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寧城
距離寧城城門的不遠處,兩道身影信步走來。青年輕輕搖着手中的摺扇,臉上的笑容溫暖和煦,極為儒雅,少年雙手疊在腦後,有意無意的詢問着路上新鮮的見聞。這兩人便是趕路而來的乾信與無晝兄弟二人,無晝一路的喋喋不休着實煩人,如果換做其他人,早就丟到山裏喂狼了,可旁邊是與之有過命之交的乾信,也只好耐心解答。
踱步到城門前,一個老實巴交的守門兵士跑了過來:“乾信先生,你回來了!我爹的病多虧了您啊!”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啊!”乾信笑吟吟的還禮。
“不過啊!乾信先生你回來的可不是時候,半月前也不知哪來一伙人,到處在追尋你的下落,來勢洶洶的大伙兒也不敢招惹,這寧城都快被翻個底兒朝天了,奇怪的是城主府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舉動,來着不善,你一定小心哪!”
“多謝老兄提醒,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低頭看看無晝,坦然的走了進去。無晝吐了吐舌頭緊隨其後。
到了這寧城,乾信自然是輕車熟路,但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周折了幾條路,來到一家名為百善堂的醫館,帶着無晝從後門進去,安排無晝坐在了自己的卧房,仔細打量了一番後方才出去。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乾信帶着一個中年男人回來了,還給無晝帶了飯菜。
“晝兒,這是你林伯伯,是這家店的老闆,也是你哥哥我的師伯,過來見一下。”乾信的話語極為尊敬。這中年男人聽得也是極為舒服。不同於之前的劍仙,這個中年人身材臃腫,滿臉肥肉,眼睛尖銳,裏面寫這貪婪。無晝看着旁邊的乾信。心中不免一陣嘀咕:表哥風度翩翩,可是這師伯怎麼像豬似的。心裏雖然這樣想,嘴巴里還是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林伯伯。隨後看着林雄不注意,朝着乾信吐了吐舌頭。
林雄打量着無晝,搓着下巴,眼中閃爍着貪婪的目光:“人可以留下,不過食雜費用還是要交的,而且醫術也要你自己教。另外,城裏這兩天不太平,風險有點大,你看……”
“好說,好說,一切都有我來承擔,這是五十兩銀子,您先收下。”乾信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塞到了林雄的手上。林雄裝模作樣的搖搖頭:“想必這些時日的奔波肯定辛苦了吧!你們先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關上門,林雄醜態露出,小心翼翼的把銀子藏在懷裏,腹誹:這小子一個窮大夫也不知道那來這麼多錢,算了,管他呢!有這麼一個小金庫,我要把寧城花樓里的姑娘都睡個遍。淫蕩的笑着,吞了口唾沫,搖擺着臃腫的身體邁着小步跑了。
“表哥,他怎麼這樣啊!”無晝沒見過什麼大錢,在村子裏只有趕集的時候,父母才會從買菜的錢里摳出兩三文錢給他買些糖果。親眼看見表哥把那麼大一個銀元寶塞進林雄的手中,心中多少有一些波動。“他剛才拿錢的眼神,我見過,那是村裡唯一一家賣豬肉的,村裡人管他叫豬肉李,每次賣肉的時候都想法缺斤少兩,可是他看人家給錢的時候可是從來不嫌多恨不得盡數拿去。”無晝皺着眉,顯然是對這種人極為厭惡。
“哎!沒辦法,有求於人啊!這種事情你慢慢就懂了。這就是江湖啊!實力和財力都是本錢。你滿足別人的慾望,有了足夠的好處他自然會為你辦事。江湖並不是仗劍天涯那麼簡單啊!快睡吧!明天帶你去城裏四處看看。”乾信的言語充滿着世態炎涼的味道。興許是太累了,乾信已經進入了夢鄉。無晝還兀自捉摸着乾信的話語,心中依然對江湖充滿好奇與憧憬。
月光猶如銀輝,照耀着寧靜的小城,無家可歸的乞丐還在路邊瑟瑟發抖,安分老實的人懷着不安的心碾轉反側,賭徒還在賭場之中
紅這眼拚命搖着色盅,濫情的嫖客還在姑娘的花邊床上揮汗如雨,一些黑暗的人也開始行動,領頭的人手上拿着林雄的畫像。
這些人一個個動作輕盈且有身着黑衣,好似空中飛翔的剪尾燕,在一家頗有規模的青樓止步,悄無聲息的滲透到了黑夜裏,沒有了身影。
這家青樓叫百花樓,天字一號房中,油膩的身體重重的壓在女人的身上,林雄瞪大了眼睛,嘴巴里叫罵著:“臭婊子,叫啊!哈哈哈。”女人似乎已經司空見慣,迎合著客人,並非品格低賤,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生活所迫
冷冰冰的刀刃架在林雄的身上,下體還在搖晃,額頭的冷寒已經往外冒:“好漢,刀下留情,什麼事情可以商量。”林雄的聲音顫抖,至於那女人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反正是賤命一條,無牽無掛的,她的心早就死了。
“問你,乾信是不是在你那裏。”冷冰冰的,絲毫沒有感情色彩。
“乾信是誰?我不認識啊?大俠你認錯人了吧!”林雄冷汗直流,他知道乾信這次一點是捅婁子了,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牽扯進去?眼珠骨碌轉着,偷瞄着來人。
“看來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嘍?”黑衣人說話間,短刀一揮,血液從林雄的腰間流出,林雄吃痛,剛要叫喊。“發出一點聲音就割了你的舌頭。”話語和短刀一樣鋒利,讓林雄心中一怔。
“現在認識了沒有?”
“我店裏是有個醫生叫乾信。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要找的?”林雄心中盤算着,言語謹慎,如果為了五十兩就送了命,那就太不值了。
“林老闆是個聰明人,明天會有個麻風病人去你那裏看診,該怎麼辦?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知道。”林雄的大腦袋搖晃着,滿臉的橫肉都在抖動。
“這千兩銀票你收着,不要做沒命花銷的事情啊!”說話間,劍指在女人的死穴之上飛快點過,手法迅速,可見其功力。
林雄不知是為了那千兩銀票,還是眼前的恐懼,已經失神。回過心思來的時候,身邊的一干人等已經盡數散去,寂靜的風中帶有血腥的味道,拍打着窗戶。猛地顫了顫身子,踉蹌着趴下了香榻,往窗外看看,急忙關上窗戶,看看手中的銀票,笑容狡黠陰暗