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編製 扯淡
紙上得來終覺淺。wWw.WenXueMi.CoM
編製一詞無論《辭海》,還是《百度知道》裏的解釋都很完整、精確,但每一樣事物理解起來都必須夾雜稍微那麼一點感性的“質問”才會撫摸到它的血肉,而不是人云亦云的外衣,又或專家學者解剖之後的骨架。
“你說我叔叔都那麼大年紀了,還為人師表呢,至於為那麼點錢來那麼大的火氣?”晚飯後,在一堆親戚耽耽虎視的目光下,早張紹儀一步受不了的董媛媛拉着他以領略昌明縣的夜景的名義跑了出來,卻是沒有一點兒觀賞的興緻,準確的說是斑雜、昏暗、土氣的小縣城沒有什麼吸引力,沒走幾步就找了間酒吧,相擁在情侶座里,說著閑話。
“那可不是“那麼點錢”,是老不少,不老少。其實主要還是心裏不平衡吧,幾十年的辛苦后發現得到的尊重沒有多少現實的價值,遠不如那一張張鮮紅的印有領袖頭像的紙意義重大。”張紹儀心裏也有點陰影,不為別的,而是覺得自己“官僚”了。
在縣委機關的時候自然不會集中關注、深入思考這樣的問題,那離自己的工作職責太遙遠。到了南岸鄉之後深入村屯倒是不少,卻是從沒有和鄉直單位事業編製的職工們好好坐一坐,聊一聊,體現一下黨和政府的關懷。
“這麼多年不是也領着這麼點錢就過來了么,又不是他一個人這樣,還真要去上訪啊。”大概是覺得在第一次上門的張紹儀面前很沒面子,董媛媛對叔叔“不大氣”很不滿。
“你們昌明的房價不都近三千塊一平米了?他二十多年的工齡,估計工資現在也就1500左右,有疙瘩很正常。倒也不會真的去上訪,不是被逼得活不下去,誰都不敢去當那個出頭鳥。秋後算賬是我們的優良傳統。”嘴上輕聲的應着,張紹儀腦子裏卻在盤算着南岸鄉的里的情況——如何穩定那些鄉直單位的“閑人”,甚至利用起來。
神奇的“七站八所”彷彿一個遠古的傳說,隨着供銷、糧所等單位的改制,已經不為年輕的人們所知。但是大多數卻還依然存在,發生着不再重要的作用。
當初在鄉里黨政辦公室就知道這些單位的拮据——買打印紙的工作經費都沒有!一年幾千塊的工作經費被鄉里剋扣之後,也就夠交一點水電費。
沒錢經費自然也不會有心思去做工作,諸多幹部、工人們,紛紛以親屬的名義做起了第二職業,農業技術推廣站的就賣農藥、種子,畜牧站的就賣飼料。。。。。。。三十多個在編幹部、工人倒是鮮有守着那一千出頭的工資吃飯。
於是這幾十個人就拿着那微薄的工資,做些“力所能及”的業務應付考核,混着日子。
說起來他們本沒有資格“眼紅”村幹部漲工資,卻奈不足那我有“編製”,我是國家的人,的高人一等的“尊貴血統”,和那些“泥腿子”同樣待遇是堅決不能接受的“侮辱”。
“你打算什麼時候向我求婚的?”不能不佩服女孩子的思維之跳躍,虎頭虎腦的一句問話將心在別處的張紹儀嚇得一愣一愣。
“幹嘛?你都沒想過?”沒有立即聽到想要的答案,女孩不滿了的扭過頭來,兇巴巴的模樣,大大的眼睛裏卻沒有真正的慍怒。
“這個嘛當然不能讓你知道啦,要不你又要說我沒有浪漫細胞。我要好好謀划,給你個驚喜。”張紹儀想着房也買了,你父母也見了還要怎的,嘴上卻馬上編織着謊言。心裏卻也很願意,很享受這樣的質問,這不就是想要的“愛情”的滋味?
“那還差不多!”滿意的董媛媛還待再說,她手機“IBELIVE。。。。。。,”的鈴聲響起。
“。。。。。。。”
“我在相思雨呢,那你們過來。”董媛媛掛掉電話,對張紹儀歉意的笑了笑:“陸芳,還有個中學同學要過來,好久沒見了,不好拒絕。”
“男的哦,哼。。。。。。怎麼都不酸一下的?”
“都逼着我求婚了,我才不介意呢,大不了換個新的。”一個男人這樣的時候出現,張紹儀豈會不明白其中的意味,但是“年少有為”讓他很自信,自信則使人大度。
說笑着,董媛媛從張紹儀懷裏坐直起來。兩個人獨處的時間並不算多,不像別的戀人一樣整天都膩在一起,或許正因為相處的時間較少,彼此都很照顧對方的情緒,潤滑了相互間的感覺,使得在波瀾不驚中漸入佳境。
等了十來分鐘,陸芳邊領着一個男人過來,相互介紹了名字,點了下頭,沒有握手。
現在的如果不是自以為“很社會”的年輕人都不喜歡握手那套。雖然從看見的第一眼張紹儀就能確定這同樣是一個體制內的人,有着體制內的氣質。不管對方是怎麼想的,他卻保持着休閑的心態,沒有必要和每個體制內的人都以體制的心理交往,何況是相隔毫不相干的各混各的的人。
“媛媛,回來也不和我們說一聲,老同學好久沒一起聚聚了。”叫做楊光的男人親熱的說道,目光並沒有覆蓋張紹儀,而只是集中在“媛媛”身上,準確的說是臉上。
陸芳向張紹儀投來歉意的目光,張紹儀一笑,彷彿與自己毫無關係一般,喝着自己杯中的紅酒。酒是楊光來了以後叫上的,莫高鑽石金冰,不算便宜,口感還可以。
“時間比較緊,明天要去金川。”董媛媛不冷不熱的回應着,張紹儀卻是知道對於不善拒絕的她來說,這是故意向自己表明着什麼。
“國慶那麼長的假期,金川又那麼近,三號怎麼樣?我來召集。”楊光鍥而不捨。
“看吧,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呢。”董媛媛敷衍拒絕。
“那我到時候給你電話。”楊光熱情無限。
“嗯。”董媛媛意興索然。卻是手在桌子底下狠狠掐了張紹儀一把,非常不滿他的無動於衷。
張紹儀忍着痛,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甚至表情都沒變,看得同樣旁觀的陸芳一臉欽慕,芳心亂顫。聰明、自信的男人總是淡定。那些一天數十個電話跟蹤者老婆、女友行蹤的男人,最終結局估計沒有一個能守得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切都應該順其自然。
“你們久沒回來了,雖然牛岩是挨着凌州,工業有優勢,不過這兩年我們昌明的旅遊發展的很好,天柱山開了原始森林公園,有了一定的規模和檔次,我們聚會可以安排在那,我在旅遊局,就管這個的,一個電話就可以搞定。”看着董媛媛明顯的敷衍,饒是混了體制臉皮都比較厚,不覺得尷尬,卻是臉上無光,開始顯擺一下能量。
“早就聽說那裏搞得不錯了,可惜我又不是你們的同學。。。。。。。”董媛媛沒有答話,陸芳先是狡黠一笑,然後故作惋惜狀。
“一起去,都是年輕人,很容易玩到一起的,還管什麼同學不同學的。”看見有人配合,楊光自是滿口答應,然後才突然發現還有一人在座,“順便”邀了張紹儀:“這位兄弟也一起去。”
“我估計去不了,我安排有值班。”
“那可惜了,那以後有機會吧,兄弟姓張是吧,不知道你在哪高就?”楊光聽到居然要被安排值班,便倨傲起來。
“在政府,鄉下面,事情比較多。”張紹儀“謙虛的”應道,和陸芳對視了一眼,發現她眼中壞心思和幸災樂禍的笑意,倒是董媛媛也反應了過來,面部肌肉動了一下又馬上恢復原狀。
“鄉下那是比較辛苦一點。”楊光的表情更加豐富。
“雖然辛苦點,人家可是書記。”張紹儀正想着怎麼回答,陸芳卻是決定將她一手導演的戲推向**。
“團委書記?那可是副科待遇了,我還是科員呢。不錯,前途無量。”楊光以高人一等的姿態評價着,臉上笑意愈濃,應該是覺得比較優勢已經出來,眼睛雪亮的美人自然知道取捨。
“在鄉下面有什麼前途。只想着什麼時候能夠調回縣城就滿足了。”
“。。。。。。。”
四個人就這樣瞎扯了一個多小時,張紹儀倒是興緻不壞的將惡作劇進行到底,身份始終沒有暴露。尷尬的氣氛里,陸芳和董媛媛都憋得很辛苦,藉著上廁所偷偷笑了兩回。
各分東西之後董媛媛狠狠的掐着張紹儀腰間的贅肉:“你們這些當官的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又欠債了。崗位變動,文中說過,國人總是先感恩再慶賀的,再加上完全換了新的業務,需要一段時間、一定精力來熟悉。當然,推薦、打賞比較多的話我也不好意思欠債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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