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突現轉機
不一會兒,凈覺法師手裏捧着一個錦盒,錦盒顯然很久沒動過,保持着一份悠遠古樸的氣息。
燈光下,凈覺法師輕輕打開錦盒的蓋子,只見錦盒的內襯是用黃色的綢子做成的,裏面放着一本書幀泛黃的經書,上面寫着古樸的四個大字《劫迦禪經》。
凈覺法師合十道:“施主看來不是凡人,能得慧濟法師如此相贈!此書為我寺開山祖師當年雲遊所得,堪為鎮寺之寶。”
杜加聽聞此言,心中一慌,連忙搖手道:“這書太貴重了,在下何德何能能得此寶?大師還是請收回吧!”
凈如小和尚見此,朗聲道:“師父說了,施主心繫天下蒼生,可舍萬貫家財,本寺區區一本經書何足道哉。書贈有緣人,但願施主能早日證得大道。”
凈覺法師微笑合十輕頌,“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杜加心內五味雜陳,一時覺得既愧得此書,又心存感激,不由合十道謝!
走出藏經閣,杜加仍不忘對凈如小和尚說道:“請凈如小師父轉告慧濟法師我深切的謝意,他日有機會一定攜經書前來請慧濟法師指點。”
“嗯”凈如小和尚頷首應道,臉上並未有太多的表情。
杜加不由得慨嘆,“真是名師出高徒!小小年紀竟能修出如此的定力和境界。”
杜加一再請凈如小和尚留步,但凈如小和尚執意要送杜加出去。
到了寺院山門,杜加合十請凈如小和尚留步,並再次道謝。凈如小和尚就像來時那樣,靜靜地佇立在山門口,兩眼愣愣地目送杜加遠去。
夜已漸深,周圍一切靜得出奇,只有偶爾昆蟲的蟲鳴聲劃破了這片寂靜。月光柔和地傾灑在山間的灌木和樹葉上,葉子猶如在牛乳中浸過一般,閃着灼灼的光芒。
杜加驅車趕回夏港的時候,心情平靜了許多,儘管他知道明天等待自己的仍然是殘酷的現實,但是他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更加放下,可以淡然面對接下來的變故。
那一夜,杜加感覺自己睡得很踏實。
次日,在與劉明耀通氣后,杜加全權接管了沃達資管的期貨賬戶,並在開盤前登錄賬戶,嚴陣以待。
集合競價結束后,大盤毫無懸念地繼續跳空低開,市場參與者寥寥,在這種情況下似乎連跟隨做空的投資者都很少了,徐不由露出輕蔑的一笑,他指令交易員繼續按常規做空。
但此時忽然有一股多方力量,不經意間對其發難,大盤下跌的速度明顯受到遏制。徐心想:“還真有不知死活的人,還敢在這時候做多。”
於是,徐再次指令交易員加大做空手數,但均受到多方的頑強抵抗,盤面出現少有的膠着狀態。
徐不由得有點惱羞成怒,繼續加大了做空手數。
此時,杜加也顧不了許多,他盡最大努力不斷開出多單,以對抗徐源源不斷的空單。
怎奈曼倫的資金實在雄厚,也不知道這些年裏曼倫資本走私了多少資金?顯然,在這一次做空大戰中全爆發出來了。
在源源不斷的強大資金面前,杜加節節敗退。
無奈之下,杜加把本來想幾天用的資金,一股腦兒全打出去了。大盤開始勉力往上躥了幾下。
最終,大盤收出了久違的類“十字星”的K線,但此時杜加的兩億資金已經所剩無幾。一切還是原樣,大盤並沒有明顯止跌的跡象。
此時,杜加默然地坐在大班椅上,目光無神地看着行情顯示屏。他這一刻才深深地體會到大哥杜強當時為什麼會走上那條路,原來人真的有絕望的時候。
但他不會去做那種事,他還有很多未竟的事業,他不能辜負慧濟法師的厚望,他還要追隨師父去完成那份使命,他還要為愛他的人創造更美好的生活。
杜加默默地閉上了雙眼,彷彿象一個無助的孩童,等待命運之神的審判。
這時,他的工作郵箱突然響起了一聲收件提示音。
杜加緩緩睜開了雙眼,看向旁邊的電腦。一個陌生的郵箱一閃而過,杜加覺得應該是垃圾郵件,也就並不在意。
當他再次閉上雙眼,突然腦海中一閃而過,他覺得這個郵箱怎麼有點眼熟,又不象是個陌生的郵箱。
於是,杜加坐了起來,心情忐忑地點開了那封郵件。
只見一行行令人震驚的字眼映入眼帘。
“杜加:徐正在東南亞這邊做着天理不容的事。我身為華夏人,實在於心不忍。你查收下附件的音頻文件,就明白了。他現在在馬來西亞,希望你能阻止他。廖或民”
沒錯,這個郵箱正是當初為了查找殺害杜強真兇,用來與廖昊宇聯繫的那個郵箱。看來廖或民是跑到了東南亞,並且發現了什麼。
於是,杜加迫不及待地下載下來那份音頻文件。音頻的內容正是徐和埃爾頓在吉隆坡“德記錦華菜館”的談話錄音。
杜加徹底驚呆了,原來這一切都是徐所為。他感覺自己就象在做夢一般,竟然會有一個熟悉的人為了榮華富貴,毫無底線地背叛了自己的國家和良心。
他在腦子裏快速地捋了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辦?
杜加首先想到的是向經偵大隊大隊長蔣育魯報案,但東南亞那麼大地方,找個人猶如大海撈針。
想想徐畢竟是林曼舒家人,還是先找上林曼舒商量再說。
杜加急切地掏出手機,撥通了林曼舒電話,“曼舒,你現在在公司嗎?我有急事找你。”
“是的,我就在廣通這邊,你過來吧。”林曼舒從來還沒有見杜加如此失態過,他明顯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杜加將音頻文件拷到了U盤上,拿起車鑰匙,急匆匆地向地下車庫衝去。
汽車在金融大道上飛馳,彷彿慢了一分鐘就要釀成大錯似的,此時用心急如焚來形容此時的杜加,並不為過。
來到廣通大廈,杜加幾乎是一路小跑跑向林曼舒辦公室,引得廣通公司所有員工,詫異地看向杜加。
來到林曼舒辦公室,杜加有點氣喘吁吁。看來自己這段時間負擔太重,身體機能直線下降了。
林曼舒也是頗為詫異地看向杜加,連忙起身給杜加泡了杯熱茶,嘴裏不免嘟囔着說道:“什麼事把你都急成這樣?趕緊坐下來休息下。”
還沒等林曼舒說完,杜加略顯突兀地問道:“你知道徐去哪兒了嗎?”
“你說他呀,說是去馬來西亞出差,已經有一兩個月了,你怎麼突然問起他了?”林曼舒漫不經心地說道。
杜加喘了口氣,說道:“這次大盤大跌就是他背後操縱的。”
“你說什麼?”林曼舒突然象是被什麼擊了下,大叫了起來。
“你自己聽聽這個吧。”說著,杜加將U盤遞給了林曼舒。
林曼舒接過U盤,有點疑惑地看了下杜加,然後將U盤插在了自己的電腦上。
聽着聽着,林曼舒一時呆若木雞,繼而臉憋得通紅,顯然是怒火中燒,因為生氣,握着鼠標的手開始微微發抖。
“畜生,簡直就是畜生!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林曼舒忍不住地罵了起來。
杜加一時也一愣一愣的,一個在他心中幾乎完美的淑女,罵起人來是一種如何怪異的感覺。
見林曼舒這樣,杜加突然心中的急躁就平息了,於是用平和的口吻說道:“因為他是你家人,我也不好擅自作主,所以來你這邊商量看該怎麼辦?”
“我沒有這樣的家人,真是奇恥大辱!”現在輪到林曼舒開始煩躁了。
“現在不是罵人的時候,目前大盤刻不容緩,我已經把所有身家都填進去了,大盤還是這樣。如果這種狀況延續,我想過不了多久,股市就有可能徹底崩盤。”杜加略顯焦慮道。
一句話一下子驚醒了林曼舒,她不由得說道:“你看怎麼處理都行,我這裏沒有意見。只是我母親那邊到時候得解釋一下。”
“這樣,事不宜遲,我看把他母親、證監局的湯明遠處長、經偵隊的蔣育魯隊長都叫過來,大家討論下對策,然後馬上行動。”杜加邊思索,邊說道。
“行,我看行。咱們分頭行動吧。”林曼舒不假思索道。
於是,林曼舒安排司機去家裏接上徐母親,杜加聯繫湯明遠和蔣育魯,簡要地說明了一下情況,請他們來廣通大廈一起商討。
由於正值上下班時間,等所有人抵達廣通大廈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儘管如此,但所有人都知道事態的嚴重性,沒有人多說什麼,甚至都沒有提吃飯的事。
就這樣,一場針對徐的抓捕行動,正悄然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