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沒人敢說話接茬,只有於桑為了好友順着話說下去:“那是當然了,蘇琅好不容易給面子唱歌了,其他要求隨便提!”
校花急忙看向底下的人,卻無人出言反對。
幫忙是一回事,但是凡事都要有一個度,不是太偏激或是深深涉及自身的,大家都願意給彼此留些退步的底線,而不是不依不饒的把人往牆角里硬逼。
而且,就算是不考慮這些基本的人情世故,看對方站在那台上的氣勢,冷靜的眼眸大致掃過,就沒人敢再說話幫忙了。
像是沒察覺一些人的不正常氣氛,更是無視身旁女生最後不放棄的試圖暗示,蘇琅握緊手中的話筒,直接點了名:“盛夏,上來。”
盛夏的腦子嗡嗡響,身旁朋友小推了她一把,她慢慢緩下腿腳的酸麻,深吸一口氣,努力忽視校花瞪視她的眼神,走到了男生面前。
她的眼裏只看得到蘇琅,連對方和另外的女生說了什麼都沒聽清。只見對方不情不願的下去了。
接着,她的手裏被塞進了一個話筒,他還另選了一首男女合唱的歌曲,卻是小清新多了,沒有濃重的其他暗示。
慶幸的是她會唱,而且還不錯,總不至於給他丟臉。
盛夏僵硬的站在少年身邊,順着腦中的習慣記憶唱下來,全程連看他一眼都不敢。
而蘇琅也只是側對着她,隨意站着,彷彿只是學生聚會例行的唱歌,沒什麼別的含義。
兩人順利‘演唱’結束,沒再出現什麼么蛾子,說實話也沒人敢了,總覺得今天的蘇琅更加不好惹了些。
女士洗手間裏,盛夏站在洗手台前,掬起一捧清水,潑在臉上,稍微降下了一點臉上的溫度。
也許是今天在蘇琅身旁太近時間太長了,她竟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具體是什麼香味說不上來,總之很清新,很適合他,像是某種樹木的香氣,但她又對應不上來是所知里的哪一種。
總而言之,本來就懷有別樣心思的她,在那不是靠得很近根本聞不到的香味加持下,更加心慌維持不住心緒了。
即使那種香味很淡很淡,淡到幾乎以為是錯覺。
盛夏的腦子裏一團亂麻,這時鬼使神差的想起了他們出門時蘇琅提出的聚會結束要帶她去別處,心裏就更亂了,手都有點涼得發抖。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洗手間又進來兩人,她察覺動靜,透過眼前的鏡子瞧清楚了來人。
是那個今天總是不放過蘇琅的校花,她身邊還跟着一女生,看上去不像是朋友,更像是跟班。
盛夏也沒猜錯,對方一張口,就是替校花不平:“醜人多作怪,不過是和蘇琅住得近認識久一點,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校花壓下嘴角的笑意,微微扯了扯身邊的人:“好了,你別說了。”
女生撇撇嘴,和對方一起各自進了一個方便的小隔間。
盛夏透過鏡子看了對方關上的門幾秒,心漸漸沉靜下來。
對於類似的話,她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也早就習慣了。
和剛才那個女生一樣,她們的眼裏,都藏着嫉妒,羨慕,和痛恨。
痛恨自己不是她,不能得到蘇琅青梅這個位置,成為他的特殊。
隨着年歲的長大,蘇琅一日比一日的帥氣,還常年第一,這種因為喜歡蘇琅而對她升起的敵意,簡直不要更多了。
不過盛夏都可以調節無視掉。
沒關係的,她有蘇琅。
雖然對方總是對她忽冷忽熱,但是相比於其他女生的完全不搭理,她已經很滿足了,也相信自己在他心中是有地位的,雖然內心深處有點虛,但也認為那是他性格所致的冷淡,不是真的不在意她。
靠着這份想法,盛夏就能一直堅持下去,不懈去心中那最後的一點希冀。
她又哪裏知道,原文中,不久的高一開學,就會用竹馬對於女主的事實對比,狠狠打她的臉。
哪有什麼性格原因,終究不是真的在乎罷了。
盛夏低頭走出了衛生間,順着長廊往回返,被眼前出現的身影嚇了一跳。
是蘇琅。
少年襯衣長褲,斜靠在閃亮反光的塊牆上,長腿微微彎曲。隨便的站在那,都像是一幅畫。
蘇琅也聽見聲響偏頭,見到來人站直身:“出來了?走吧。”
說完轉身就走,盛夏急忙跟上。
眼看着下了一樓出了KTV的大門,盛夏後知後覺,輕輕拽了一下對方的衣袖:“我們這就直接走了?不和他們打聲招呼嗎?”
都是一起同學聚會,提前走總是不太好。
“走前我和於桑提了,沒事。”蘇琅回了一句,帶着她繼續走。
盛夏:“哦。”
這時候已經很晚了,市區的街道路燈雖亮,但也比白天寂靜許多,路上行人很少。
這裏離他們的家不遠,走回去也就十分鐘左右的路程。
選得是學校附近的飯店和KTV,自然也離家近。
長長的兩個影子拉得很長,盛夏偷偷去瞧他,注意到對方低頭正盯着手機手指滑動,沒有心神注意到其他,忍不住開始實現自己的想法。
只見女生悄悄退後一步,想要走到他身邊,將兩隻偏斜的影子融為一體。
“你在幹什麼呢?”
“啊!”
女生像是受驚的兔子,做壞事後的忐忑不安,還要強裝想要無事發生。
“沒什麼!”
盛夏小幅度搖了搖腦袋。
蘇琅也不拆穿她那幼稚的行為,裝作什麼都沒看到,只無奈勸道:“快點回去了,不怕叔叔阿姨擔心?”
盛夏快走兩步,並肩前行。
其實是不會的,她的爸爸媽媽都知道今天同學聚會有蘇琅在,放心得不得了。
不過如果他們知道原主的真實目的,恐怕就沒這想法了。
蘇琅送了女生進門,看着剛才手機上提示的信息,神色莫測。
原主事先和盛夏提的結束后另外的約定,她並不知道具體內容。
剛才進門之前都沒有問,想必是對方覺得他‘又’一次忘了,所以沒有出言提醒。
忘記是以前原主對她的敷衍借口,而這次換成了蘇琅自然不會忘,只是他也不可能照做下去。
原文後來提到的時間點就是這裏。
原主冷眼瞧着女生被灌醉,然後把她帶到了事先找好並且預付了訂金的小旅館,度過了一夜,還沒有做任何防範措施。
之後盛夏意外懷孕,又被他帶去私人診所去偷偷打掉,收錢少,又不是什麼正規醫院,她不出意外身體出了問題感染了。
之後就是一整個暑假去醫院看病花錢,被醫生告知流過產,父母如何逼問,盛夏也沒說出原主的名字,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但她的身體已經敗了,治好也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身體變差,更別說懷孕生孩子了。
這也是盛夏,走向黑暗毀滅的第一步。
剛才蘇琅低頭操作手機,就是在推掉那家旅館的開房間的訂金。
十幾歲的青春少女,也不知道原主那畜生是怎麼下得了手的,還害得對方那麼慘。
不過既然他來了,還接了任務,就不會害得對方重走原文的道路。
改變盛夏原本的命運么……
說實話,作為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要說蘇琅對她一見鍾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可是在這之前,原主已經分明過了安全界線,給予對方遐想,還事後拋在腦後的胡亂應承了許多,這個時候他和她保持距離,或者說徹底遠離對方,又是不是另一種深遠的傷害呢?
畢竟,原主對盛夏的‘洗腦’可不輕,情根深種,硬要拔除掉,恐怕要連根帶泥的帶出一大片血肉,留下一個大坑,還很可能永遠修復不到完好如初的地步。
那種幾率太小,因為留下的傷害或許會隨着時間平淡,但不代表永遠消失,在這時間療傷的過程中,也是一種痛苦。
所以蘇琅打算試着接受他們現在兩人的關係處境,以後慢慢相處。不遠離也不靠近,或許能夠走到一起。
畢竟,想起女生剛才的舉動,蘇琅覺得對方還是蠻可愛的。
五點半的鬧鐘響起,蘇琅簡單收拾了屋子,沖澡洗漱換了身乾淨運動套裝,將帶下來的玉纏絲變成了適合這個時代的運動款吸汗發箍,壓在額間髮絲下,稍微整理了自身,打開門下了樓。
他們小區是市內有名的高檔高層小區,綠化建設齊全,同樣區內面積極大,正適合他繞圈長跑。
這副身體不是他原來的,弱到蘇琅看不下眼,自己制定了健康計劃表,從今天開始加強一下。
就算最後還是比起自身差得十萬八千里,總是在這個世界人類中對比下不能太弱了。
跑步中遇到很多眼熟認識的小區鄰居,蘇琅都一一打了招呼過去,對方也回以笑容,等他跑過去又一如既往的感嘆他如常的禮貌教養,蘇琅心中只是嘆一聲原主的會偽裝,讓周圍人都以為他是乖孩子,不曾預料他的真面目。
這就是盛夏流產事發,明明原主的嫌疑最大,卻沒人懷疑他的原因。
平時的印象,真的能造成其他人的判斷偏差。
不然,盛夏再幫着隱瞞,對方父母也不可能一點也查不到。
當然也得益於對方會演戲,心理強大不露出破綻,讓人一眼略過了他這個人選。
這樣的性格人物設定,也註定了他不是男主,無法和女主最後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