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動天下
季無憂如今算是站在懸崖邊上,一步踏錯就是萬劫不復,在以後的日子裏,他必須維持住與皇室的平衡,既要展現出自己的價值又不能讓皇室過於忌憚,同時還得保證自己這身“真佛轉世”的外衣不被人扒下來。
沒一會,季無憂睜開眼,折騰了這老半天他是真的塊累死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個廂房躺下休息,再吃些東西,這樣才能保證自己不暈過去。
或許寶相大師和季無憂是真的心有靈犀,他還正想着此事呢,寶相大師就親自來問他接下來考慮在哪修行。
季無憂自然懂他的意思,他選擇來相國寺就是計劃好在這裏出家的,便投桃報李說了幾句相國寺佛緣濃厚,是最佳的地點之類的。
寶相大師當然是萬分高興,當即便要把自己的院子讓給季無憂。
對季無憂來說,主持所住的院子雖最豪華,卻居於中心地段,人來人往過於吵鬧也不方便他搞小動作,故而他一臉高深莫測得說:“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你着相了。”
寶相大師立時深感慚愧,對季無憂的崇敬又上一層樓,恨不得焚香叩拜之。
季無憂看着這個和他爺爺一樣大的高僧,眼睛閃亮亮得盯着自己,任臉皮再厚也有些心虛了。
最終季無憂選擇了後山中一種有百年菩提樹的無名院子,並親自將此院命名為“菩提院”。
而季無憂入院就后告訴眾僧,自己準備將佛祖真言與聽自己在佛祖教導時的感悟編繪為佛經,傳授世人。僧眾們聽到他要攥寫佛經,當場跪了下來,各個熱淚盈眶滿心嚮往,讓季無憂不由汗顏。
“寫佛經”是季無憂想到能活過今晚最好的辦法,如今他放出話要編佛經,自然不會再佛經沒編完前“原地飛升”,皇家今晚要動他理由可不好找了。
在這個架空的時代,佛經許多與他們世界的不同,不少有名的佛教經典都未問世,這也是季無憂有把握裝佛子最大的原因。
因為自幼跟着爺爺抄佛經,他對各佛經和有名的佛偈佛詩自然是滾瓜爛熟。
只要將這些東西源源不斷拿出來,待他的聲譽高到皇家也不敢輕舉妄動后,他這個假佛也能成了真佛!
也正如他所料,正隆帝回宮后聽着侍衛們細細回稟,第一反應就是,殺!
但隨即又想到那眾目睽睽下的“神跡”和充滿禪意的佛偈,他又有些猶豫。這萬一是真的,自己殺害神佛,會不會引來天譴?
正當他猶豫不決時,暗衛傳來消息,那“聖僧”說要編寫佛經!
正隆帝一個人坐在龍椅上,臉色幾經變換,不知過了多久,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揮揮手讓暗衛退下。
或許他真的是老了,要放在他年輕的時候,遇到這種事絕對第一時間滅殺之,以防動搖江山。而現在,他怕了。他怕報應,也怕死,對鬼神更是真心的敬畏起來……
季無憂這一夜都沒有合眼,直到第二天的太陽逐漸升起,霞光透着窗子照進他的房間,他眨了眨滿是血絲的眼睛,安心地笑了。
第一回合的較量,他贏了。
***
在這一場萬眾矚目的出家過後,全京城都轟動了,甚至在短短几日傳遍了天下,無人不知有一“真佛轉世”入駐了相國寺,來相國寺上香和請求拜見的人絡繹不絕。
“話說當日,聖僧在全京城百姓的跟隨下步行來到相國寺,於佛前吟了那首驚天動地的佛詞,言畢只見其身忽放萬丈霞光,在場的眾僧與百姓霎時只覺心頭一晃不自覺跪倒在地!”
“嗬!”眾人聚精會神地聽着說書人的描繪,不由心生嚮往。
“就在這時,那相國寺的大雄寶殿上似隱有佛光,聖僧朝着那佛光口誦真經一步一叩首,額間鮮血直流也恍若未覺……忽有人聞見幽然馨香還不明所以,后定睛一瞧才發現那聖僧腳下竟開出朵朵蓮花!”
台下發出陣陣吸氣聲。
“那蓮花朵朵寸大,紅艷如血,霎時滿室幽香沁人心脾。而聖僧身披佛光腳踩紅蓮,一步一拜來到佛前,據聞殿上如來像眼珠一動望向聖僧,面露慈悲之色……”
台上說書人繪聲繪色得講述當日之景,台下百姓心神蕩漾只恨自己無緣得見,二樓各包間中盡皆權貴世家自然比無知百姓的懷疑更多些,尤其年輕子弟對此事嗤之以鼻。
“什麼真佛轉世,不過嘩縱取寵而已。”一身着顯貴的弱冠少年面露不屑之色,他家雖是平南大族,卻向來不被京城世家看在眼裏,故而自京城傳來什麼各世家皆親眼目睹趨之若鶩,他便尤其厭惡這勞什子“活佛”。每日必踩上幾腳,似乎這樣便能將京城世家一併踩在腳下。
“此言差矣,聽聞那聖僧原是永寧候次子,又剛中三元狀元皇上似乎也有意降公主,誰無事偏舍了這大好前程跑去出家,他圖什麼?”另一少年到是信此事多一些便反駁道,“據說他可是在鹿鳴宴上當眾出家的,如果是假的豈不是欺君之罪?”
“表弟,李兄,此事真假自有,”旁邊青年語氣溫和,伸手一指上空,“定奪,朝廷和平南王尚未表態我輩自然不便多言。”
那兩人雖年輕氣盛卻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當即住嘴換了個話題。
同樣的場景在全國各地競相上演,傳聞是越來越誇張,官員世家信者不信者皆因朝廷未發話而曖昧以待。
百姓卻無那麼多心思,幾乎都是相信的。畢竟這見證者眾多傳的有鼻子有眼的據說相國寺高僧們都承認了,何況那聖僧本來是侯爺的兒子當朝狀元又差點就能當駙馬,如果不是佛子轉世誰會放棄這樣的身份去出家啊!
“真佛轉世”可以說是現在全天下最大的八卦了,誰出門與人談天不提上幾句,頻繁程度堪比“吃了嗎”。連受聖僧喜愛的菩提也一夜成為廣大佛學愛好者們的心頭好,各家女眷都琢磨着往自家佛堂里種菩提樹,百年以上的菩提更是一樹難求,身價百倍。
相國寺也成此事的最大受益者。
為此,寶相大師自然感念,何況他本身雖靈活聰慧擅於變通,但同時更是一個虔信又深諳佛法的人,故而對季無憂也是萬般憧憬與虔誠的。
不僅將寺里百年積澱的好東西一波一波往菩提院送,更是恨不得能日日隨侍左右,只為能多得聖僧幾句教誨。
季無憂自然沒有接受后一項,甚至他以閉關為名拒絕了所有的求見拜訪,安安靜靜得呆在菩提院裏默寫佛經。
由於特殊的第六感,季無憂能感覺到身邊充滿打探的目光,他知道這院中佈滿了皇家的暗衛,院外也極多各家權貴的探子。
既然現在自己的小命已經算保了下來,季無憂也就不急了,終於過上了清凈的日子。
他每日規律的很,卯時起床,下山到蓮池邊打坐。
看似打坐其實是補眠散心,後山空氣好環境好迎着微風補眠或看魚賞花都不錯,還能鍛煉身體。
辰時回院子用飯,在菩提樹下念念佛經。
下午則回房間默寫《金剛經》。
因這個架空的時代,佛經許多與他們世界的不同,不少有名的佛教經典都未問世,這也是季無憂有把握裝佛子最大的原因。
他知道自己每天寫的東西被動過,也能感覺到那些監視的目光里,善意和敬畏越來越多。選擇第一本寫《金剛經》是他認真考慮過的,結果比他所想像中的還順利。
皇宮中,暗衛正在向皇帝報告季無憂的行程,並呈上一張紙。
紙上是季無憂今日所寫的佛經,當然暗衛也不敢動“活佛”的東西,只是趁其不在時偷看幾眼后默寫出來給皇上。
正隆帝反覆研讀這幾日的經文,越看越覺得玄妙。
其實對於季無憂是否是“真佛轉世”這事他也不好說,他心裏期盼這是真的,如此,他或許能向其請教獲得世人都渴望的長生,甚至成仙!
同時身為一個好名又有些迷信的皇帝,他自然知道在自己執政期間出了一位“活佛”對自己是多大的好事,這可不就是上天也認可他的才能與地位嗎?!如果是假的,他也就不用擔心“冒犯神靈”,有威脅時暗自除去便是了。
這幾日來他也算想通了,那“活佛”之事的真相已經不重要了,他需要做的是敬重與防範。如今,他與寶相大師的念頭驚人的一致。
“真佛轉世”這事,不是真的也必須是真的!
“果然是真佛顯世啊!”皇帝的聲音裏帶着激動。
“恭喜陛下!”夏守忠立馬跪了下來,笑着拍馬屁,“此乃大盛之幸,陛下之福。陛下英明神武,上天才派真佛降世,以彰福澤!”
“哈哈哈哈哈!”皇帝面色紅潤眼神發光,似乎已經見到大盛千秋萬代自己在後世受萬民尊崇稱千古一帝的景象。
後宮眾人自然也有耳聞,各宮皆已供上佛像,人人不論虔信與否都裝出一副一心向佛的模樣。各皇子們更是在如此,不是腰間戴玉佛就是手上纏佛珠,每每與人交談必念叨幾句佛言。
其中尤以太后最為虔信,她本就是崇佛之人,聽聞此事便要親自去拜訪“活佛”,還是正隆帝和皇後幾番苦勸才打消她的念頭。見太后頗為不高興,正隆帝只得答應老人家,無論如何在她今年的千秋大宴上將聖僧請來,與她談論佛法這才使她恢復笑顏。
本是來看望老娘,結果得此差事正隆帝也有些鬱悶,便提前與皇后告退了。走前,太后還連連叮囑正隆帝,讓他一定要尊重活佛,萬萬不可怠慢。
“今年是母后六十整壽,皇后要多上心。”正隆帝和皇后已經很久沒有心平氣和地交談了,今日倒難得有機會獨處,宮人們遠遠綴在後頭,帝后兩人就着月色邊走邊談論起千秋宴。
“自然,宴上菜品歌舞臣妾都親自過問,必不讓陛下與母后失望。”難得能與正隆帝交心,皇后自然不會錯過,“長樂那孩子還與臣妾說,想親自排段舞蹈,為母后盡些孝心呢!”
長樂公主是皇后唯一的女兒,她此生就這麼一個寶貝雖前兩年已出嫁,但想日子過得好還是得讓皇帝多多喜愛看護才行。
“長樂是個好孩子,皇后教導的很好。”正隆帝拍拍皇后的手,這麼多年了,他雖對皇后沒有多少情愛卻還是敬重的,“皇后也辛苦了。”
皇后眼含淚光,正準備說些什麼,卻被一陣悅耳的琵琶聲打斷,緊接着便是少女清靈的嗓音伴隨節奏緩緩而歌。
“這是誰在唱歌?”正隆帝一時聽住了,不由好奇。
“回陛下,前邊是淑妃的韶華殿。”夏守忠上前回道,“聽聞淑妃宮裏新住進一個美人,自入宮便病了去年淑妃見其可憐,把她挪到了自己宮裏照顧,約莫便是那個美人在唱歌吧。”
“陛下……”皇后不甘心得再次開口,卻被正隆帝阻止。
“噓。”正隆帝示意皇后別發聲,安靜得聽完整曲歌聲,眼神漸漸亮了起來,“皇后先回去吧,朕改日再去看你。”
說完,正隆帝便帶着夏守忠往韶華殿而去。
皇后看着他頭也不回的離開,眼裏的光芒漸漸熄滅,臉色也逐漸扭曲,“淑妃!”
***
另一頭。
季府二爺乃真佛轉世,當眾出家之事雖已過去了三天,對季府的人來說依然沒回過神。
那日季無憂的神態顯然和平時完全不是一個人,加上那些“神跡”和佛偈,不說侯夫人對此事深信不疑,就連向來和老二過不去的大少爺夫婦及不太信佛的永寧候都不敢說那是假的,畢竟那些東西是他們親眼所見,而相國寺的眾位得道高僧也紛紛表示這位乃“真佛轉世”。
連皇上也口稱聖僧活佛,顯然是信了的。
“母親,這些日子因二弟出家,各姻親同僚都紛紛上門打探,我們府中該如何應對?”大少爺見父母都不說話便第一個開口。
“什麼二弟,那是聖僧!”侯夫人立馬呵斥他,侯夫人自來便厭惡這個庶長子只以往自恃身份不太與他計較,而她又最是虔誠,涉及“活佛”自然不會給季珠半點面子,“老大以後再不可對聖僧不敬!這聖僧托生在咱們季家,可真是三生有幸!”
季珠一臉不甘,但想到那日親眼所見,也不由怕上三分,口稱“是”。
“唔……”永寧候想到表妹昨日派人給他送的信,思索一陣開口道,“那季……那聖僧既為我季府生養一場,於我們季府自然是有利無害的。明日夫人帶着季婉去相國寺一趟,看能不能見到聖僧。”
“是!”侯夫人也早有此打算了,不光季婉,自己的寶貝女兒季寧也一塊去說不定能得活佛賜福呢!
“母親,兒媳……”季楊氏迫不及待開口,如果得見活佛可是好事一件!
“住口!”侯夫人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聖僧還不知道會否見我們,何況人多了驚擾聖僧修行怎麼辦?”
說罷,侯夫人也不管大兒兒媳難看的臉色,與永寧候行了一禮便自顧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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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開主攻:
《異世之種田打怪兩不誤》
都是穿異世,人家要麼帶空間要麼帶系統,程青鋒啥金手指沒有,還帶個大拖油瓶。
身為一個軍人(曾經的),又不能放棄這隻不能打不能跑的拖油瓶,能怎麼辦?教唄!
練着練着,發現這拖油瓶還挺可愛!
程青鋒摸着下巴,盯着拖油瓶跑步時一撅一撅的小屁股:e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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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青鋒退伍后開起了順風車,沒想到第一天就遇到事故,帶着車上的蕭榆晚一塊穿到了異世。
這裏有可愛(不!)的小動物們和漂亮(這是真的)的大植物們,有混亂的秩序和神奇的力量,當然,還有稀缺的糧食和低下的生產力。
程青鋒都單了28年了,好不容易討上媳婦,總不能讓媳婦挨餓吧?
怎麼帶媳婦奔小康就是個大問題了!
不成想一下子勁兒使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