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正式上課

一群小孩有序的繞着那具小屍體圍成一圈。

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高清無.碼5D效果，還一下看了這麼久，俞冷差點吐出來。

老師，您不覺得這樣不利於少兒的身心健康發展嗎？

還好早飯只吃了點烙餅配稀粥。

有個小孩率先舉手回答：“老師，他是溺水淹死的。”

文老師沒好氣的說：“我當然知道是淹死的。我是問細節。”

“如果說不出來，今天我把你們全班都扔到池塘里！”

路嘉木瞄了眼屍體鼓起，因為仰躺隱約能看到點稜角的肚子，舉手發言：“老師，他吃了很多石頭，但池塘附近沒有石頭。他嘴角有傷口，應該是石頭劃出來的。”

“老師，他的手腕腳腕雖然有勒痕，但是很淺，淤血不明顯，應該不是被拖進水裏淹死的。”

“老師……”

文老師並沒有否認他們說的話。

俞冷越聽越覺得渾身不自在。

他跟着逐漸構思出了這小孩走出教學樓，走進一片黑暗中，被女鬼帶領着走在僻靜荒涼的野路上。

一路一邊呢喃着“我要吃蛋糕”，一邊撿起路邊的石頭往嘴裏生塞，然後暴食着走到池塘邊，被女鬼的髮絲輕微束縛着，被胃裏的石頭墜着一點點沉入水底，溺水而亡的畫面。

文老師聽着學生們的搶答，偶爾回應幾句，為他們講述的鬼故事添磚增瓦。

雖然大家看起來都很平靜，但夜裏不要回應奇怪東西的呼喚的規則，深深刻進了他們的骨子裏。

……

等到他們又答過一輪，文老師滿意的點點頭：“很好，同學們的觀察都很細緻。”

說完，帶着他們原路返回回了教學樓，開始數學早讀。

沒想到這個學校無論是老師學生還是課表都看起來又厲害又兇殘，但數學學得居然還挺簡單，還在學最基礎的加減法和乘法口訣。

俞冷看着文老師正兒八經的在黑板上寫下了百以內加減法和十以內乘除法規則，莫名又有了種回歸現實的感覺。

所以小學生就該有小學生的樣子啊。

作為早就小學畢業的人，他幾近崩潰的糟糕心情終於有了緩衝餘地，有時間進行調節了。

路嘉木也表面在認真聽講，實則在盯着黑板發獃。

文老師寫在黑板上的加減乘除練習題因為不檢查，他們兩個完全沒有做。

雖然文老師每一道算數題都會隨機抽一個編號解答，但作為兩個成年人，這些簡單的題目就算心算都能在一秒內完成。

安閑了半個小時后，到了正式上課的時間，乾瘦的高老師再度來到教室，領着他們下樓，準備開始第一節課：基礎體能訓練。

文老師在高老師帶着他們做熱身運動的時候，離開了他們的視線一會，然後不知道從哪推來了一輛破破爛爛的自行車。

高老師看向他，點了點頭。

文老師就介紹道：“第一次練體能，我們先繞着學校的教學區跑兩圈。”

文老師說完，自己邁上了自行車。

高老師則輕巧一跳，倒坐在了自行車後座上，面朝他們又從包里拿出那個擴音器，嘶啞道：“同學們快些準備，注意不要跑丟了。跑丟了的話，我們可不會去找你。”

他那難聽的，令人一聽就想打他一頓的聲音經過擴音，如魔音灌耳一般。

文老師開始在前面蹬動起自行車的腳踏板，高老師倒坐在在後面，用眼睛定定盯着他們，監督着他們：“同學們動起來。”

高老師的臉頰乾瘦脫水，就顯得眼睛特別大，看什麼都像在瞪眼。

路嘉木見他在無差別的瞪自己，就腳步一頓，讓別人先起跑。

他不太想緊跟着那輛自行車，被瞪着怪彆扭的。

隊伍一解散，六個人總算能重新聚到了一起。

“我自從高中畢業，就沒再這麼運動過了。”邊上陌生的小學生們都已經奔跑起來，將彼此間的距離拉遠，俞冷終於有了說話機會，扯了下嘴角，“他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們？我要做噩夢了。”

王彪板著臉回應：“你忍一忍，好好跑。兩圈而已。”

安靜了一會，寇曼突然柔聲問：“早上文老師的那個能托屍體的影子，是異能嗎？”

王彪搖搖頭，嘆了口氣：“不知道，我們現在對這裏的了解還太少。也許明天就知道了。”

長跑是個體力活，而且雖然讀作“兩圈”，但事實上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學校的教學區有多大。

如果一圈只有一公里，那跑兩公里就是兩圈。但萬一是一圈十公里，那跑二十公里也是兩圈，這差別可就大了。

看那兩個老師為了帶他們跑步連自行車都掏出來了，情況不容樂觀。

路嘉木沒心思接他們的話，一邊調整着呼吸一邊四下張望，開始在腦海中建立地形圖，試圖通過這次長跑摸清楚學校的佈局。

高老師一邊瞪着他們一邊用擴音器喊口號，喊了大半節課後，才勉強繞着學校教學區的那部分區域跑了一圈。

高老師又喊：“跑不完就拖堂！”

再度回到起點，第二圈才剛要開始，路嘉木聽到身後有一點似有似無的抽泣聲。

路嘉木回頭看了一眼，是年紀最小的那兩個姑娘。她們一個咬緊嘴唇眼眶通紅，一個已經小聲抽噎着哭泣了起來。

從昨天到今天，她們先是在自己的家裏遭遇了靈異事件，然後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環境中。

現在又被送到這裏遭遇到這一切，還要忍受這麼高強度的持續奔跑，令她們瀕臨徹底崩潰，想要放棄想要休息一會。

寇曼跑在她們前面，一手拽着一個，拉着她們不讓她們停下來。

她深知這裏和大家固有印象里的學校不太一樣，不是跑累了跑不動了，停下來少跑一圈，休息會就可以的。如果掉隊了，如果迷路了，可能會死。

路嘉木看了一眼，收回視線，繼續跟着前面的同學跑。

沒想到到了這種各憑本事的時候，這位前數學老師還願意幫着她們兩個。

已經持續奔跑了這麼久，所有的小孩都近乎脫力，但又都知道現在的奔跑全憑一口氣，無論跑的多慢都不能停下來。

他們將隊伍拉的極長，哪怕落後一些，也不會因為看不到那兩個老師而找不到路。

第一節課只有一個小時，他們一個班人矮腿短的小屁孩都沒有在第一節課內跑到終點，文老師也只好放慢了騎車的速度。

過了一個課間，第二節課都開始了十多分鐘，腿最長跑最快的學生才跟着跑到了終點。

高老師用擴音器在那裏嘶啞的喊：“跑的太慢了！下節課時間，要從你們的午休里扣！”

他說這話的樣子，真的很像路嘉木高中時那個明明在上午最後一節上課，還試圖用四十五分鐘講完五十分鐘內容，特別愛拖堂的老師。

文老師把自行車存放好，回來和高老師一起盯着他們看。

等人跑回來的差不多了，兩位老師立刻開始了第二節課。

最先跑回來的小孩有機會休息了一段時間，最後回來的則連口氣都沒來得及喘，就又被帶入了新的練習中。

於童和韋笑妍剛才跑哭出來的眼淚這會已經被風乾。她們看着那兩個兇惡老師的古怪臉孔，生生把新的眼淚又憋了回去。

第二節課叫近身搏擊，其實更類似於柔道摔跤一類。

文老師把他們帶到了一片沙地，前半節課教他們怎麼用正確姿勢把自己往地上摔，後半節課教了幾種動作，讓他們兩兩組隊互相摔。

路嘉木以前對這種東西有過些了解，知道這是為了能摔出本能動作，在以後的對戰中可以儘可能降低自身受到的傷害。

他對於摔倒沒什麼恐懼，面無表情的按照文老師的要求練習起摔倒技巧。

俞冷則一邊齜牙咧嘴，一邊慶幸還好路嘉木是22，他是23，雖然序號挨着，但還是被隔開了，不會在同一組。

不然他可不想因為互相摔摔打打，而和這位才剛認識一天，說的話也不是很多，還沒完全了解的隊友摔出什麼矛盾來。

之後的一個上午，路嘉木知道了雖然課表上還區分不同課程，但實際上都是一個老師教的，高老師只在邊上監督或者提供輔助。

在教了他們各種摔跤技巧后，又在第三節冷兵器格鬥課上教了他們匕首棍棒之類的。

在第四節課除了教他們射擊，文老師甚至扛着個火箭筒給他們演示了一下用法：“在你們未來的外出探索任務中，是有可能撿到類似裝備的，所以要會用。”

除了恐怖如斯以外，俞冷一時也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了。

中午的時候兩個老師果然又拖堂了二十分鐘，才讓他們去吃飯。

午飯比起早飯，也是旗鼓相當的簡陋。

但因為劇烈運動了一整個上午，每個小孩都吃的很香。

吃完飯，他們總算又被帶着回了教室。

路嘉木坐在座位上發了會呆，然後慣常掏出死亡日記仔細觀察。

上面的亂塗亂畫亂的和昨天一模一樣，但在第一頁卻出現了兩塊很小的墨點。

他伸手抹了一下，墨點跟隨着他的力道暈染開來。

是新沾上的。

路嘉木盯着紙面看了有一會，見墨點沒有後續變化，就合上本子塞回了桌兜最里側，準備明天再來觀察。

他們休息了不過二十分鐘，兩個老師就又兢兢業業的進來了，準備開始進行下午的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