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一切將始
霍格沃茨的暑假時間很長。
德拉科最近纏着我。他發現我看了很多書,似乎長了學問,就有點慌亂。他非要給我做入學指導,不知從哪裏掰了根木條。
“雖然不能施魔法,但是可以教你揮魔杖的姿勢,小凱西。”
……德拉科第一次這樣熱心腸。
不過他教的東西我都是半聽半信,誰知道是真是假。
而且還要忽略他時不時的低咒——“那個格蘭傑!老師們都向著她。”
我在今年的七月份滿了十一歲。在這個德拉科的假期里,我一直很盼望那件事。當兩隻圓圓的小毛球一同飛來,而其中有一封信是給我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德拉科那時候的興奮。
我有點顫抖地在餐桌上展開信紙,媽媽爸爸都看着我。
我點點頭,“我可以和哥哥一起去了。”
爸爸舉起杯子,“凱西想要什麼禮物?”
德拉科手裏拿着他那份書單,習慣性搶先:“當然是書了。”我沖他噘嘴,“才不是。爸爸,我想要一根自己的魔杖。”
媽媽在一旁輕輕拍我的肩:“魔杖是一定會買的,小凱西。你想不想要一隻寵物?”
信上真的說了誒。那麼……“媽媽爸爸,我想要一隻小貓!”
仲夏末的天氣有點涼風。
爸爸去翻倒巷,媽媽去挑衣服,我拉着德拉科直奔魔杖店。
“你還真急啊,小凱西。”又被拒絕帶去同行的德拉科嘲諷我,眉梢皆是不屑。
這一次,店裏只有德拉科和我,以及奧利凡德先生三個人。
量好尺寸后,淺色大眼睛的長者一根一根遞給我魔杖,本就狹窄的小店讓我破壞得亂七八糟。
我有點急。難道沒有一根魔杖喜歡我嗎——
指尖的暖意流到心裏,我突然嗅到一種很淡的木質芳香。
——我確信這就是屬於我的魔杖。
“奇妙,太奇妙了。馬爾福小姐,這孩子選擇了你。他是由松木和雄性獨角獸毛構成的,十一英寸,不可彎曲。你將成為一位優秀卓越的女巫。”
謝過鑄杖人的祝福並付過六個加隆,我欣喜地拿着細長的盒子,拉着德拉科走向書店。
麗痕書店今天格外擁擠。裏面有一個大白牙在簽名售書。
德拉科帶我擠上二樓,在我耳邊語氣不屑,“你書單上也是一大堆他的書吧。”
“吉德羅·洛哈特?”我被他摟着,轉過腦袋往樓下看了一眼。那個輕浮的男人沒什麼特別的,只忙着向鏡頭展示牙齒。
“他在書里把自己吹得很神,我不相信那些事是他乾的。”德拉科把胳膊鬆開了一點。
“……騙人的。”他忽然變了神色。
“什麼?”我沒聽清楚他低低念了什麼,“德拉科?”
已經比我高了整整一頭的男孩放開了我,向樓下走去。
我站在離德拉科不遠的身後,有點驚訝。我認出那個瘦小的、一臉黑灰的男孩我曾見過。原來他是哈利·波特。
不過讓我驚訝的不是這個。
德拉科頤指氣使挑釁那男孩,還讓一個紅髮女孩漲紅了臉。
他在外人面前怎麼更加討厭了!
就在這時,讓我更加震驚的事發生了。
一個銀髮男人,和韋斯萊先生打起來了!阿瑞斯的戰矛啊!沒有用魔杖!大打出手!周圍的小巫師都在吶喊助威!
那男人,是我爸爸!
我爸爸!
我反應了好一會兒。打架已經結束了,一個極為高大的人分開了兩個“需要冷靜一下的”男士。韋斯萊太太怒不可遏,橫眉豎目瞪着兩位男巫。
而爸爸毫無風度,離開前還特意從一隻坩堝的一堆舊書里舉起一本極盡挖苦。
我有點恍惚,悄悄退出了書店。我沒有去找爸爸。
爸爸不會高興我的出現的。
“凱西?德拉科呢?”
“他和爸爸在一起,我先來找你,媽媽。”我拽媽媽的手,“媽媽,這件料子好美!”
媽媽給我買了好幾件新長袍。
我們和爸爸匯合的時候,我看出德拉科鬆了一口氣。
在小書房裏,我按着德拉科不讓他去睡覺。“德拉科,你在學校里時都做什麼啊。”
他無辜茫然,“你說什麼凱西?”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我想。我們擠在同一張軟沙發里,我兩隻手都搭在他肩上,“你知道的。我今天都看到了。”
!他眼睛亮了起來。“爸爸真是太酷了,不是嗎!”
我忽然噎住了。
我從小就迷惑於家人的狂躁態度,而我確定,雖然我表現隱晦,德拉科對我也有不解。
我意識到,雖然我們了解對方就像了解自己一樣容易,甚至能輕易判斷出對方下一步的行動,但是——還是不夠的。
他稍稍深想,之後一臉壞笑。“凱西,你會進赫奇帕奇。”
“才不。”我小聲嘆氣,心裏忽然憂慮起來,“……說不準。”
“凱西!”男孩逗我不成反而急了,在我肩上咬了一口——像個小姑娘似的,“你肯定和我一個學院!”
學院嗎。我雙手環着他的脖子。一種模模糊糊的抵觸情緒固定了我的動作,單能直直看着他不動,說不出來話。
“喵~”一團小奶油骨碌到了我們面前,啪嗒一下伸了個懶腰,小爪子還揉了揉鼻子。
我蹦起來抱她,啊喵喵你好可愛!“她還沒有名字,德拉科,你想一個?”
“Meteor怎麼樣?”
“米特爾?就是這個啦。”我歡快地摸她軟茸茸的毛毛,“米特爾,你要睡了嗎?”
德拉科嘖了一聲,回房間去了。
我好像鬆了口氣,抱着小星星也回了房間。
我摩挲着手裏的松木魔杖,那股香氣是松香吧。我想像着用它施魔法,手執魔杖一揮一抖——
“咳咳咳咳咳咳……”
我跳起來推開窗子,幾乎無法呼吸。
……我房間裏漫出了一大股極其難聞的嗆味。
果然什麼香味都不能太濃!
這股神奇的松香久久不散,我把三扇窗子都打開也沒什麼效果。我怕把米特爾熏壞了,抱着她敲德拉科的門。
剛躺下的小不高興好像想咬死我。
我放下喵喵,假裝看不到他的陰沉臉色,撲到床上,“哥哥,你的魔杖會這樣嗎?”
還是有一股讓人不愉快的味。
德拉科別過臉打了個噴嚏,看都不看接過來就放到了床頭柜上。
“唔…快睡覺,我困死了。”他幾乎剛躺下就睡著了。
我盯着他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下巴看了半天,不知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