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樂師
“嗯，你先不要說話，福伯，水。”
程茵茵伸手，福伯已經將茶水遞上。
程茵茵用棉花蘸了一點，輕輕地點在他的嘴唇上，這才說道：“能起來嗎？起來喝一口，不過不能喝多，只喝一口，潤潤嗓子。”
秦大柱很聽話，說喝一口，便只喝一口，喝完了將碗放在旁邊桌子上，撲通一下子跪在地上，拉着程茵茵裙擺，一下子淚如雨下。
“你幹什麼？你快起來。”
程茵茵驚嚇一跳，趕緊看了看段卓，段卓也會意的上前將人給扶起來。
“程大夫，謝謝你救了我，你告訴我實話，我的妻兒是不是……”雖然坐在椅子上，但是問到這裏的時候，秦大柱全身癱軟，要不是張雷在旁邊扶着，他肯定又滑倒了地上。
一聽到他這麼問，程茵茵眼神就瞥到一邊，趕緊起身，頭也沒回，只是站立着說了一句：“張雷，你告訴他真相吧，一會兒趕馬車送他回去。”
說完便又去了後院。
等到程茵茵再出來的時候，秦大柱和張雷已經離開。
“走了？”
“嗯，走了。”段卓點點頭，想要上去關心關心，但是程茵茵已經自己調整好狀態，開始忙活起來。
一天時間，就在這樣低氣壓的環境中度過。
儘管期間有好幾個病人來看病，但是，程茵茵的心情也沒有見有恢復得多好。
第二天汪梅如約而至。
還帶了一個斯斯文文，高高瘦瘦的男子，一看有點白面書生的意思，再一看，身上倒又有幾分不羈的氣質，應該是跟職業和愛好有關。
“茵茵，來來，我給你介紹，這位就是我們院裏御用的樂師，名叫左文賢，箏，琴還有胡琴，他都很擅長，你們可以切磋切磋。”汪梅這人性格就是自來熟，何況還是見過一次面的合作夥伴了，
所以一進醫館，便開始侃侃而談起來，為彼此介紹。
“文閑，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程茵茵程大夫，歌喉十分美妙！”
左文賢雙手作揖，“有禮了！”
程茵茵也只是點點頭，“很榮幸能認識左大師。”算是回禮。
“程大夫叫我左文賢就好，我離大師的級別，還差得遠。”左文賢謙虛的說著，嘴角帶着似有似無的微笑，像是在嘲笑，也像是發自內心的笑，總之，這個人簡簡單單的外表下面，應該還是有一顆不羈的心。
“咱們先進屋吧，福伯，麻煩幫我們沏壺茶！”程茵茵說著，在前面引路，將二人帶到了後院的涼亭。
風和日麗，秋高氣爽，正是吟詩作賦唱歌填詞的好天氣！
而在進後院之前，段卓則微眯着眼睛，一直盯着汪梅，汪梅卻裝作沒有看見段卓似的，連一聲招呼都沒有打，直接進了後院。
“茵茵，我想問你一個私人的問題。”梅姐微微一笑，說話的稍微有點忸怩。
程茵茵倒是豪爽的點頭，“梅姐請問。”
“剛剛那個人，就是拄着拐杖的那個俊美男子，跟你是什麼關係？我看剛剛你跟我們文閑打招呼的時候，他吃醋的緊，哈哈……”
“呵呵……”聽罷，程茵茵也嬌俏的笑着，“你說的是剛剛一直站在我身後的那個男子嗎？他是我的丈夫，說起來可能梅姐聽說過，只是沒有見過而已，他就是已經去世的段九爺的嫡長子，只不過段家現在落魄……”
程茵茵說話說一半，留一半，其中的情感思想，就留給他們自己去猜測了。
“額，原來是這樣啊，那咱們還是倆說說今天的正事吧，看茵茵妹子也挺忙的樣子，就不耽擱你的時間了，這是我今天帶來的酬勞，樂師那一份我已經給了，茵茵，這是你的，勞二位費心！”
說完，汪梅便將一個沉甸甸的箱子放在桌子上，不用看，程茵茵也知道裏面是什麼。
但是，作為生意人，也必須得打開看看，就如同她剛剛的明知故問似的。
程茵茵不相信，自己和段卓那麼“有名氣”，她作為一個“百曉生”，平常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接觸，會不知道段卓是自己的丈夫，只不過她不明白汪梅那麼問的意義何在而已。
程茵茵蓋上蓋子，微微一笑，“應該的，怎麼一個流程你告訴樂師了吧？就在這兒，方便嗎？文閑。”雖然這樣叫還是有點彆扭，但是，以後還有很多時間和機會接觸，程茵茵也不想搞得太過於疏遠和客氣。
左文賢點點頭，“就在這裏，程大夫可以開始了，兩遍，好嗎？”
說著話就已經拿出紙和筆，飛快的進入腦子運轉的狀態。
程茵茵點頭，見他已經準備好，便清了清嗓子，將王菲的《紅豆》又唱了一遍。
唱完之後，見左文賢一直埋着頭整理曲子，沉迷於其中不能自拔，程茵茵也不敢貿然開始第二遍。
直到等到他抬起頭，看見他眼神中那一份狂熱的時候，程茵茵知道，他真的是一個地道的音痴，完全陷進去了。
“程大夫，休息好了嗎？再來第二遍！”
程茵茵以為他會感嘆，會驚嘆，或者至少應該奉承自己兩句，惡如同昨天汪梅聽完那樣，但是他並沒有，他只是淡淡的沉浸在那首曲子之中而已，至於是誰唱的，他毫不在乎。
程茵茵點頭，又喝了一口水，再開口。
這一遍結束，左文賢沒有像剛剛那樣，一直埋頭思考，只不過一直在奮筆疾書，偶爾停下來思考一下，然後又繼續快速的在紙上寫着什麼。
寫完了之後，左文賢這才將紙遞到程茵茵的面前，“程大夫，你請過目，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指正。”
程茵茵看了一眼，完全傻眼，這人應該是第一次將曲子寫了出來，然而自己在唱第二遍的時候，他連詞都已經填了上去。
程茵茵看了看曲子，反正也看不懂，她從小沒有就沒有接觸過，所以，左文賢想要自己指正的，可能也只不過歌詞而已。
所以，看了一眼歌詞，只不過用了三兩個“通假字”而已，竟然可以算是全對。
而程茵茵還是指了出來，不指出來的話，想着不尊重人。
“謝謝，我跟着我寫出來的曲子唱一遍，還請程小姐看看，有沒有太大的誤差？”左文賢謙虛的接過，然後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