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破產

第1章 破產

張欣雅睡的迷迷糊糊的,驀地聽到了門鈴聲。伸手揉了揉酸痛的眼角,準備起床去開門時,手機響起了來電鈴聲。

拿起手機一看,張欣雅這才發現,來電號碼是房東的。

還不待張欣雅接聽,“滴滴”的信息提醒聲瞬間傳來:

閃入張欣雅眼帘的,是一段文字——

【小張,今天第五天了,大家都理解一下彼此的不易。我沒有逼你的意思,但我以租房為生,新的房客都催我幾回了,我也沒臉再讓人家老是等,你且幫幫忙。】

張欣雅唇角彎起一抹苦笑,自己在月初面臨公司破產,一時沒能接受那個現實,氣的暈倒了。

醒來時,已是次日清晨。

張欣雅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裏的病床上。

她都病倒住院了,可是債主們的電話卻還和前晚一樣,一個接一個地打來催,就跟討命似的。

張欣雅只好拖着疲弱之軀,提前辦理了出院手續。好早些出院,去公司跟債主們面對,結清最後一點餘款。

回到出租房,張欣雅不禁想起了一句話:

“人啊,不過兩筆,一筆向前,一筆向後。卻是好寫不好做。”

那句話,還是她在上學時,高中的一位老師教給她的。

那時年少,聽一聽,也真沒覺得有什麼壓力。如今,她也算是徹底領悟,何謂不好做人。

當你為一個願望,竭盡全力付出,哪怕身體不舒服,都要拚命的堅持。可回報你的,卻不是你想要的成功,而是在失敗后,受到的各種冷嘲熱諷。

這公平嗎?

可是不公平又如何,當初創業是自己選擇的,也是自己堅持的。失敗了,哪怕碰的頭破血流,也得跪着把這條艱難的路走下去。

張欣雅眼底閃過一道倔強光芒,對,同是張氏家族的女孩子,姑婆姑母和堂姐她們都很成功。可不能到了她這兒,就給老張家的女孩子們臉上抹黑。

不就是破產了,欠債了么?有什麼大不了,還就是了!

張欣雅打開衣櫃,找了件她在前不久買回來,卻一直都捨不得穿的新風衣,穿在了身上。

走到鏡子前轉了三圈,張欣雅這才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在近一個多月的時間裏,自己確實是瘦了一圈兒。

當初買這件白色中長款風衣時,穿着分外合適,就連櫃枱的小姐姐都還說,這衣服是為她量身訂做的。

可她自己這會兒一瞧,發現自己穿上了新的風衣,顯得衣服太肥。

無奈衣櫃裏再沒有第二件,比這件風衣更新的衣服穿,張欣雅只好配了條淺色牛仔褲,黑色細高根鞋。走到梳妝前台坐下,精心的為自己畫了個妝。

哪怕是破產了,也不能讓那兩個合伙人知道,她為這件事,已是累的心力交瘁。

畫了妝,張欣雅對着鏡子中的自己瞧了瞧,發現自己最吃虧的,就是這張娃娃臉。人家都說,她這種長相的女人,一看就是很好騙的,所以她才會被好朋友給算計了。

張欣雅心疼的揉了揉小臉蛋,眼神里閃過一絲憐惜與無奈。

她是很單純,不會輕易的懷疑朋友。哪怕被朋友算計了,可她也不認為,善良有錯。

相信待人真誠的人,終會被時光溫柔以待,也能再次交到別的可信的好友。張欣雅在心裏鼓勵着自己。

拎着包包走出房間,張欣雅準備前往公司,收回屬於她的最後一點個人物品。

出了出租房的門,張欣雅的手機響起了來電鈴聲,是一首熟悉的歌——《Mayitbe》。

這首由歌手Enya唱的歌,張欣雅以前很喜歡聽,每次聽了,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主要是因為一個閨蜜在前往M國留學時,拍了段太平洋的視頻,發給她分享了,剛好就是配的這段樂曲。

如今聽來,張欣雅的心裏不禁泛起一股酸澀感。同樣是朋友,有的朋友會無私的幫自己,與自己同富貴,共患難。而有的朋友,只會在你困難時,趁你不備,在背後捅你一刀,害你傷的體無完膚。

她一會兒去了公司,就要面臨后一種朋友,想一想,心裏都很煩!

雖然很煩,可張欣雅卻極力地忍住不好的情緒,並不表現在臉上。一個成熟的人,首先應該做到的,就是善於隱藏自己的不良情緒。

做了個深呼吸,張欣雅拿起手機一看,只見來電號碼是婁憐夢的。

婁憐夢,正是那個害的她破產了的好友。

張欣雅很不情願地滑動接聽,電話里傳來婁憐夢的嘲諷話語:

“張欣雅,你是怎麼回事,總不接我電話?”

張欣雅冷冷地道:“沒看到。”

電話另一端的那個人,聲音如狂獅咆哮:“你妹的少裝聾作啞,老姿早跟你說了,我們跟你合夥開公司,被你個災星給坑慘了,個板板滴,血本無歸。行了,你趕緊來公司,咱們各自承擔各自的那份債務,以後誰也不必聯繫誰!”

張欣雅氣的又是一陣頭暈,本就是因為公司破產了,自己積攢了幾年的積蓄,二十多萬全賠光,還欠了近兩百萬的債務。

今年才只有二十六歲的她,若不是心理素質不算太差,只怕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

可她為什麼會破產?

還不是因為電話另一端的那個合作夥伴,在背地裏算計她,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把她給害的這麼慘了的。

“你個災星還有臉含血噴人,你還要不要臉的?”

她當她想聯繫她?有病!

向來待人謙和的張欣雅,心裏的怒火一上來,說話的聲音都提高了幾個分貝,直接給婁憐夢懟了回去:

“是哪個災星要跟白氏旅遊集團合作,開發他妹的什麼金陽光度假村旅遊線路,發過去五個團,就有五個全陪導遊和領隊打電話投訴,害的自己經營不下去了的?你個芍要是有一點兒腦殼,就不會背這麼大的食!”

人家敢把“個板板滴”帶上,她就要把“你個芍”帶上。張欣雅說了后,瞬間覺得心裏解氣了很多。

張欣雅把手機裝回到皮包里,下了電梯后,一走出電梯門,正好就看到了房東。

房東面無表情地看着張欣雅,只是把右手一伸,說道:“小張。”

張欣雅從皮包里拿出六百塊錢,保持着優雅的笑容,對房東道了聲兒“讓你久等了”。哪怕以後不會再租這個房東的房子,可是畢竟在這裏住了三年多。離開之時,基本的禮貌還是要講的。

“哦,對了,小張。”本來已經拿了錢,轉過身去的房東,忽地回頭看着張欣雅,說道:

“有件事,我差點忘了跟你說。在你去住院了的那晚,一位叫孫斌的男孩子給我打過電話,找我打聽你的事。我知道你公司破產了,不管他說話的語氣有多好,我都幫你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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