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段卓，別走
“段卓，別走！”
段卓看着程茵茵閉上眼睛，本想在一旁，讓她好好休息，不打擾她，結果，剛起身，手腕就被程茵茵牢牢地抓住。
回過頭，只見程茵茵眼睛睜得大大的，可憐巴巴的看着自己，沒有一點兒安全感的樣子。
只能又坐回床邊，任由她拉着自己的大手。
“別走，陪着我。”程茵茵的手在顫抖着，聲音也跟着顫抖，她很害怕，但是，高傲的性子讓她始終都說不出來那幾個字，只能牽着段卓的手死死的不放。
“好，我不走，我陪着你，永遠都陪着你！”段卓將她摟在懷裏，輕輕的拍打着後背，溫柔的承諾着。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並不是沒有見過死人，以前經常解剖屍體，但是，在處理完那個女人的屍體之後，我一閉上眼，全是我剛踏進那個屋子的畫面，那麼小的孩子還在找奶喝，就算母親早已經身體冰涼，可是他完全無知，甚至還躺在母親的懷裏睡著了……”
“嘔……”說到這裏，沈戀又趕緊坐起來，一陣乾嘔。
“好了，不說了，不想了，好嗎？”段卓皺眉，知道她肯定是受了什麼刺激，要不然一向堅強倔強的她，也不會露出這麼柔弱的一面。
就連當時被迫嫁給自己，就連當時被趕出段宅，她都表現的一直很堅強，很不服輸。
程茵茵則搖頭，緊緊的抓住段卓的胳膊，直到段卓都能感受到一點兒疼痛。
“不，我也不想去想，可是有意無意的就會出現在腦海里，你知道嗎？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而作為大夫，有時候真的很無能，很無力，眼睜睜的看着她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好了，傻瓜，人在死亡面前，本來就很渺小，我知道你已經儘力了，儘力了就好，知道嗎？人生有很多事情是很無奈的，很無能為力的，但是，咱們做到自己的能做的就行了，不要再多想了。”看着程茵茵臉頰上的淚水，段卓忍不住親吻了下去。
想為她把淚水都吻干，這才柔聲的安慰。
程茵茵淚眼朦朧的望着他，“真的是這樣嗎？”
段卓知道她現在只不過想要找一個篤定的回答，於是便堅定的點點頭。
“是這樣，不必太過於糾結。”
程茵茵又盯着段卓的眼睛看了很久，並沒有發現他有任何說謊的痕迹，這才放心一點，掙脫開段卓的懷抱，深呼吸幾次，低着頭，再也不敢去直視他的眸光。
“謝謝你！段卓！”
段卓見她總算有了其他的情緒，嘴角微微上揚，“不客氣，如果真想要真心實意的謝的話，那就以身相許吧。”
程茵茵瞪了段卓一眼，一抬腳……
段卓條件反射性的一下子彈開，人已經站在地上，看着床上臉紅的程茵茵，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緊張，雙手卻是護着襠部的。
“你、我告訴你，你不同意沒關係，別再這樣，再踢可真就廢了，以後吃苦的是你自個兒，懂嗎？傻瓜！”
段卓雖然惱，卻沒有怒，甚至眼神和語氣都十分幽怨的控訴着。
一聲傻瓜，帶着濃濃的寵溺，程茵茵低下頭，放下腳，原本就嬌俏的臉蛋，染上几絲緋紅，難得一見的嬌羞，讓段卓看了只覺得心中一陣衝動，但是知道她狀態不好，也不好再繼續逗她。
“好了，不逗你了，睡不着就起來，事情還多着呢，當然，你先出去，我把門修好，我可不想誰晚上趁咱們睡覺的時候來聽牆角！”段卓伸出手，將程茵茵拉了起來。
嘴上卻一直說著“欠揍”的話語。
只不過，單純如程茵茵，她根本沒有聽懂所謂的聽牆腳是什麼意思，是為了聽什麼……
“程大夫，程大夫……”
程茵茵剛坐起來，段卓還在為她穿鞋，雖然她很尷尬，但是他非要幫她，她也不好反抗。
然後聽見張雷那如同打雷般的聲音，急匆匆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天要塌了。
“啊，對不起，我什麼都沒有看見！”程茵茵正想問他是不是天要塌了，結果這廝已經闖了進來，剛好看到段卓拿起程茵茵的腳，又立馬退了出去，嘴上一直道着謙。
……
程茵茵滿額黑線，無語的快速蹬起謝後跟，這才走了出來，“說吧，什麼事情？這麼匆忙，真是的，以為擺脫小松這個咋咋呼呼的，結果又來一個你。”
張雷撓了撓後腦勺，傻乎乎的呵呵一笑，不好意思的看着程茵茵，“程大夫，是這樣的，你快去前面看看，秦大柱他，他、他……”
程茵茵皺着眉，努力的示意他不要緊張，好好的說下去，結果正到關鍵時刻，就卡殼了。
“哎，你倒是告訴我，秦大柱是誰，秦大柱怎麼了？”
“嗨，說不清楚，您跟我出去看看吧，秦大柱就是那個吃蘑菇中毒的男人！”最後，張雷表達不清楚，乾脆不表達了，拉着程茵茵的衣袖就大步往外走去。
來到藥房，只見原本靜靜的躺在榻上的男子，現在口吐白沫，且全身抽搐，翻着白眼，彷彿整個眼睛都只有眼白，看不到一點兒黑眼球了。
“這是怎麼回事？福伯，快，拿張帕子來。”
福伯也着急的隨手就拿起手中正在使用的抹布遞給程茵茵，程茵茵又甩到正走到自己後面的段卓的身上，急忙的上前將男子的腦袋壓住。
“段卓，快，將抹布塞到他的嘴裏，以免一會兒他咬到自己的舌頭。”
段卓迅速的照辦，張雷則壓制住秦大柱的雙腿，然後福伯拿繩子捆綁住他的雙手，程茵茵這才靠近。
排出銀針，扎在他的幾個重要的穴位上，包括人中，虎口這些急救的穴位。
一盞茶的功夫，秦大柱這才消停下來，在程茵茵拔取銀針之後，他的雙眼這才微微張開。
“秦大柱，喂，秦大柱，能聽見我說話嗎？能看到我嗎？”程茵茵趕緊走到他的跟前，翻開眼皮看了看，確定一下是否能聚焦。
“大夫？”秦大柱嘴巴微張，動了好幾下，這才終於發出一點微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