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給柳知業講了一個非常恐怖的故事。
我和柳知業有時會拿着竹竿,去夠樹上的干樹枝;有時一人拎着一個大筐撿地上的樹枝,我們喜歡拔枯掉的藤條根,因為一棵藤條根會燒很長時間。
她們干這些並不覺得累,反而覺得很開心。
安巒把它當做她的樂趣。
她們幹活可謂是乾的流連忘返忘了回家,待到天黑她們才依依不捨的走向回家的路。
“快走別撿了。”柳知業回頭催促着一眨眼間跑到河那邊撿柴禾的安巒。
“好。等一下我給這個撿完。”安巒眼尖的看見河那頭有好多個粗壯的樹枝,於是她忍不住的跑過去撿,她一撿木棒便撿的興起了,想把它們全部撿完不然就浪費了。
“天都黑了,快走啊。”
安巒不吭聲。
“你看那是什麼?”
安巒回頭,猛然看到了那個傳說中詭異的地方正在熊熊發著亮光。
安巒嚇了一大跳。
她吃力的拎起竹筐,“等等我……哼等等我。”安巒被驚嚇的有些哭腔。
柳知業還是毅然決然的走自己的路不管她。
安巒放出大絕招,每一次只要她放出大絕招柳知業沒有不服的,安巒的大絕招就是,“再不等我我就不和你做朋友了。”
柳知業果然還是無奈的屈服了,像每一次她說出這句話一樣。
他走過來和安巒一起拎她提着的筐。
安巒回頭看着那片熊熊燃起的火焰。
“柳知業柳知業你說那會不會是鬼火?我之前聽別人說就那燃火的地方很詭異,我們現在看到的不會是鬼火吧?!不會吧應該不會吧我們兩個不會這麼倒霉吧?”
“就是這麼倒霉。”
“啊?你說什麼?你幹麼走的這麼匆忙?”柳知業匆忙的腳步讓安巒更加害怕起來。
慶幸的是家裏離那令人害怕的地方不遠,他們匆匆的走了一會兒就到了。
還值得慶幸的就是,小叔家的三輪車被留在了大姑家,所以柳知業才能順着大姑的提議騎着小叔家的三輪車回家。
安巒幫他把兩個筐子抬到車上。
柳知業騎着三輪車,漸漸進入了越來越濃的黑暗中。
安巒看着他騎着三輪車在坑坑窪窪的泥地里賣力的行駛着,時而站起來賣力的蹬車子。
一片寂靜,柳知業越騎越遠,慢慢的融入了黑暗之中。
安巒只聽見他騎三輪車時,破舊的三輪車發出的滋滋丫丫的聲音。
安巒看着柳知業消失的地方,她的心“咚咚咚”的跳着。
安巒想:他不怕嗎?一個人走夜路……要是我話大概會害怕的寸步難行。
安巒突然有些懊惱自己,因為她想起了她曾經跟柳知業講過的恐怖故事——那是前往大姑家,路過一畝田地的時候,安巒指着地里的一個墳墓說:“你看那個墳墓上面有個大洞,我聽別人說她的兒子不孝順,她死後就把她潦草的用席子捲起來下葬了,用一個大鍋把她罩起來,這就算是給她蓋一個房子了,沒過一兩年這個大鍋生鏽了破了個大洞,人們說是她爬出去找他兒子尋仇去了……聽說啊他的兒子倒霉事連連,先是他的媳婦炸糖糕的時候油濺了出來毀了容,再是他接電話的時候被雷劈死了。”
安巒悄悄的說,眼睛害怕的看了看那地里破了一個大洞的墳墓。
“假的,是別人杜撰的謠傳。”
“真的。別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編他們家的悲劇吧。”
“我是說她兒媳婦毀容了有可能是真的,她兒子死了有可能是真的,但是那個可笑的什麼她從墳墓里爬出來找他的兒子尋仇了,這絕對是假的。”
“我相信這天底下是有報應的,我相信壞人有壞報好人有好報。”
“嗯。我也相信。”柳知業認真的說。
他經過那畝地的時候會不會想到我跟他講的那個故事?會不會很害怕?
想到這裏安巒急切的張了張嘴,安巒急切的想要呼喊那個名字,那個名叫柳知業的人,他是她最好的朋友,他是對她很好的人,剎那間安巒有一種衝動一種急切,叫住他跟他說我跟你一起走,不要害怕。
安巒張了張嘴……可是前面的他已經走遠,或許他還沒有走遠只是濃重的黑暗掩住了他。
“他走到哪兒了?快要走到那畝地了嗎?……我要陪他讓他不要害怕。”安巒自言自語的喃喃。
安巒奔跑了幾步,當嗖嗖的冷風吹過她的臉的時候,安巒的腦子冷靜了一些,她可惡的遲疑了腳步,然後慢慢的慢慢的停住了腳步。
安巒望着那無盡的黑,眼裏閃爍着懦弱的眼淚,柳知業我想再次對你說一句話:不要再和我做朋友了,我不配。
安巒咬着唇緊緊咬着,她想把它咬疼咬出血,她想懲罰自己懲罰自己的懦弱!
柳知業我不配和你做朋友我不配!安巒你為什麼這麼懦弱?你怎麼這麼懦弱?!!
早上九點多的時候柳知業又過來找她了。
他走進院子前安巒還正在發獃,心裏胡思亂想擔心着他。
聽見了嗒嗒嗒,他的輕捷腳步聲,安巒立即轉頭看向院子,看見了柳知業安巒的心好似烏雲密佈的天空,被敞開了彩虹,一下子光輝燦爛起來。
“柳知業你昨天還好嗎?”安巒懦懦的問。
“怎麼?你是指什麼?”柳知業停住了畫筆眼神尋問的看着安巒。
安巒有些遲疑的說,“你昨天夜裏自己一個人回家,不怕嗎?”
“怕什麼?我什麼也不怕。”
安巒鬆了一口氣,“你以後不要這麼晚回家了,好嗎?”
他看了安巒一會兒,“好。”
“柳知業你又在畫孫悟空啊,你怪喜歡他的。為什麼你喜歡他?你喜歡他哪一點?”
“喜歡是沒有理由的。”
“切!敷衍之詞。”
屋裏一暗大姑手裏拿着個钁頭走了進來,“巒巒走我們上地去。”
“大姑我能不能不去了?”
“不行,你自己在家裏我不放心怕別人再打你了。”
自從那次安巒被二孩兒打了以後,大姑就不放心把安巒一個人撂在家裏了,上地總是帶着安巒一起。
她在田地里幹活,安巒就在樹蔭下玩耍,有時她會讓安巒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小活,比如:拔草...什麼的。
“不是我自己在家還有他。”
“聽話巒巒。”
安巒只好順從的跟着大姑一起到地里,柳知業也跟着她們一起去,他的手裏還拎着一個大筐。
“你拿着一個筐幹什麼?你不會打算到地里撿玉蜀黍秸吧?呵呵!”安巒跟他打趣開玩笑。
“大姑說不放心你在家裏,又沒有說不準到別的地方活動。”
“是嗎大姑?”
“你想到哪兒去就到哪兒去,不過得有人陪着你一起去,這樣才安全我才放心。”
“一定的一定的。”安巒開心的說。
“我也要拿一個筐撿柴火。”安巒一把奪走大姑還未來得及裝進兜里的鑰匙。
“走嘍!我去家裏拿筐去嘍!”
大姑看着安巒笑。
“你叫什麼啊你?”
“他叫柳,他叫安小明。嘻嘻!”要不是柳知業冷冷的瞅了安巒一眼安巒差點就說他叫柳知業了。
“小明我聽巒巒說你下午和她一起去她家拿衣服?”
“是的大姑。”
“路上把車子騎慢點,你們兩個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巒巒我來騎車,你騎車不熟練,我不想看見你連連摔倒了。而且你家路程又不近不要耽誤時間。”
安巒一噘嘴,“就是因為不熟練我才要騎嘛好多熟練熟練,俗話說熟能生巧嘛。”
“你怎麼不坐上來?”安巒往前騎了騎見柳知業竟然還沒有跳上來。
“請原諒我吧,我寧願走路也不要被你摔得屁股疼。”
“哼!可是從這到我家路程也不近,你說你要走路去,明顯跟我鬧脾氣,你不願去直說好了。”
安巒氣呼呼的往前蹬着車子,蹬了也有十幾下,安巒回頭看他,見他仍要死不活的跟着她,安巒突然的有些心軟了,“給!你快過來這車子讓給你騎。”
柳知業走過來一下子跳到安巒的車上安靜的坐着,他的手牢牢的抓住了安巒的衣服,好像生怕安巒再技術不佳的把他摔倒一樣。
安巒邊心曠神怡的騎着車子,邊笑呵呵的說:“看來我是把你摔怕怕了啊。我這回小心些不讓你摔倒了。不過我感覺我最近騎車的技術有長進啊。”
說著安巒飛快的蹬了起來,“啦啦啦啦……”安巒o的一聲,車子始料未及的墜入地里。
“呵呵呵呵呵呵!”安巒揉着自己被摔疼的背哭笑不得,安巒轉頭看向柳知業見他冷着一張臉,安巒立刻收斂起笑容。
柳知業站了起來,掀起壓在安巒腿上的自行車。
“巒巒你看這樣吧,我騎自行你在後面坐着看着我怎麼騎的學着點,好嗎?”
“不行。”安巒倔強的說。
安巒載着柳知業,一路上他和安巒一起摔摔摔,她們每一次都摔在別人鬆軟的自留地上;第二次還把別人的菜園籬笆壓毀了,她和柳知業相視而笑。
安巒從開始被摔的嬉皮笑臉,到後來頻繁被摔讓安巒開始嗚呼哀哉。
柳知業三次要求他來騎可安巒都固執的不讓。
“給,你騎。”安巒終於肯把車讓給柳知業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