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似曾相識
荷花池公交站就在荷花池市場邊。
這裏非常熱鬧，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即使是九點多了，但是，夜市還是熱鬧。
羅大佑的歌曲《穿過你的黑髮的我的手》飄進候車的每一雙耳朵：
穿過你的黑髮的我的手
穿過你的心情的我的眼
如此這般的深情若飄逝轉眼成雲煙
搞不懂為什麼滄海會變成桑田
牽着我無助的雙手的你的手
照亮我灰暗的雙眼的你的眼
如果我們生存的冰冷的世界依然難改變
至少我還擁有你化解冰雪的容顏……
那個時候的歌曲，聽着都是萬種風情萬般深情，又讓人撕心裂肺。
這首歌是忠寶喜歡的。以前，還沒有讓他能感受這種感情的人。
現在，身邊似乎有一個了。
期待了二十年的愛情，難道就這麼降臨？
忠寶心裏有點期待，也有些忐忑不安。
望着那一頭烏黑的黑髮，這個時候穿過她的黑髮的，不是我的手，是我熾熱的雙眼。
軟軟的黑髮，跟在後面走，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從來沒有過這感覺，這經歷。也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着這麼晚了，要把女孩安全送回去。
雖然蓉城是個平安幸福的城市，但任何時候，都會有陽光照耀不到的黑暗。
歌聲繼續飄着……
再不須要他們說的諾言
我再不相信他們編的謊言
我再不介意人們要的流言
我知道我們不懂甜言蜜語
留不住你的身影的我的手
留不住你的背影的我的眼
如此這般的深情若飄逝轉眼成雲煙
搞不懂為什麼滄海會變成桑田
穿過你的黑髮的我的手……
這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了。這個感覺，忠寶不喜歡，讓人聽着都怪心疼。
忠寶不是歌迷，但音樂是萬能的鑰匙，可以打開每一個人的心靈窗戶，會飄進千家萬戶。
那一刻，站在小玲身後，看着眼前玲玲的美麗的背影，他想到了一個人。
那時候才上大學不久，九零年，文章和千百惠南京開演唱會，恰好周末，逛到新街口，很少追星的大男孩，破天荒地咬牙花了三十五塊錢，進去享受了一個激情的夜晚。
文章的《三百六十五里路》深深打動人心，《我是風》讓人感覺到了風馳電掣般的痛快，一首首膾炙人口的歌曲，讓人覺得不虛此行……
但印象最深刻的，是千百惠的《咖啡屋》。
那個輕盈的嬌小玲瓏的身影，美麗動人而且精緻的臉龐，甜甜的清脆的銀鈴般的聲音，深深印入少年的腦海中，久久回蕩……
“每次走過這間咖啡屋，禁不住慢下了腳步，你我初次相識在這裏，揭開了相悅的序幕……”
對，千百惠。
這個身影，這個感覺，就象是千百惠一樣……太美了。
可惜，思緒很快便被公車的到來而攪亂了。
隨着車停，忠寶還在發愣。小玲回過頭來，輕輕的伸出右手把他左手一牽，他才反應過來，跟着邁步上車。
“想啥子事情，車來了都沒有反應了。呵呵。”
忠寶本來想張口就應：“正想着你呢。“馬上覺得不妥，人就在眼前呢，而且今天初次相識。
忙轉移話題。“正想着今天的手術記錄呢。“
“哦，寫完了就別老想着了，不然一天到晚都是工作工作工作了。”
是的，雖然是實習，每一個科的任務也緊，但是，要工作也要生活。這個道理好懂。
上了公交車，不擠，還有位置，正好一前一後。
初春的蓉城，到了晚上，涼風習習。
坐下來，車啟動，便吹來一陣。
“涼嗎？你坐在前面？”忠寶關心地問。
“不涼，我穿了件毛衣呢。你看。“小玲側過身來，指着身上穿的毛衣，對忠寶說。
是的，一件長領粉紅色針織毛衣，看着一針一線織得細密，還綉了花紋，反襯在那粉臉下，煞是好看。外面套着一件淺藍薄棉休閑外套，脖子上還圍了一個鵝黃色圍巾，下身穿着一條筆挺女式西褲。
車燈下，長長的睫毛一撲一撲，黑溜溜的眼睛閃着光。
哎，之前倒是沒有注意她的衣着打扮，多可愛。
手腕上還帶了一隻女裝表。
“你自己織的毛衣？”那個時候，手織毛衣還是很普遍的。
“嗯，好看嗎？以前是媽媽織。工作后自己織。嗯，我是先在醫院參加護理工作，后再出來讀大專，然後來這裏實習的。”
“哇，你好厲害！”忠寶從心底佩服這愛學習的勁頭。難怪更象一個白領，不象學生樣。果然更落落大方。
也正是這樣，才讓靦腆的，四年多大學生活都不接觸的忠寶瞬間陷入愛里。
當然，初戀時，我們都不懂愛情。
“後來，我妹妹的毛衣也是我織的。”小玲接著說。
忠寶差點就要脫口而出：“那你什麼時候也幫我織？”
話說出口，變成了：“那，那你，真的厲害哦。文武雙全啊。”說著，兩個眼睛裏冒出了異樣的光芒。
“沒事的時候玩玩而已。”
聊了沒多久，就到了要換乘站。
小玲站起來：“我們要換乘另外一路了。”
因為時間過去了很久，以至於忠寶已經記不清楚是幾路車了。12還是7？路。
忠寶緊跟着，一起下車了。
“要不然，你就別送我了。等會兒你回去晚了也沒有車坐。”在公交站等待時，小玲說。
“不行，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而且，明天正好禮拜六呢”忠寶不是韋小寶，言必行，行必果。文化還高不少。
其實，小玲也是有點捨不得分開。
非常的奇怪。僅僅見面第一天的人，居然親切感這麼強，難以置信。
沒多久，7/12？路來了，那就一起上車吧。
這回坐了八九個站才到，從城北到了市中心附近。
初次走的路，總覺得更長。
忠寶覺得似乎跨越了半座城。
記憶最深的，是在路邊看到許多人蹲着在路邊，捧着小碗吃東西，小玲說，那是在吃肥腸粉，那是成都最有名的，許多人慕名而來。聽得他口水直流。
不過，他馬上想到一件事，小玲每天都這麼來回奔波？那比我們住宿舍可費勁多了。
忠寶再一次覺得這個女孩很不簡單。心裏不由得悸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