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樓外青樓（3）
兩個姑娘過來，襝身微福問候。看得出她們在樓上特意打扮過，兩人皆淡掃蛾眉薄粉敷面，儀態大方，站在面前，使人眼前一亮。
身材稍矮的一個淡綠色華衣裹身，外披薄紗衣，一張潔白如玉的臉兒吹彈得破，玉顏上化着清淡的梅花妝，臉上淡談的胭脂掩飾不住還未完全褪去的青澀，長長的睫毛籠罩下的那雙眼睛，清澈見底。額頭上的一抹紅點恰如畫龍點睛。
“大掌柜、少東家，奴婢叫黎素，十六歲了。”黎素咬了咬下唇，垂下眼帘低聲說道。
另一個身材稍高，一襲紫色長裙，腰間同色的腰帶，將腰部盈盈系住，凸顯著女子婀娜多姿的身材，櫻桃紅唇蕩漾着淺笑，美眸顧盼間流露着絲絲妖嬈動人。
“大掌柜、少東家，奴婢鄭屏，十八歲。”鄭屏邊說，眼睛邊大膽地朝聞崇、聞大掌柜兩人望過來。
“哦。。。。。。哦。”聞大掌柜連連點頭，心道這兩個如此標緻的丫頭，送與祁國的一個后軍將軍確實有點可惜了。如果是送進東土隨便一家諸侯王室里做個嬪妃，也是會被看重、得寵的。
輕輕用手輕輕推了推邊上聞崇的胳膊，還在呆看着兩位姑娘的聞崇醒悟過來，忙把頭轉向聞大掌柜，連連點着頭。
“我沒問你，你向我點什麼頭？”聞大掌柜附過身，耳語問聞崇。
“呃，我的意思是這兩位姑娘挺好。”聞崇自我掩飾。心裏卻在想着，我家怎麼那麼大方，這麼漂亮的姑娘怎麼不幫我收養着做童養媳，卻是往外送。
“哦。。。。。。哦。”聞大掌柜笑着朝聞崇點頭，笑容裏帶着是男人都懂的暗昧。
“沒。。。。。。伯伯。”聞崇想要解釋，但兩個姑娘在跟前，又不方便多說，硬生生把話的一半吞下肚裏，以免越描越黑。
那兩個姑娘，鄭屏強忍着笑，眼睛緊盯着這個年少的少東家；而黎素仍然垂着頭，看着她自己的腳尖，面容依然保持着平常。
人也看到了，讓這兩個姑娘還呆在這裏，兩人談話有些不方便。聞大掌柜吩咐管事的婦人：“讓兩位姑娘收拾好行李準備着，等少東家回去的時候，我就派人來接。”
“知道了，大掌柜和少東家。”
。。。。。。。。。。。。
因為還等着季蘭打聽消息回來，所以兩人沒離開“興雅樓”。乾脆搬了兩把椅子坐到庭院裏，全程觀賞起現場綵排。直到日近正午時，女孩們收拾着退入房裏歇息，兩人沒好意思再干坐着，又到后園裏逛了一圈，三掌柜季蘭外出還未歸來。肚子倒是餓了。
“走，到前樓里去嘗嘗廚師的手藝。這‘興雅樓’在湘京也算是小有名氣，南荊的那些達官貴人們都常來。”聞大掌柜提議道。在這裏聞崇雖然是少東家，但頭次來湘京，只能算是客人，他這個大掌柜確實要帶這位客人四處轉轉，但肥水不流外家田，順便照顧一下自家的生意也是需要的。
“聽伯伯安排。”聞崇鞠躬又行了個晚輩禮，知道父親在南荊一切都仰仗着這位族裏的兄長，所以自己在言語和舉止上都不敢有一絲怠慢。
聞崇的祖父與父親這一脈一直是聞氏大族中的掌權者，隨着大夏的名存實亡，父親聞宣由政轉商。依然在朝邑做着名譽太師的聞宏也沒能力制止聞宣所做的事情，又似乎不想再與家族中的人有瓜葛，自然而然，聞宣接管了家族中的全部生意。
幸好以前為官時與各諸侯國的人脈還在，家族在各處的生意還能保全。聞氏家族裏的人為了保全這些產業，也更加地團結。
“你就不用和我這麼客氣了，顯得生分。”聞大掌柜隨和的笑笑，語重心長地說道：“聞家這幾年生存的不容易，為了保存聞家，你父親做了不少事情。但我們這些人畢竟會老，以後還要靠你們這些後生輩啊。”
隨後看看聞崇，笑着嘀咕一句：“你父親這些年把你送去海外修鍊習武，可是日子過得清苦，落得身材這麼單薄。要吃些好東西補補，看來修鍊或者習武只是強身，並不能當飯吃。”
聞宣對家族裏的人說是自己的兒子從小送出東土，去東海之外的荒蕪之地，一是躲避聞家有可能被滅族的危險，二是拜師修鍊習武，但並未明說是去蓬諸山修鍊。
一般人也不會聯想到聞崇去東海蓬諸山去修鍊。蓬諸派的廣陵子在世人眼裏是已成仙的高人，自從八百年多前的傳說后，早已經在凡人的視線中消失，而且常人也未見到過蓬諸山，只道是個虛無縹緲的地方。
正因為北遼國的國師炎冰稱他自己為蓬諸派的傳人，所以蓬諸山這些年又成為了修鍊者心中的修鍊聖地，但在東土大部分人心中，所謂的修鍊四大聖地，只是些傳說中的地方。
聞泰自己習武，但對於修鍊不太了解。與南荊王室貴族的交往中，也見到些南疆古術派的修鍊者，但總是感覺這些修鍊者臉色蒼白，都像是生了重病似的。
“侄兒這是天生的，多吃東西也長不胖。”聞崇笑着對大掌柜說。
“哪會是天生的，你父親還有你祖。。。。。。上，都是武將出身，個個身材魁梧。哪有你這麼單薄。”聞大掌柜說著，意思是你家裏人個個身材魁梧，你這身子骨一定是餓出來的。“來回趕路這麼辛苦，這幾天在湘京一定要吃好、睡好。”。。。。。。
兩人到正樓。正是吃午飯的時候，樓上樓下客人開始多起來。畢竟是自己家的生意，很快正樓的管事給他們安排進了二樓的包間裏。
坐在樓上，向後園子一望，水池、花草、還有古樹遮掩着的庭院，盡覽眼底。有的庭院開始有了生意，雖然還不是夜間的黃金時段，但石徑上、走廊里端着酒菜的小廝和丫環們開始來來回回的穿梭着忙碌起來。
當聞崇正向後園裏觀望的時候，鄭樓的小廝已經輕手輕腳的端上幾樣精緻的冷盆。
“大掌柜，要不要讓姑娘來陪少東家？”正樓的管事小心地向聞崇瞄了一眼，輕聲詢問大掌柜道。見到聞崇一直朝後園子裏東張西望的樣子，以為他們的少東家有這方面的需要。
“我是看着新鮮。不用叫姑娘。”聞崇聽見那個管事的問話，臉稍微紅了一下，忙搖手插嘴道。
“就是，要姑娘陪着還用回這裏來，早在庭院裏吃喝了。”聞大掌柜笑罵了那個管事一句，“你就把最好的菜端上來，別給我省錢。”
“好嘞，大掌柜、少東家，你們先慢用，我去廚房說一下，讓他們燒幾個最拿手的菜。”管事的告退出去。
“你先吃着。”大掌柜往聞崇碗裏夾着菜。冷盆做的精細，肥瘦兼有的五花豬肉上抹着紅糖色，切成薄片。聞崇夾起塊薄如紙的肉片送入嘴中，細細咀嚼。肉片微甜，入口即化。
就在這時候，那個剛出去管事轉眼去又復回，身後還跟“興雅樓”的掌柜季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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