙擺手,說:“奶奶,我們自己來,你坐旁邊休息。”
葉思楠也說:“對啊,奶奶,你新年呢就休息,快快樂樂的過,我們幾個陪你。”
路燈下,燃起熊熊白煙。
擺起的小攤位。
大家坐上去。葉思楠周義在燒烤攤位上下露手藝。過年也無聊就想比比燒烤手藝,以前過年都是隨便隨便過的。
長大后,才發現過年就要好好過,否則以後就沒有借口推卸掉大人的忙碌。
張念初與江言還有徐步買了撲克牌,打牌。像三個賭徒般,一人贏了兩人就和他作對。
“我差一點就贏了。”
“你怎麼出的牌啊?”
“還是不是隊友啊!有老婆就拋棄兄弟了么?”
“我又贏了,哈哈哈哈。”
葉思楠時不時調侃道:“張念初真厲害啊!”
張念初挑眉:“那跟你開玩笑。”
朝着兩人,伸手要紅包,“快點快點你們輸了,紅包紅包。”
徐步忍痛給了。
江言面無表情直接遞給她,收到紅包的張念初想跟梁川落炫耀,轉眼一看,他又不見了?自己好不容易把他從家裏拐出來的,他又跑了?
張念初問老奶奶:“奶奶,那個——”
老奶奶接話:“哦,他說去買那個…叫…孔明燈…對孔明燈。”
張念初頭微抬:“哦,孔明燈。”
周義:“他這是要許願?”
葉思楠:“應該的。”
徐步氣呼呼:“不管他,打牌打牌。”
張念初對兩人歪嘴笑:“你倆嫌錢多?”
徐步說:“別得意。我要全部贏回來!”
張念初也不帶慌的:“來啊,徐胖子!”
葉思楠反駁道:“他那胖了?”
張念初拾起桌面上的牌,邊查看牌邊說:“徐胖子叫的順口,對吧,葉瘦子?”
“啊!?”
“啊什麼啊!知道你們在一起了。”
“啊?”
——
湖是軟的,微風習習,波紋道道,像一幅迎風飄舞的綢。起風了,那相對平靜的霧海滾動起來,霧浪一個又一個地慢速翻滾着,猶如慢鏡頭中大海的洶濤。
忽然,吼一聲,一朵五彩繽紛的花朵出現在天空。抬頭望去,一枝枝美麗的花朵瞬間就消失了。
正當看的如痴如醉的時候一聲震撼人心的巨聲爆炸了。
一些小火花慢慢的降下來。
湖對面的人家放着一團團盛大的煙花象一柄柄巨大的傘花在夜空開放,像一簇簇耀眼的燈盞在夜空中亮着,像一叢叢花朵盛開並飄散着金色的粉沫。
焰火在夜空中一串一串地盛開,最後像無數拖着長長尾巴的流星,依依不捨地從夜空滑過。
一聲一聲巨響來了又去。
梁川落站着那條公路上,望着滿天的煙花,與湖面相呼應,形成鏡面效果。
美,肯定沒的說。
路燈常年不停閑,它是否也在等一人回來。
吹着刺骨的風,看着湖面前的畫面,腦海無時無刻不想着她。
她過的還好嗎?
還失眠嗎?
還難過嗎?
還喜歡他嗎?
明明因為忙碌常常忘記她,可一想起她,愛和喜歡完完全全湧出。
整個心早已被她俘虜了。
梁川落哭的那個夜晚,他決定深造,很多變態的心理學他都沒有學到,所以深造一定是有用途的。
他打破了之前的決定,為更多人。
可他啊,有私心了,他想先救自己的心,心裏的那個人如果她不快樂,自己有什麼用呢。
也怕啊,怕自己深造的幾年裏,她會喜歡上別人,愛上別人。而後自己有什麼用呢。
可啊,喜歡一個人不管她是不是自己,只要她好,一切都好。
真的好。
梁川落對着湖面說:“等我,你要你笑着,我要你快樂,這就是我最大的願望。”
也不知道是執念,還是喜歡。
反正他只想她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