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定

落定

“你實在太放肆!”

棲萱呵斥完,揚起手,又是雷霆一巴掌。

頓時,棲澤左右兩邊,以鼻樑為界,腫成個猴臀,頭上插的三朵青蓮花,落了一地,更別提滿身的月季百合,早已是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留屋。

而雕花木床上,勠力奮戰的二人,也解鎖了多個新姿勢,這不上下顛倒了個兒,揮汗如雨。

“哥哥,你也厲害,曉兒我都快爽死了!”

“用力!啊~~”

噫!!

原來太尉府中,頗為端莊自持的男妻,脫下衣物,竟是這般浪蕩本性?

棲澤也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這般不知羞恥,居然心甘情願的臣服於藥物的控制之下!

臉上被打的火辣辣,額上還汩汩的流着血,心裏更是羞憤欲死。

落入崩潰的深淵,看着滿屋的大臣貴女指指點點看笑話的眼神,躁鬱痛楚的面上,反多了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迷茫:到底是怎麼了?大離國榮耀無匹的棲家,如日中天的太尉府,怎麼一夕之間,全變了?是夢么?一定是做夢罷……

棲萱手背上青筋直暴,竭力忍住撕那倆賤人嘴的衝動,指着屋裏所有的婢女小廝:“都愣着作甚?還不快把夫人拉回房!至於淫|亂後院的妾室——”

她抽出隨身的佩刀,寒芒一閃,狠厲斬向男妾身上,那污了男妻清白,充了血的紫長物什!

在震天的哀嚎中,在噴濺的血水中,棲萱斜眸戾道:“此賤人!拉到屋外,當場杖斃!”

后睨向全失了儀態風度的大兒子:“你,給我滾回屋去!”

棲澤看向面前徹底褪去爾雅器宇,露出陰狠毒辣內在的母親,心裏劇顫,忙垂下頭,低聲應諾,慌慌張張的往屋外去。

待屋內重回平靜,棲萱擦着佩刀上的血,尚帶殺意的眸子,橫橫掃來。

屋內的諸位大臣,早在她動刀之時,便噤若寒蟬,當場杖斃?還就在屋外!這是要殺雞儆猴看吶,雞是誰,再清楚不過。

猴,可不就是指她們么?

這是明晃晃的暗示她們管好自己的嘴,要明悟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說白了就是兩字——封口。

自然有人不服,可想到其背後的後宮之主,還是屏氣斂息,眼觀鼻,鼻觀心。

有道是巾幗報仇,十年不晚!

而今這老女勢盛雄強,且避其鋒芒,讓她一尺又如何?

棲萱凌厲的視線挨個兒掃過屋內眾人,見大臣貴女頗為識相,最後便輕飄飄的落在離宛身上,三角眼微眯,溢出些許得意,袖手一甩,隱隱帶了絲威脅:“諸位可願隨我一起觀刑?大皇女,您身份高貴,先請?”

瞧瞧這小人得志,明褒暗貶的模樣,莫不是自知惹了大禍,便放飛自我了?

離宛思緒輕轉,垂下的眸子裏,深藏諷意:這棲萱可真有意思,好歹也是堂堂太尉,怎如此愚蠢?身居高位多年,怕是自大自負早已深入骨髓了吧,不就斬個男人的陽|物,也值得這般嘚瑟?

手起刀落,男妾變成了太監,亂棍杖斃,太監變成了肉泥,便自以為震住了所有人?

真正厲害的陰謀家,都是殺人不見血。

更何況,古往今來,多的是一輩子沒碰過刀槍的帝王,王座下卻是堆積成山的累累白骨。

她離宛,可不願做那劊子手,她只想做十指纖纖不沾血,帳中一語定天下的主兒。

且看這回,她可不就是兵不血刃,就將你棲老女拉下馬了么?但——

離宛面上卻將腦袋火速埋進泠奚頸彎,兩手攀着她單薄的雙肩:“本宮好害怕,本宮不敢看~”

泠奚被溫熱的氣浪洗禮着,渾身止不住的輕顫,但卻極為配合的撫上她的背,柔聲道:“殿下莫怕,有我呢,我替您看。”

而後望向棲太尉,杏眸中淬了冰:“殿下性子最是良善,太尉大人妄圖以殘暴之事,污她的眼,是何居心?”

棲老女笑了,小小的亡國公主,竟敢拿喬?

現下,她只知離宛認“慫”了,頃刻便氣勢大盛:“罷,大皇女嬌弱,直接行刑!”

離宛在雪膚香肩的融融暖中,狂翻白眼:弱?弱你奶奶個嘴兒!等女帝的態度明朗后,你可千萬別哭唷。

伴着屋外一聲慘絕人寰的嚎叫,一縷鮮血呲上高空!

而空蕩蕩的門口,走來幽魂似的一襲綠衫:“母、母上……”

棲萱當前心情大好,聞言,眉峰緊蹙:“你怎麼又回來了?這濕衣怎還穿着,像什麼話!”

棲澤就跟丟了魂似的,顫顫驚驚,夾雜着驚惶的哭腔,道:“總……總管……嬤嬤她……她早走了……下人說早在一刻鐘之前……就走了……”

“什麼?!”

棲萱身子晃了晃,瞬間跌坐在地!

“母親——!!”棲澤趕緊去扶她,短短的三米,踉蹌了數下。

“快!”棲萱驚恐萬狀,眼珠都轉不動了:“把那婢女給我叫回來!快!!”

“來不及了……”棲澤伏在母親的肩頭,悲切的哭着,棲家……完了……

在大兒子悲痛欲絕的哭嚎中,棲萱氣急攻心,當場昏厥!

到了太尉府外,離宛張開雙臂,大口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可憋死我了,還是這外頭好,不像某某府邸,一股子行將就木的腐朽味。”

泠奚笑着上前,替她理了理頭髮,動作細心溫柔。

奉常旬蘭,帶着自家貴女迎上,拱手道:“大皇女今日,似乎頗為神勇?”

離宛鳳眸微眯,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笑的那叫一個意味深長,只懶懶道:“冬日易困,但一直酣睡,也不好。”

說完,便領着泠奚,揚長而去。

奉常家貴女是滿頭的問號:“母親,她怎說到了冬困?”

旬蘭恨鐵不成鋼的敲了她一記:“該醒了!”

“母親,什麼該醒?女兒不是一直醒着?”奉常家貴女疑惑的嘀咕完,一拍腦門,悟了!

冬日易困,但……該醒了!

“大皇女這是在扮豬吃虎啊!”貴女嘖嘖驚嘆,“所以,她那副草包樣兒,都是裝出來的咯?其實心裏什麼都知道,跟塊明鏡似的?真的假的啊?我怎麼有點不敢置信?”

旬蘭斜了閨女一眼:“咋咋呼呼作甚?是真是假,拭目以待便是。”

“不管怎麼說,大皇女此遭總算是將身邊吃裏扒外的奴婢除了去,還將棲家母子氣的不輕。”奉常家貴女,一想到棲澤那失魂落魄的頹廢樣兒,就想笑。

旬蘭轉動扳指,玩味道:“棲家母子可不止是被氣着這般簡單,偌大的太尉府,怕是要易主了!”

貴女大驚:“怎會如此?此事,端是丹巧那婢女錯認了人,棲太尉卻是被妻妾聯手,生生戴了綠帽,應當是受害方罷?”

旬蘭頓時瞠目結舌,頭一回覺得自家的大女兒如此愚鈍:“你當真以為事情這般簡單?它就是一個專為大皇女設下的必死之局!旁的不說,只說眾人湧進屋來,連浩大的聲響都聽不見,那男妻男妾只管自顧自的瘋搞着,那畢竟是人,又不是欲獸,哪能這般目空一切?”

貴女恍然:“所以,只可能是下藥!是棲家布的局,要害大皇女?!”

旬蘭眼睛半睜:“但咱們聰慧的大殿下,識破了棲老狐狸的計,反誘得他們露了狐狸尾巴,當真高明。”

這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大戲。

唱的委實漂亮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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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萱睥睨一笑:大皇女,可敢觀刑?是杖斃呢!會血濺三丈的呢!

離宛將頭埋在泠奚的頸彎里,嚶嚶嚶:我好怕喲!我怕死了喲!我怎麼這麼怕怕的喲!

泠奚撫着她的背:我來!想當年我可親手宰了刕王,棲老女也就只會砍個男妾的命根罷了!

離宛眯眼,環住泠奚的脖頸,一個大拇哥送上:所以,論牛啊,還是我家奚兒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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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命炮灰一統天下[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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