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詩出達府(改完)
明日就是縣試了,周理有信心明日就是自己騰飛的起點。
縣試前一天周理去了縣裏主薄處,進行了登記報名。然後回家練字,今天是來到這個世界第三次用毛筆寫字。
為了感覺普通毛筆和文寶筆的區別,周理還特意買了一支毛筆。但是最後很失望的發現兩支筆除了材料的區別外,寫字的感覺竟然是一樣的,這讓周理更加期待文力的神奇力量。
這兩天用毛筆開始沾水寫,然後再用墨寫在紙上,由於最近聯繫比較勤感覺字已經比以前強了不少。現在周理感覺近期不會進步太多了,回家只是按照管理先用毛筆寫了一個半小時,然後又用墨在紙上練習了半個小時就停止了繼續練習。
說實話柳公權的楷體確實不好臨摹,書法以骨力勁健見長,顏筋柳骨絕不是虛言。昔人傳筆訣云:“雙鉤懸腕,讓左側右,虛掌實指,意前筆后。”論書勢云:“如屋漏痕,如壁坼,如錐畫沙,如印印泥,如折釵股。
這個世界的文人未必明白這些道理,但是這個世界書法的威力從記憶中看還是非常巨大的,所以字必須要練,而且必須持之以恆。
思量一會,收拾了筆墨準備今天去河邊走走,今日決定不再看書,放鬆下心情準備應付明日的縣試。
來到河邊,看着朗日明空,青山綠樹以及那濤濤河水,周理不僅有感放聲誦道: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一口氣高聲背誦了一遍李白的《將進酒》后,感覺胸中積鬱的悶氣一發而出。周理腦中忽然有一個念頭‘我周理,到此世界,不知是冥冥中的安排,還是命運的捉弄?但,我既然在此世間走一朝,我必流芳千古;不然豈不是浪費我這穿越異世的機會?’
想到這裏周理對着江面大聲喊道:
“我周理從明天開始,必然奮發圖強,無論聖道多麼艱辛,我必不回頭,一往無前!”
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回家了。
半晚時分,一場春雨不期而至,紛紛擾擾的下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周理起的很早吃過飯,收拾妥當。拿起裝着文房四寶的包裹邁出家門,向著縣文院走去。
過了檢查進入了考場,周理的考試地點在丙三十一號房。周理以前只在書上看過古代考試的介紹,今天算是開了眼界。
房間不大,看樣子也就兩平米左右,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一個馬桶很是簡陋。原則上考試是從上午九點到下午四點,中間吃喝拉撒都在房間不允許出去,但是如果你答卷夠快也可以先走。
周理從記憶中知道,以前的這個周理每次考試必然是一直靠到下午十五時后才會交卷,中午只是吃一些乾糧充饑,周理認為這樣並無好處。除非你是真作答不上,不然如此長的時間腦子都會變得渾濁,清醒時都想不出何況迷糊的時候?
周理可不認為自己會呆那麼久,周理認為自己有文廷作為後盾,一兩個時辰應該就能交卷了。
九時剛到,從考官的監考房間飛出了一片試卷。每兩張為一份飛進了各個考生的房間。
試卷落定,就聽見一中年男子高喝:
“縣試開始。”
周理拿過兩張試卷看了一下,果然是分兩個部分和記憶中的一樣。第一題是以‘春’為題材,作一首詠春詩。第二道題是默寫《論語》中里仁篇,第三道題是默寫《禮記》中的“中庸篇”。
周理看了看還行,默寫可以放在後邊,先寫詩。
詠春,這個題材的詩詞太多了,周理想不能寫太好的,也不能寫太差的,但是也必須一鳴驚人。周理不知道這個世界詩詞的好壞如何評定,什麼水平算鳴縣?什麼水平算達府?什麼水平算傳世?什麼水平又算是驚聖?
周理想了一會,想起了賀知章的《詠柳》然後拿出草紙寫道:
《詠柳》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
此時,監考官宋縣縣令王震正在和副監考官縣文院院長逄宇二人正坐在監考房中喝茶,突然感覺西方一個考生的房間中一股文力憑空而生,瞬間升到了兩尺,二人一同站起驚訝的看向這個方向。
王震驚訝的說道:
“不錯啊,詩詞前兩句已經有如此文力,看來必定出縣了,這是你教出的那個宋文遠?”
逄宇也驚訝地說道:
“不是啊,文遠的考試房間是甲十四在東邊,這個不知道是那位才俊,不錯,不錯。”
話音剛落,文力憑空消失。
王震一怔,隨後失望的搖了搖頭又坐下去說道:
“看來后兩句不夠公正,沒能出縣。”
逄宇也失望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坐回原位。
此時的周理已經將剛才的草紙揉成團塞進了懷裏。因為在剛才周理寫完前兩句才想起,宋縣並沒有柳樹,而且以前的那個周理也沒見過柳樹,這要是寫出此詩不免讓人懷疑,謹慎起見還是撕掉吧,再想一首。
想了一會周理又抬頭看了看天空,正好看見屋檐上滴落的雨水,想起了一首詩,於是提筆寫道:
春夜喜雨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野徑雲俱黑,烽台火獨明。
曉看紅濕處,花重宋縣中。
詩成,一道文力衝天而起,文力有一丈多高。
主考官王震和副主考官逄宇又一次同時站起,看向周理的考房,死死的盯着文力柱,逄宇喃喃自語:
“達府、達府、達府詩!”
聲音越來越大,其餘監考也同時看向了周理的考房。
王震‘哈哈’一笑,對逄宇說道:
“怎麼樣?和我一同去巡視一下考生可好?”
逄宇會意,點點頭說道:
“縣令邀請莫敢不從,同去同去。”
二人整理一下衣衫,邁步出了房間,直奔周理的考房而去。
王震一邊走一邊笑着說:
“我王震治下終於出了人傑,哈哈。”
王震不僅為人類高興,也為自己欣喜,在他治下出的人才,功勞也有他的一份。
此時的周理正在將草紙上的詩文抄到考試發的紙張上。
王震二人沒一會就來到了周理的考房前,看見周理在往試卷上抄詩,二人都沒說話,靜靜的看着。
一刻鐘不到,周理抄寫完成,大概看了一下還行。周理將試卷放到一旁,準備默寫。手拿起草紙正準備扔進馬桶中時,王震喝道:
“停手,把那張草紙給我。”
周理一驚,這才發現有二人站在考房外看着他。周理仔細一看,這不就是宋縣的縣令和縣文院的院長嗎?
周理不明所以,為什麼要他的草紙?雖然疑問但還是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將那張要扔掉的草紙雙手捧着,遞了過去。嘴上說著:
“學生失禮了,不知大人為何要這草紙?”
王震接過草紙看了看,疊起來小心翼翼的放進袖子裏后,正色說道:
“我需要檢查一下,沒事了,你繼續答題吧。”
說著轉身就走,旁邊的逄宇不幹了,立刻追了上去說道:
“王縣令,你這就不對了,這可是達府的手稿,咱們是一起看見的,你不能獨吞。”
王震目不斜視的說道:
“東西在我這裏剛才也是我要的,你也沒要,怎麼能叫獨吞?這樣吧,看在你我多年的交情上,我那副文相的字就借你觀賞三個月。”
逄宇聽了這話,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指着王震說了好幾個‘你’,結果‘你’了半天硬是沒找到語言形容王震的厚臉皮。
逄宇追着王震進了監考房的後堂。
剛進去王震就拿出了那張‘草紙’細細端詳,嘴裏還喃喃的說:
“可惜,可惜,字跡有些差,但是這種楷體到是第一次看見(如果周理在場一定會翻個白眼,心想這不是廢話嗎?柳公權還沒出生呢),如果這首詩是二境書法大家寫的那就更好了。”
草紙在王振手裏和周理手裏完全不同,此時草紙上的每個字在文力注入下字字生輝異常美麗。
逄宇這才緩過這口氣,指着王震厲聲說道:
“王胖子,你有辱斯文,這達府詩的手稿明明是咱們一起看見的,我是礙於你的面子才沒有當場和你搶,結果你竟然要獨吞?”
王震並沒有理會逄宇發脾氣,而是笑着和逄宇說道:
“文博兄(逄宇,姓逄,名宇,字文博。),你看這首詩,真是詠春佳作啊。”
逄宇被他一打岔,不由得站在他旁邊看起了這首詩,品了一會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驚嘆道:“真是好詩啊。”
王震同意的點點頭說道:
“你看,此詩一開頭就用一個“好”字讚美“雨”。用“好”讚美雨,已經會喚起關於做好事的人的聯想;接下去,就把雨擬人化,說它“知時節”,懂得滿足客觀需要。其中“知”字用得傳神,簡直把雨給寫活了。春天是萬物萌芽生長的季節,正需要下雨,雨就下起來了。它的確很“好”。
頷聯寫雨的“發生”,進一步表現雨的“好”,其中“潛”“潤”“細”等字生動地寫出了雨“好”的特點。雨之所以“好”,好就好在適時,好在“潤物”,所以光有首聯的“知時節”,還不足以完全表現雨的“好”,等到頷聯寫出了典型的春雨──伴隨着和風的細雨,那個“好”字才落實了;“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這仍然用的是擬人化手法,“潛入夜”和“細無聲”相配合,不僅表明那雨是伴隨和風而來的細雨,而且表明那雨有意“潤物”,無意討“好”,如果有意討“好”,它就會在白天來,就會造一點聲勢,讓人看得見,聽得清,惟其有意“潤物”,無意討“好”,它才選擇了夜間悄悄地來,在人們酣睡的夜晚無聲地、細細地下。
雨這樣“好”,就希望它下多下夠,下個通宵,倘若只下一會兒,就雲散天晴,那“潤物”就不很徹底,做此詩之人抓住這一點,寫了頸聯;在不太陰沉的夜間,小路比田野容易看得見,烽太高聳比其它地方更高,也看的更清楚,放眼四望,“野徑雲俱黑,烽台火獨明。”只有烽台上的火是明的,因為只有烽台上的火光是永不熄滅的,除此之外,連縣城也看不見,小路也辨不清,天空裏全是黑沉沉的雲,地上也像雲一樣黑。這兩句寫出了夜雨的美麗景象,“黑”與“明”相互映襯,不僅點明了雲厚雨足,而且給人以強烈的美感,昨日的夜雨不就是如此嗎?
在接下來,你看,尾聯是想像中的情景,緊扣題中的“喜”字,寫想像中的雨後之晨宋縣城內的迷人景象。如此“好雨”下上一夜,萬物就都得到潤澤,發榮滋長起來了。萬物之一的花,最能代表春色的花,也就帶雨開放,紅艷欲滴。作此詩之人說:等到今日清早去看看吧,整個宋縣雜花生樹,一片“紅濕”,一朵朵紅艷艷、沉甸甸,匯成花的海洋。“紅濕”“花重”等字詞的運用,充分說明此人體物細膩。
按照今日他的考試情況來看,也象徵著今日他有信心定能通過縣試,此人實在不簡單啊。”
逄宇聽了王震的點評也是連連點頭,對於進士出身的他來說,怎能看不到這些意境?逄宇說的沒錯,這詩借春雨而詠春,真是佳作中的佳作。
逄宇還在細細品味的時候,王震卻將詩認真的收了起來,坐會座位上喝茶去了。逄宇一愣,立刻惱怒的說道:
“王胖子,你說吧,怎樣才能將此詩交出來。”
王震毫不生氣逄宇叫他外號王胖子,而是微笑着看着逄宇說道:
“文博,來來來,坐下喝茶,原稿是不能給你了,我不是答應把文相送我的字借你三個月臨摹了嗎?還有,這小子也算是你半個學生,你讓他再給你寫一遍就是了。”
逄宇怎肯放過,坐下喝了一口茶水繼續說:
“扯淡,他就是再寫十遍又怎能和首作相比?”
王震擺擺手裝出不耐煩的說道:
“行啦,這樣吧,我再將我的那個龜妖血硯送你,這總可以了吧?哎!一份達府詩的首作就換了我一個舉人文寶,我賠了...”
逄宇本來剛剛息怒,合計也就只能這樣了,結果一聽王震的後半句,看這廝得了便宜還賣乖立刻怒斥:
“你這是小人得志,小人得志,我更是交友不慎。”
說完,一甩袖子走了,臨走還說了一句:
“我羞愧與你為伍。”
王震看見逄宇去了前廳,這才嘿嘿的笑着,又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那張草紙端詳了起來,一邊看一邊連聲說“好”,喃喃自語的說:
“這個可以做傳家寶了,哈哈!!!”
錯字晚上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