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這個學期里，蘇沒有再掩飾自己的轉變，反正有伊芙做借口。很快哈利等人就發現了她的變化，當蘇毫無壓力地迅速做完家庭作業時，或是反應速度越來越快時，他們知道蘇有些不同了。問其緣由，她就用早就想好的借口，推到伊芙身上，說是配製的藥劑起作用了。

羅恩看着蘇的種種表現羨慕不已，甚至想自己也嘗試一番對方說的那種藥劑，蘇笑笑，只說那藥劑是用來專治自己的病，旁人就算吃了也不會見效。知道這個事實后，羅恩失望了好長一段時間。

新學期里赫敏給自己的課程安排得滿滿當當的，一天足足有十門課，相比下來另外幾人都清閑多了。羅恩懷疑赫敏沒那麼多時間去上課，對方卻說自己已經和麥格教授商量好了，讓他們不要擔心。

圖書館的學習小組人員日益龐大，而這學期又多了一個麗思，當然了哈利和羅恩對於麗思的加入毫無意見，甚至偶爾還想充當一把學長來教教麗思的作業。但對方大部分時間只願意聽蘇補習，而她也是火力全開，重點細節都說得明了，就像是另一個赫敏。

赫敏本應該為蘇的優秀而高興，但因為對方不再依賴於自己的幫忙，不免有了一絲惆悵。她敏銳地感知到赫敏的情緒變化，所以有時也會拿幾個問題去請教對方一番，一是想讓赫敏高興，二是之前兩年因為理解能力，她學習上確實也有遺漏的地方，需要花費時間來進行查漏補缺。

別看麗思平時黏着蘇，但一離開對方，她也在自己年級里發光發熱。麗思看起來待人友善，那些學生都喜歡她，而且斯內普因為她的外貌，也很難說出什麼重話，還時不時偏心給斯萊特林加分。

就連午飯時的禮堂里總能聽見其他學院的學生在吐槽斯內普和麗思，格蘭芬多長桌上，有兩個低年級的男生正在跟自己朋友吐訴不滿，

“有沒有搞錯，什麼叫足夠誠實，所以斯萊特林加十分？”

“對啊，我承認那個女孩長得很可愛，但只是因為她回答問題舉手就加分也太過分了吧！”

“那女孩難道是斯內普的親戚？”

“哼，要真是這樣，那女孩也不怎樣，這不是走後門嗎？”

兩個男孩越說越氣憤，開始吐出一些有點難聽的形容詞，哈利本來在悶頭吃飯，結果聽到有人提到麗思的名字，便豎起耳朵聽起來，沒想到後來那個男生越說越過分，他氣得拍桌站起來，反駁對方，

“麗思是憑自己努力得分，什麼走後門，你們少在那裏侮辱她，她加分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那兩個男生被一聲吼叫嚇到，但看到對方既是高年級的學生，又是學校里的知名人物，便有些慫了，不敢和對方正面衝突，只在嘴裏嘀咕兩句，匆匆拔了幾口飯，就灰溜溜地離開了禮堂。

而其餘人還是第一次看到哈利對除馬爾福之外的人發脾氣，一時也猜測起對方和麗思的關係。隔壁的斯萊特林長桌，蘇可以接受旁人對自己說道，但絕不希望誰對麗思指指點點，本想和對方辯論一番，沒想到哈利先開口了，所以她後來坐在學院長桌旁，看哈利為麗思出頭。

蘇只是有些沒想到哈利為了維護麗思，倒是在某種程度上和斯內普達成了共識，不過如果對方真的有個妹妹，看這個狀態，估計也會是個對妹妹偏心眼子的人。但隨即想想，如果麗思真的能擁有這樣如家人一般的哥哥或是長輩，對她來說也是一種慰藉吧。

果不其然麗思看向哈利的眼神也多了一點兒欣喜，起碼比之前瞧起來要親近些。蘇用眼神示意了一番，麗思明了后，誠懇地看向哈利，笑得很可愛，用口型說著謝謝。對方接收到她的道謝，臉一下子漲紅了些，顯得有些害羞，抓了抓自己有些亂的頭髮，不好意思地坐回位置上。

赫敏則偷偷看了麗思一眼，瞧到對方眼神里似乎只容得下蘇的樣子，不自覺皺了眉頭。她覺得麗思奇怪，但又沒法說這種怪異從何而來，或許只是一種直覺吧。直到過了很久很久，赫敏才明白自己現在的怪異到底是什麼，只是那時已經開始後悔了。

麗思向哈利道了謝，很快就把注意放在蘇的身上，她有時也會覺得疑惑，斯內普上着課，會突然停頓下來，看着她的臉出神。雖然很快就調整好狀態，但麗思總是很察覺到這種不經意間的停頓。所以她詢問身邊的蘇，對方也只能委婉解釋，說斯內普和哈利的媽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所以很在乎，才會對有些相似面容的麗思另眼相看。

麗思認真聽着，臉上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蘇在一旁打量着自己的這個妹妹，雖然麗思看起來朋友許多，但她一眼就看出對方是個外熱內冷的，對那些朋友情分沒多少，跟哈利交好，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跟蘇有關。

這種性格某種意義上帶着些許薄情，或許麗思是有熱忱的，不過她的熱忱只面向於蘇，得到蘇一句誇獎，或許比加分之類的來得更為高興。

這天，哈利、蘇、赫敏、羅恩要上一堂共同的占卜課，幾人匆匆趕往北塔樓，爬了不少的樓梯，蘇其實挺想施展幻影移形來省點力氣，但可惜霍格沃茨不允許，只好認命跟着哈利幾人走着。

經過走廊，又繼續攀爬令人眩暈的樓梯。等聽到裏面的說話聲，他們知道自己到了教室。從銀色□□進入教室，裏面活脫脫一個閣樓和老式茶館的混合風，二十幾張小圓桌擠在教室里，各種撲克牌、水晶球，當然了還有一身怪異打扮的特里勞妮教授。

“歡迎，最後能在有形的世界裏看到你們，真好。坐，我的孩子，坐。”

這神叨叨的話語搭配起她的裝扮，讓人不得不懷疑，這教授會不會是麻瓜世界裏那些招搖撞騙的神婆一類。不過學生們也不敢明面上說什麼，笨拙地坐在墊子上，哈利四人坐在了一張圓桌旁。

特里勞妮教授反覆提及這門課對“視域”極為看重，書本內容是有限的，哈利和羅恩都笑着看赫敏，只有蘇盯着那顆水晶球，她倒是會一點卜卦，但也只是皮毛罷了，不知道東方和西方的占卜是會不會有相通的理論體系呢？

特里勞妮還在說著只有極少巫師具有這方面的天賦，蘇面前的那顆水晶球里卻突然升起一股濃霧，她被吸引了注意力，想湊近看清濃霧裏有什麼東西。這時兩束光芒從濃霧裏射出，那裏面旋轉起來，最後形成一張可怖的人臉，嚇了蘇一跳。

這時，特里勞妮走過來按住了她的水晶球，平靜地說著，

“小姐，我們的課程還沒有進行到這一步。”

蘇不自然地道了歉，特里勞妮望向她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打量，雖然對方看起來神神叨叨，不怎麼靠譜，但蘇也知道特里勞妮就屬於那富有天分的那類人，不然也不會預言出哈利這個救世主，只是時靈時不靈罷了。

蘇還在回想剛才在水晶球里見到的景象，那算不算是對自己的一種預兆，可是兩束光芒，和最後那可怖的人臉指的是什麼呢？

“今年我們學習各種基本的占卜方法，第一學期都用在解讀茶葉上，下學期我們應該學習手相術。”

特里勞妮在說明他們的課程內容安排，說到一半突然對着帕瓦蒂·帕蒂爾，提醒着他遠離紅頭髮的男孩，嚇得帕蒂爾把自己位置挪到離羅恩遠一點的地方去了。之後，特里勞妮又接連說了好多個預言，弄得教室里的氣氛十分緊張。

只有赫敏略微不屑，大概是因為她是堅定的事實主義者，預言一類都難以讓自己信服，雖然魔法世界的存在已經夠衝擊她的世界觀，但對於特里勞妮不同尋常的表現，赫敏是更不願意相信了。

“現在，我要你們大家分成兩個組。從架子上拿一個茶杯，到我這裏來，我會往杯子裏倒茶。你們坐下喝茶，喝到杯子裏只剩下茶葉，用左手將茶葉渣晃蕩三次，然後將茶杯翻轉，扣在茶托上。等到最後一點茶水流光，把你們的茶杯給你的搭檔解讀。你們可以利用《預言未來》這本書第五頁和第六頁的內容來解讀茶葉渣的形狀。我將在你們中間行走，幫助你們，指示你們。”

蘇和赫敏一組，哈利和羅恩一組，他們的茶杯都注滿了水，回到自己的桌子旁。蘇輕吹茶水的熱氣，先淺飲，又小半口，到最後一飲而盡，不知是在品茶，還是要解讀茶葉渣。之後，蘇如教授說的那般，晃蕩茶葉渣，倒扣茶杯，再和赫敏互相交換。

一拿過對方的茶杯，蘇就對照起書上的內容解讀起來，那茶葉渣邊紋像一種花的形狀，她努力看清楚后，緩緩開口道：

“模糊的滿天星，不能言說的暗戀。側面有取了月亮和太陽的各一半，日月同輝，要遭遇考驗和選擇，最後才能獲得圓滿。”

赫敏聽到她所說的那些，連對方的茶杯都沒心思看了，一把奪過自己的茶杯，不知是不是因為被她說中了心事，所以才着急搶了過去。蘇想了想，赫敏的確有暗戀羅恩的情節，只是後面那個指的是什麼呢？赫敏的臉通紅，結結巴巴地辯解道，

“肯定是你看錯了，蘇。”

蘇認為大概是赫敏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心思，她也沒在那件事上多有糾纏，只是在自己想到赫敏在暗戀着羅恩時，微微皺起了眉頭，想着這兩人的感情確實進展得挺順利的樣子。而那邊特里勞妮正拿着哈利的茶杯驚呼，說他將遭遇不詳，

“在墓地遊盪的那條鬼怪似的大狗！我親愛的孩子，這是凶兆...最壞的凶兆...死亡的預兆！”

特里勞妮震驚地叫着，又突得虛弱起來，告訴眾人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可教授意猶未盡的話，完全勾起所有人的恐懼，其中哈利更覺自己五臟六腑都被攪在一起，他回想自己多次見到那條大黑狗的場景，越想越覺得他時日無多感。

全班學生都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有赫敏直接了當地反駁特里勞妮的預言。她打量着赫敏，眼裏流露出不喜，不經意地諷刺了這個驕傲的女孩兩句，

“我說你別不高興，親愛的，我發現環繞你的光環很小，對於未來共鳴接受力很差。”

赫敏被氣到，又要開口回駁特里勞妮的理論，結果被蘇拉袖子制止了。雖然特里勞妮的預言大部分不準，但在哈利這件事，她還認肯的，只是對方別想差了就好。

特里勞妮突然難得地誇讚起蘇的天賦，說她也許是這一屆學生中為數不多具備“視域”天賦的人，撥開迷霧看透未來，以後大概會成為蘇的特長。她可不想出個莫名其妙的風頭，當然了根據特里勞妮這些跳脫的言論，或許相信對方的人也沒多少。

但是經過哈利那一番預言，全班學生都默默地把茶杯還給了特里勞妮，合上書，收拾起書包，都不敢正視他。眾人走出教室，赫敏還在為哈利憤憤不平，說特里勞妮根本就是胡言亂語，羅恩反駁她，

“可特里勞特教授是占卜課老師，我想她應該不會說假話。”

“但你看她那預言莫名其妙，搞得大家人心惶惶，誰會相信，蘇，你相信嗎？”

一下子兩人的矛頭都指向了蘇，她提了提肩上的書包帶，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赫敏，我知道你只相信被事實證明過的理論。但預言本身會包含延後性，所以它總是需要時間來證明是對還是錯。”

“所以，你是相信特里勞特教授對哈利的預言了？”

赫敏明顯對她贊同的態度有些不滿，蘇倒也沒介意，繼續說著，

“預言的準確性在於方向，而不是結果。因為預言，而去做預言中的事，那麼它會百分百成真。最後的結果，是由你自己的選擇決定的，不要做被裹挾而走的棋子，不如跳出棋盤去看看，哈利，你能理解嗎？”

哈利不太懂蘇話中的意思，但他能聽出話語裏的安慰之意，從和蘇相識開始，對方就一直在提醒他要相信自己，但不要被表象迷惑，如什麼預言不會是他最終結局，他可以為自己拼搏一把之類的。也因為如此，哈利的心一年比一年堅定，看待事情也比以往多了一份深思。

蘇知道鄧布利多為哈利鋪好了一切路，就像哈利·波特這個英雄如何成長也在他的計劃之內，也給了哈利向死猶生的機會，或許那是最好的計劃，也是鄧布利多能做到最好的程度。

但在那之餘，蘇總是期待哈利能獲得多一點的自主選擇權利，再結合自己本身經歷，那話既是說給對方聽，也是說給自己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