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面對這種不知名情況,蘇琅並未隨意接話,而是沉默的看了對他說話的人一眼。
在這幾秒沉寂的時間裏,蘇琅的大腦正在瘋狂吸收有關於這個世界的小說內容和他穿成的男配原主記憶。
最首先要了解的,就是眼前這人的信息,和他與自己的關係,以及現在所處的情況。
於是,在外人眼中不說話的幾秒,蘇琅其實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
眾人心中都等着這位他們學校大帥哥的答案,不料,蘇琅沒接話,坐在他旁邊的女生先開了口。
只見那女生伸出纖白的手,主動舉起面前的酒杯,在許多人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將一整杯一口悶進了嘴裏。
盛夏無視對方女生的瞪視,沉靜自若的笑言:“既然她不能喝酒,都是同學,這‘黑騎士’還是由我來做了吧。”
話音落下,周圍全是起鬨聲,沒得逞的女生暗自咬牙切齒,臉色不好,盛夏臉上沒什麼特殊表情,只有酒味上來的淡淡紅暈。
至於蘇琅,他忍不住低頭,揉了揉眉心。
坐在他左手邊的男生,也是剛開始和他說話的人,是和原主從小在同一班上學的好友,初中雖同校不同班了,關係也沒疏遠,反而玩得最好。
這位稱得上是他發小的男生瞧見了這一幕,還是忍不住悄悄肩膀撞了他一下子。
“蘇哥,怎麼回事啊?又來?你究竟是什麼想法?是不是真打算和她搞對象啊?”
蘇琅冷冷了回了對方一個字:“滾。”
於桑聳聳肩,被迫停止自己的好奇心。
喝完這杯酒的盛夏脊背挺直,根本不敢去看身邊的人。
雖然在來的路上,他是好像對那些多出來的女生有點不耐煩,可是提出這個要求的女生畢竟算是她們學校的校花,也許他的想法會有所不同也不一定。
她擅自為他擋下來,不知道他有沒有生氣。
包廂里的遊戲繼續,耳邊是周圍人嘈雜的說話聲。
蘇琅的臉隱在光線偏離的黑暗面,抬眼打量了側背對着他,不敢和他對視一眼的女生。
小說是篇校園甜寵文,男女主是典型的校霸學渣配乖巧學霸,沒經歷了什麼太大的波折,最後甜甜蜜蜜的在一起美好結局。
處於這麼單純時期還受盡磨難情傷的,是男配和女配。
不,更準確的說,女配才是最慘的。
小說中男配的原名並不叫蘇琅,只是為了方便篡改了世界關於他的所有記憶信息,蘇琅還是用他的原名,相貌也大多相似,除了身體不是自己本身的之外。
而原主就是對女主愛而不得的男配,而盛夏,則是被對方傷害得體無完膚的女配。
原主與盛夏,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可謂是青梅竹馬。
同一處居住地,上學自然也是同校,初中還恰巧分到了同班。
原主這人,身材身高標準,相貌佳,家境也很不錯,還常年位於學校所有考試成績排名的年級第一,從不落下來一回。
多重光環加身,尤其是那張特別招惹人的臉,喜歡他的女生完全可以用前赴後繼來形容,一點也沒有誇張的成分。
既是渣男,原身一個女生也不搭理,當然不是存在着潔身自好的想法,而是原主本身就因為自身條件高傲看不到別人,身邊還有一個漂亮到不行的青梅,對其他女生更是看不上眼,因此對此不厭其煩,甚至是內心感到噁心反胃的。
但是他不可能對那些女生表露出來,又嫌應付起來麻煩,正好看穿了盛夏對自己的小心思,因此就利用這份感情,拿她當做擋箭牌,堵了很多想要和他表白或是擁有其他行為想法的女生。
盛夏是長得很好看,周圍一個女生也比不上,但原主心裏對其沒有絲毫感情。
但是要人心甘情願的去做事,總要給點甜頭,還有那所謂的霸道不講理的獨佔欲作祟,因此原主對於女配盛夏可以說在很多行為舉止還有言談上都越過了安全界線,生出曖昧,給對方錯覺,讓她對自己越陷越深。
而原主就冷眼瞧着,還時常暗示對方,讓她每次為他擋了那些女生,還要反過來忐忑她自己是不是多管閑事做錯了事情,生怕他生氣。
可以說在原主眼裏,女配盛夏,就是為他抵擋看不上的桃花的工具人,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多餘的意義。
這樣的無情,也就註定了盛夏被原主後來一次次傷害,最後賠上了自己的所有身心健康、未來、人生,到最後徹底墮落,連大學都沒考上。
她只能拖着那已經留下嚴重病根的身體,隨便找了個相親來的,比她還要大上十幾歲還帶着孩子的二婚男人嫁了,每天為男人做飯洗衣,干所有家裏的雜活,還要忍受繼子的羞辱打罵,最後人到中年又被父子兩人拋棄趕出家門,去飯店洗盤子養活自己,過着最艱苦的生活,一生痛苦。
而她原來明明可以考一個好大學,有一個美好的人生的。
這一切,都是原主帶給她的災難。
而深深傷害了她的原主,也只是沒有得到女主這一點不如意,照樣還是考入高校,畢業后融入社會成為所屬行業的精英,一輩子因為女主沒結婚卻過得有滋有味,身邊的床伴女人不知道換了多少茬,全都是二十齣頭的年輕漂亮女孩。
如此對比,令人感嘆人世的不公,也唏噓兩人天上地下的差別。
系統告知蘇琅的任務,就是改變盛夏那原本被原主造成的悲慘命運。
蘇琅想起問了一個問題:“我既然來了這裏,那麼原主的靈魂呢?”
系統:【他們有罪,不管願不願意,都必須以他們的魂靈為代價,不能再轉世為人,來換得這些女子的人生重來一世。】
蘇琅心裏點頭,這才滿意了。
盛夏半天沒有聽到身邊人的動靜,忍不住去偷瞄,卻正對上對方的眼眸,她心中一顫,徹底低下了腦袋。
她好像,又做錯事了。
蘇琅對於女生的反應並不意外,經年累月,原主對女配的‘調.教’是刻入骨髓的,可以說,她就是原主手裏的傀儡娃娃,一切行為思想,都是按照他想要的來。
偏偏所有人都不知道,還都以為這位是個什麼校園學神,從不胡亂玩弄女生感情的好人。
其實是對方渣得深,只挑最好的下手,表裏不一,真正的虛偽至極。
蘇琅接收了全部,徹底收回心神,專註和他們玩着遊戲,卻不再給任何人話題轉移到他身上的地步。
他們所處的地方,是一家KTV大包廂里。
中考結束,同學們放鬆,蘇琅本班的人組織了這場同學聚會,吃完聚會餐后,晚上大家又一起來了這裏,沒想到臨時加了幾個同班同學其他班認識的人,其中就有明晃晃老是盯着蘇琅看的另一班的班花,也是他們初中學校的校花。
剛才正是這個女生玩遊戲輸了,需要自罰一杯,女生轉臉提了蘇琅的名字,想讓他當她的‘黑騎士’,替她喝掉,沒想到被盛夏截胡了,沒有得逞。
蘇琅在玩遊戲之餘曾淡淡瞥了對方一眼,之後就再沒給一個眼神。
他一眼就看出對方心思不純,並不是真心喜歡他,只是虛榮心作祟,所以對於剛才沒有及時回應的尷尬,心裏也沒了最後一絲歉意。
要說原主眼光高,按理來說盛夏才應該是他們學校的校花,怎麼會是其他女生。
這還要從原主的控制佔有欲說起,他不想自己青梅帶上校花的光環,被更多男生注意到喜歡,因此壓着然後讓自己朋友在投票上做了一點手段。
再加上他從來都不讓盛夏張揚,稍微有點亮眼處都要皺眉冷臉,她也漸漸往平凡普通了拾掇,自然比時時精緻打扮的女生要差一些了,落選校花是理所當然的事。
蘇琅不理這位校花了,可對方顯然還沒有放棄。遊戲過後眾人唱歌K曲,那校花一個眼神,她的朋友還有那些備胎舔狗愛慕者,就一個個暈了頭,接二連三的一人一句,勢必把今夜格外少言的蘇琅‘拱’上去,不能拒絕了,必須唱一首歌,還得是男女對唱情歌才行。
都是同學出來玩的,對方像是全部認真的樣子,蘇琅也不可能真和他們計較,他順着力道上了台,靜靜看他們一群商量好了的人演戲。
果然,有人早有準備的找出了事先想好的歌,還有人用換湯不換藥的說法又推了校花上去。
校花小臉微紅,半推半就的假裝害羞得走向了對方。
等她真站在了蘇琅身邊,近距離感受到對方,對上他深沉望不到真是情緒的眼眸,感受着這張帥到掉渣的臉,縱使見過很多帥哥的她也不得不承認和感嘆,不愧是那群花痴女生私下封的校園神話,還真有些資本,連她也控制不住真的心跳失控了。
當然這並不代表她真對他動情了,這只是看到比較心儀異性產生的愛情荷爾蒙激素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校花不以為意,正要半真半假的嬌羞開始和他對唱,挽回剛才丟掉的臉面。
這時,女生耳邊低沉的男聲響起,卻不是對着她的。
蘇琅看向台下已經臉色有點微微發白,維持不住正常表情的盛夏,緩緩出聲:“既然要我必須給面子來一首,情歌對唱的人選是不是可以我自己挑?”
話音落下,喧鬧的包廂竟然詭異的寂靜下來,俊美男生身邊的女生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化。
而與蘇琅對上視線的盛夏,心跳開始失衡。
他話里的意思,是她所想的那樣嗎?
是……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